第三十章 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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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血宴 腊月二十二这一天的夜晚,洪麟穿好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走出自己的住所,与朴承基等人在宫门口会和,瀚白一看到洪麟,便高兴地过来拉住他的手:“大哥,太好了,你终于又能够一起行动了!”本来想说“你终于回来了”,然而后续人事安排不知会如何,况且朴承基就在一旁,因此瀚白说话也是很谨慎。 洪麟一笑:“只怕会有些生疏,有什么问题,记得提醒我。” 朴承基这时道:“我们该走了。”然后转身上了马。 朴承基、洪麟、柳萱、瀚白四个人策马离开满月台,一路往德城府院君的府邸而去,在距离府邸一段距离的地方下了马,步行悄悄来到院墙前,翻墙潜入了进去,贵族府邸的格局大同小异,这几个人都是世家出身,对此十分了解,熟悉地来到主要院落的会客处,那里的厅堂灯火辉煌,有几个人正坐在铺席上,面前摆放着食案,刚刚有几个女子在筵前歌唱舞蹈,过了一会儿,这一曲结束,奇辙便让她们退了下去。 这时权谦捻着胡须含笑说道:“府上的妓生着实优秀,歌舞十分美妙。” 奇辙笑道:“承蒙夸赞,她们倒是都还肯努力。” 卢頙则说:“院君真的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只是不知这样的生活,我等还能够持续多久。” 他这样一句话说了出来,其他几个人都默然无语,方才本来热烈的气氛瞬间低落,如同遭遇了一阵寒风。 这时一个大臣忧虑地说:“我看殿下的意思,是要反对元国,这便是有不臣之心啊,元国乃是高丽的宗主国,保护者,怎么可以有要背离的心思?殿下有这样危险的想法,只怕会损害我高丽啊!” “是啊,是啊,高丽哪里是元国的对手?况且我们与元国,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者是有蒙古贵族的女子为妻,或者是家中的女子去了元国,虽然高丽是小邦,然而与上国也有姻亲的关系,让我们怎能就这样舍弃呢?倘若殿下要背叛元国,对于我等,要怎样处置呢?” 这一句话,勾起了奇辙深深的忧虑,家族能够有如今的地位,固然是家中的男子们努力争取权力,然而飞腾的起因,却是因为远在蒙古宫廷的meimei,本来自己的家族十分寒微,在高丽并不是什么有名望的家世,可是自从meimei在元国宫廷冉冉升起,到现在,奇家三世都追封了王爵。 如今meimei已经成为皇后,虽然是第二皇后,毕竟也是皇后,当初送她去元国,真的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位置,虽然meimei从小便聪明伶俐,况且姿容美丽,然而毕竟是那样一遥远的地方,元国又是天朝上国,高丽作为藩属,送去的贡女,未必因其异域风情而受到特别的眷顾。 二十年来,meimei在那千里异乡的元国宫廷中独自周旋,就好像蒙古公主来到高丽,要面对高丽女子的挑战,比如忠宣王的王后,蓟国大长公主宝塔实怜,就与高丽王妃集团斗争激烈,高丽女子到蒙古宫廷,也要面对蒙古女人的敌对,更何况自己的meimei没有那样显赫的身份,便更加步履维艰,meimei在那里,起初不过是一名负责茶水的宫女,起点相当低,不过她抓住了每一个机会,终于崭露头角,然而便引起了怨恨,比如当年的皇后钦察答纳失里,对于自己的meimei就非常的不喜欢,几次杖责自己的meimei,meimei熬了过来,如今是第二皇后。 眼看meimei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侄子爱猷识理达腊,已经成为储君,自己就是未来元国皇帝的舅舅,到了那一天,奇家的地位该是何等的升腾,在高丽该是何等的受人尊崇,可是倘若殿下反元,这一切便都成为泡影,鉴于自己以往的态度,殿下只怕还要格外贬斥自己。 于是奇辙面色越来越沉,最后终于道:“殿下能够成为高丽的王,都是因为元国的支持,如今居然要如此忘恩负义,我们也不该再侍奉这样的王。” 卢頙问道:“院君打算怎样做呢?” 奇辙森沉着脸:“马上就要过年,每年这个时候,宫中都会举行盛大的宴会,就在宴会上举事,怎么样?这件事元国也会谅解的,毕竟昏君要伤害的就是元国啊!” 几名客人闻言都吃了一惊,默默沉思不语,最后权谦拍了一下食案,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慨然道:“既然国君不能够为了国家考虑,那么我们便也不能够再忠诚于他,就这么干吧,否则我等的家族难保,殿下的态度已经越来越激烈了啊。” 听到这里,已经没有必要再听,四个人悄悄退了出去,来到寄放马匹的地方,瀚白一边解开马缰绳,一边说道:“真是险恶的朋友,他们是要刺杀殿下,还是罢黜王位?” 柳萱道:“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会好,失去了王位的殿下,生命怎么能够保全?在高丽的历史上,还没有这样的先例。” 比如说前任的王,忠惠王王祯,就是当今殿下的兄长,在被废黜之后很快便过世,虽然他闹得实在天怒人怨,然而已经给流放到很遥远的地方,却仍然在中途便故去,真的很令人感慨了,身为王,或者是在王座上,或者就离开人间,只有这两种命运。 回到满月台,洪麟与朴承基向王祺详细禀告了这件事,王祺脸色越来越冷,最后冷笑道:“他们哪里是为了高丽这个国家?分明只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为此不惜出卖高丽,我高丽这么多年来,侍奉这个,侍奉那个,难道还侍奉得不够吗?莫非要永远侍奉下去?他们既然想要一场盛宴,朕便设宴好好款待一下众臣,洪麟,从现在起,你归回健龙卫,仔细安排这件事。” 洪麟俯身答道:“是,殿下。” 朴承基也微微躬身,不发一言,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于是第二天,洪麟正式回到健龙卫担任总管,开始紧张地布置宴会的事情,对于他的回归,瀚白等人很是高兴,柳萱等属于朴承基的一部分人,对此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副总管和自己派系的人叮嘱过,“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以大局为重”。 对于健龙卫今天的局面,朴承基一半是早有准备,一半是无心计较,其实对于洪麟的回归,他没有太多的嘲讽,毕竟在之前红海津抵御倭寇的战斗中,洪麟的表现相当出色,提高了威望,此时他重新担任总管,也算不上是太过偏爱,这样的安排是比较顺理成章的,况且这一次行动乃是生死存亡,对于每个人来讲,都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的空间,朴承基此时所想的,就是把这一次的行动安排得滴水不漏,否则假如王失败了,自己也会随同一起沉没。 因此朴承基和柳萱等人讲,先办好这件事要紧,两边堪称是同心协力,布置周密。 于是正月二十九这一日,王祺在宫中召开宴会,请了宰枢两府大臣赴宴,里面也包括奇辙、权谦、卢頙。 宴会正式开始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一些大臣陆续进入殿内,健龙卫在洪麟面前集合,洪麟道:“检查武器,并确实记住自己负责的人。” 众侍卫垂首答道:“是。” 朴承基的头去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目光毫无温度地望着前方。 洪麟转身带着一众健龙卫进入殿内,向着高居于御座的王祺微微一点头,王祺会意,放下杯子,道:“众卿听好,朕在这段日子,沦落为元国藩属国的高丽王,忍辱负重至今,相信众卿与朕一样心有同感。但是,此时此地,却有人以追随元国为傲,将我国青年在蛮族战场上的牺牲,视为乐事,对于元国的各种索取,甘心供奉,今日,朕要处决这些逆贼。” 奇辙权谦方才见这么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士进门,便晓得事情不对,再一听王祺说的这一番话,马上便晓得今日乃是中原有名的典故“鸿门宴”,这个局本来己方是要设给王祺的,哪知王祺居然先发制人,此时自己的众子侄还有卢頙父子都还没有到场啊,只凭自己二人,还有少少的护卫,何其危险! 奇辙刚要反应,瀚白手起锤落,奇辙应声倒在了地上,面前的食案也翻倒了,其他官员一阵惊呼,王祺高声道:“只诛奇辙权谦卢頙,其他人不要妄动!” 虽然是如此,殿内仍然一阵sao乱,权谦趁此混乱,在护卫的接应下居然逃了出去,朴承基带领柳萱等人便紧紧追赶,到紫门那里追上了他,连他的两名随从一起,都血溅宫门,尸体躺在朱桥上,朴承基最后看了一眼权谦的尸体,真的是狡猾,因为要避免误伤,竟然给他借助这sao动逃到这里,幸好没有真的让他逃回家里去。 然而卢頙还没有进宫,于是王祺便给洪麟发出指令:“带领健龙卫和宫廷禁卫去卢頙家里,处决这个逆贼。” 洪麟于是将健龙卫一分为二,又带了一队禁军,火速赶往卢頙的府邸,他对于卢頙没有特别的复杂感情,毫不犹豫地便杀死了卢頙,陈尸北泉洞路上。 三家的首脑已经死亡,然而余党纷纷,奇辙的侄子奇有杰在路上听到了宫变的消息,马上变道逃亡,那两家的子侄卢济、权恒,还有奇有杰的侄子完者不花,也都纷纷流窜。 最令人唏嘘的是奇辙的妻子金夫人,内宅之中忽然听到如此的变乱,登时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要说金夫人事先完全不知情,那是太天真无辜,只是虽然她之前也知道丈夫是在与人密谋着什么,却不晓得详情,整件事半点不由自己插手,便如同一身坐在一辆完全由别人把控的车上,而且那车还是行走在悬崖险道上,自己坐在后面,倒是比前面驾车的人更加惶恐不安,连日以来应酬别的夫人倒是也罢了,每当一个人在房中,便不由得心头惴惴,不知会有怎样的结果落到自己头上,此时听侍女跑进来说道:“夫人,老爷不好了,说是进了宫便给殿下杀死,如今那些人都往咱们府里来了!” 金夫人登时两眼发直,面色惨白,呆呆地坐在那里足有五秒钟,然后说道:“找件粗布衣服,我要赶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