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春天的毒

    61春天的毒

    摩睺罗迦的声音如同梦呓细语,像是梦中飘过一缕极光,牵引着亚沙的心神,沉进他描述的画面里,眼神涣散开,嘴角扬起摩睺罗迦喜爱的迷乱笑意。

    感觉到束缚自己的魔焰渐渐溃散,摩睺罗迦心中得意,尾巴轻甩,扭着身体想要从少年手中挣脱,声音也飘了起来:“……剥掉他那身禁欲的军装,只留下靴子和手套,血珠胸针镶嵌在胸部,系上狗链让他跪着趴下,柔韧的腰和结实的屁股适合后入,但是不要直接上,先用浸了料的马鞭抽他的腰和rou缝,等着他自己熬不住了摇着屁股求人捅开他再上,越是高傲的家伙,崩坏之后的放荡越是美味。”

    他摇头晃脑越说越兴奋,越发口无遮拦:“至于小老鼠你嘛,长相风情差了点,但木讷小男孩也别有风味,玩够之后就把你和乌利亚锁在一起好了。”

    “锁一起,然后呢?”

    “然后?然后当然是让你们滚在一起互相cao来找乐…乐子了……”摩睺罗迦声音渐慢,他僵硬着抬头,米粒大的金色竖瞳对上一双眼神清明的栗色眼眸。

    “继续啊,怎么不说了?”亚沙嘴角扬起冷笑,他手中炽白火焰重新爆燃,摩睺罗迦细长的身体一阵抽搐乱甩,鳞片炸开,隐隐发焦。

    “停、停下……再烧要焦了!”摩睺罗迦嗷嗷惨叫道:“杀了我后悔的是你!”

    “……”鬼王真是种麻烦的存在。

    在心里啧了一声,亚沙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他稍稍收回魔力,让摩睺罗迦能够稍微喘息,但他却也不敢完全放松。要不是他一直警惕着摩睺罗迦,刚刚就差点被蛊惑,签下那个什么绝对有猫腻的契约了……鬼王这种无法被揣摩和理解的存在,在它彻底死去重生之前,一秒种的放松就可能招致灾难性的后果。

    而系统显示的,摩睺罗迦对自己充满恶意欲念的“好感度”,和负无穷的驯化度,也让亚沙对这位落魄的鬼王丝毫不敢信任。

    可是该怎么处理摩睺罗迦?如他所说,杀了他并不是好主意……但也不能放了他……

    要是就这么放了这条蛇,事后会不会被报复先不说,首先他心里就觉得好不爽啊……亚沙嘴角微抽,差点忍不住再烧一次那条蛇。他干脆翻查起自己的道具库存:入梦粉末、贪吃蛇……不,不要想摩睺罗迦对他做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对,什么都没有发生……

    贤者眼罩,强制贤者时间,摩睺罗迦一定讨厌这个。

    快乐电极,可能带来不可逆损伤……不行,万一弄死了就不好了。

    车用安全带,强度韧度都很合格,似乎可以派上用场……

    视觉拟态透明药剂,好东西,但是现在用不上。

    不太坚固的玩具手铐,没用的东西。

    可食用润滑液……没用的东西。

    口球……蛇能用吗?

    迷药手帕……10分钟-24小时昏迷,可以试试……

    奴隶项圈,唯一性道具,功效和摩睺罗迦说的契约有点像……

    亚沙瞄了眼蛊惑失败之后,干脆瘫在他手上装死的蓝色细蛇,一副吃准了亚沙不敢杀他的无赖样子……用在他身上总觉得浪费。

    亚沙略一思索,他取出车用安全带,掐着摩睺罗迦的脖子,比划了几下。

    摩睺罗迦细绵绵的声音响起:“原来你不止喜欢粗暴,还喜欢玩捆绑吗?不错啊小家伙,有前途。”

    “……”无视摩睺罗迦的噪音污染,亚沙面无表情,手上动作迅速,用安全带将摩睺罗迦从头到脚直挺挺捆了起来,扣上,系统出品的东西质量就是好,不用亚沙多费神,安全带自己就紧紧缠上了摩睺罗迦细长的身体。

    好了,亚沙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他想道,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天亮之后交给巡游司好了。

    然后就是让摩睺罗迦安静闭嘴。

    亚沙取出迷药手帕,他看了眼被安全带捆好,无赖装死的摩睺罗迦,顿了顿,问道:“摩睺罗迦,十二年前北境新月镇鬼潮,是你做的吗?”

    “没听说过,鬼潮那么多,我怎么记得?反正不是我。”

    果然也不是罗迦……亚沙点了点头,没有怀疑罗迦,罗迦的力量和他记忆里那个鬼王确实毫不相同。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说乌利亚他中了你的毒……”

    “啥?……哦,那个啊,我哄你的。”摩睺罗迦抬头,说完又无聊的趴回去:“要是有那么好用的毒,我早就给因陀罗那个烦人家伙用上了……只是些增添情趣的小玩意而已,乌利亚那里今晚会很热闹的……本来我还准备自己享用,没想到便宜别人了,嘿,够他好好快乐一把了。”

    ………………

    “我在田野里快乐地游荡,遍尝到夏日的一切骄矜;直到我看见爱情之王,随着太阳的光线而飘行。

    他把百合花插到我的发间,鲜红的玫瑰结在我前额;他领我走过他的花园,那儿长满他金色的快乐。

    我的翅膀沾着五月的露……”

    拉斐尔清悦的嗓音在装饰着古典天使壁画的浴室里回荡,以一种精灵吟唱般的韵律念诵诗句,轻柔而圣洁,仿佛一场声音的洗礼,足以令任何一个虔诚的信徒顶礼膜拜这份恩赐。

    然而经受诗句洗礼的人却不太领情。

    乌利亚仰头靠在浴缸边缘,身体没入堆满冰块的冰水里,他闭着眼睛,皮肤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白的毫无血色,眉头纠结似乎在压抑着身体里什么感受,连平时尖锐锋利的轮廓都带上了一点即将破碎的脆弱错觉。

    但他语气里的嫌弃却毫无减弱:“拉斐尔,你能安静一会吗。”

    随着一声低笑,一只手抚上他布满细汗的额头,停下咏诵,拉斐尔将他贴在额头上的一缕潮湿黑发拨到脑后,不怀好意地笑道:“怎么,你不喜欢爱情诗吗?恕我直言,就是因为你这样不解风情,现在才只能靠自己憋着。”

    “伤口和毒素都处理干净了,至于残余的影响,”顿了顿,拉斐尔揶揄道,“你要是有个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事情就简单多了。”

    “真的不需要我帮你找位自愿牺牲的高尚女士来拯救你一下吗?”

    “还是你更想要男人?”

    ……我想你闭嘴。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会换来更多的调侃,乌利亚闭着眼睛,没有搭理拉斐尔的话头。

    “找到摩睺罗迦了吗?”他低声问道,声音压抑着一种暧昧的嘶哑。

    “没有,也许是逃回荒海了,也许已经死透了,”拉斐尔抓起几块冰块搁到乌利亚的额头上玩叠叠乐,语气姿态随意,一点没有在亚沙面前的矜雅做派,“也许躲在谁身上了,你要想把他片成生蛇片的话还得等等。”

    “找到他。”冰块滑下,乌利亚睁开眼瞪了下拉斐尔,换来一阵轻笑。

    室内一时安静,乌利亚仰着脖颈,靠在浴缸边缘,仿佛已经睡了过去。

    “……拉斐尔,我在做正确的事。”他忽然开口,半睁着的、猩红色的眼睛里倒映进灯光,一片片晕开,乌利亚似乎处于不太清醒的状态,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在做正确的事。”

    “你在走向你的命运。”拉斐尔轻声道,“造物者为他的黑羊书写的命运。”

    “命运?”乌利亚嗤笑一声,“不,这不是命运,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这是唯一正确的路——你的造物者早就厌弃这个世界了,没空书写什么命运。”

    “拉斐尔,看着我,看着我走完这条路,”乌利亚伸出手,他看着自己在冰水中泡久了,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干净的修长手指,“看看路的尽头,我的结局能不能配的上从这双手上流过的血。

    “……我的将军,我亲爱的黑羊。”拉斐尔眼睫低垂,神情温柔得近乎悲伤,“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的。”

    “拉斐尔,”乌利亚重新闭上眼睛,沉入水中,“你假装人类的样子真是恶心。”

    “是吗?”拉斐尔眨了眨天空般蔚蓝深远的眼睛,悲伤在他脸上迅速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宁静的微笑,如同身后壁画上,高居云端俯视人间的天使。他耸了下肩,说道:“我还以为我已经演的很像了。”

    “好吧,我答应你。”

    “你相信的路,你选择的路,我将陪你到任何地方,直到你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