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辐射世界
等周易做好一碗饼，第一口锅里的红薯也煮好了。 周易捞出来放进铁碗里，又到放面包果粉的袋子旁边拎起另一个布袋，里面装的是原主以前做好的rou干。 周易拿出两根rou干，才招呼小木头吃饭。他猜想小木头已经咽了半肚子口水了，因为他就是！当锅里传出熟悉的红薯的香味时，他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在现代尝遍美食的周易第一次吃到垃圾星食物的时候，当场就呕出来了！小木头还以为他身上有伤吃不下的缘故，其实他是被食物恶心到吐了了。 就拿rou干来说吧。rou干在这里还是稀有物，毕竟人们只能靠自制弓箭、挖陷阱等原始的方式捕猎。辐射后的存活下来的动物性情异常凶猛，没有热武器或异能，普通人遇到几乎是送死。人们捕猎到最多的动物就是辐射鼠、辐射兔、辐射鸟等。角落里半袋子rou干还是原主和小木头几年来积攒下来的。 垃圾星基本的调料只有盐，还是人们找盐湖自制的，其他葱姜蒜等各种植物调料早已在辐射扩散之后灭绝，连种子都找不到。老一辈的人说如今它们只掌握在星耀或洛克帝国的木系异能者身上。 辐射动物的味道又腥又臭，只有盐哪里会好吃，至于面包果和山药味道不提也罢。 “来了！”小木头丢下舀水洗手的铁瓢，立即冲到桌子边。 不知道为什么，易哥这两天总要他洗了手才能吃饭！ “真香！”小木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也顾不得刚出锅的红薯烫，抓起一个就往嘴巴里塞。 “小心烫！”周易提醒道，自己也抓起另一个也朝嘴里塞，动作跟小木头如出一辙，仿佛饿了八百年突然见到山珍海味。 “哇！呼呼！噗噗！”小木头咬下一块红薯在嘴里捣腾了数个来回才吞了下去，从喉咙烫到心里。 “易哥！真好吃，这是我长大以来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小木头抓着红薯几乎要哭了。 世上怎么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又甜又糯，满口留香，还没有辐射！ “吃个红薯就把你感动哭了？”周易笑道，哎呀终于吃上一顿正常的饭了。 “嗯嗯！”小木头头也不抬：“我真想以后天天吃上红薯！” “我留四个红薯做种，靠你的异能到时候我们能多种一点。”红薯生长需要3－5个月，有小木头的异能在他们肯定不用等那么久。 可现在关键是，他们缺乏无辐射的土！只靠小木头一人抽奖，获得的土实在太少了…… “易哥，你的异能真好。我们让更多的人来找你抽奖吧，这样我们才有更多的土，种更多的红薯！”小木头小心翼翼地咽下最后一口红薯建议道，他的表情却还在回味着红薯的味道。 周易见小木头都意识到无辐射土的问题了，忍不住叹口气道：“可是谁愿意用1斤铁来找我抽奖呢！” “就算抽到土也是无辐射的土啊，一样可以用来种东西啊。”小木头觉得理所当然。 一个红薯才半斤，肯定是吃不饱的。他又拿起一块面包果粉饼咬了一口，天差地别的味道让他立刻皱起了眉毛：“怎么面包果变得这么难吃了？！” “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只不过刚吃了好的，你就不适应了？”周易笑道，他觉得小木头是灯下黑。小木头三天两次抽到种子，就以为抽到种子是很简单的事，人人可以抽到。 但现实往往不是这样的，4.9％的概率，有的非酋恐怕连抽一百次都出不了一次。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有个朋友在游戏里抽奖就是这样的…… 让这样的人跟他抽奖，他最后会不会被打死啊…… “是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小木头还感叹起来了，死命地咬下一口rou干。为了长身体，腥臭的rou干不得不吃。 “易哥，明天我帮你吆喝人来抽奖吧！”小木头咽下rou干接着道。 周易点点头，为了吃上更多更好的东西，明天就试试看吧。 吃完了饭，周易和小木头带着红薯和装水的碗，到隔壁房屋中看下种三天的小白菜。十平米的小白菜经过小木头三天的异能催生，已经长到8厘米了，再催生2次就可以拔起来吃了。 小木头的异能每天只能用一次，用完需要24小时来恢复，考虑到红薯周期长，需要更多的异能，周易决定还是先让小木头把异能用在小白菜身上。 “小木头，明日还是继续催生白菜吧。” “易哥，我们不种红薯了吗？”红薯的味道真是太好了，小木头还在回味煮红薯的味道。 “种红薯的时间比小白菜久很多。我们要先育种让红薯生芽，再把芽摘下来扦插，红薯芽一直到地里的红薯长大还需要三到五个月。”周易把4个留种的红薯用绳子绑起来。 “这么久啊……”小木头有点失望，他以为拼命又异能催熟红薯跟小白菜一样几天后就又可以吃到呢！ 三到五个月，他估计要连续催生2个月左右。 “不急，小白菜也很好吃的。我们先让红薯长芽……再说，我们现在也没有很多无辐射土，红薯要种在宽广的地方……”周易把四个红薯半吊在空中，皱起了眉毛。 红薯育苗可以放在屋里，但种植最好挪到田地里，红薯块茎膨大需要空间。看来要从屋外边的山药田到河边再开垦出一块地，铺上无辐射土来载种红薯苗了。 从没种过田的周易来到这里，在系统的诱惑下的也不得不当农夫了。 小木头看周易把吊在空中的红薯半浸泡在碗里，也帮忙把另外两个红薯放另一个碗里：“哥，这样红薯就生芽了？” “嗯，你也可以明天给它们一点点异能，让芽出得快点。”周易道。 他又盯着嫩绿新鲜的白菜暗地里咽了咽口水，叮嘱小木道：“小木头啊，你记得要给固定的几颗白菜多输点异能啊，让它们快点长大结子，我们不能光靠异能抽种子，要自己留种子啊。” “还用你说！”小木头白了一眼周易，指着最边上的十颗小白菜道：“看，这几颗是不是长得更高，我打算让这几个结子。” “不错，小木头真聪明！好了，现在我们去找金叔。” “易哥，我发现你这几天老把我当小孩子！”小木头不高兴道：“我都十五岁了，都可以结婚生小孩了……” 小木头的话把周易惊了一下，他发现自己总是不由自主代入现在人的思维。 话说原主才19岁，在他的世界妥妥还是个大学生，15岁的小木头也顶多是刚上高一的孩子。但这里不一样，这里人均寿命只有50－60，几岁的孩子都跟在大人后面到垃圾场捡垃圾……无处不在的辐射，辐射病、基因崩溃症促使人们不得不过早繁衍，保证生命的延续…… 周易和小木头回到隔壁屋里，拿出十根rou干，又到屋边的山药田里挖出5根山药，原主每次找金叔做东西给的就是这些东西。 收好山药藤后，两人才拿着山药和rou干带上上午剩下的废铁出了门。 入眼是荒草遍布的田垄，墨绿、浅绿、黄色晕染出一副水墨图。墨绿的部分化成了随意摆放的帘幕，那是架起的山药藤。浅绿和黄色点缀其间，都是肆意生长的杂草。 不是垃圾星的人懒，种植得不够细致，不到山药田里除草，而是因为辐射后的杂草生命力极其顽强，根本除不尽。 两人穿过大片没有规划的山药田地后，周易眼前就是密集的屋棚。 这里的房子大多是木头建造的，或用藤蔓茅草随便搭的。垃圾星唯一的值得称赞的地方就是气候宜人，常年温度15到35度，没有冬天。没有人会浪费铁来盖房子，甚至绝大多数人只求屋子不漏雨就行了。 周易和小木头七拐八拐进了狭小的巷子，走到底，拍了拍一户人家的木门。 “进来。”里面的人声音不苍老，但明显中气不足。 进去之后，周易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男子头发已经花白了，满脸皱纹，眼神浑浊，更让周易觉得可怕的是，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很多钱币大小的黑斑，有的黑斑已经开始腐烂，流出黄色的脓水。 周易低下头不敢再看，小木头却脸色平静显然习以为常。 这就是辐射病，其实金叔今年才45岁。 第一次真实地看到辐射病给周易带来的震撼，远比他从原主记忆里获得辐射病信息时要强烈得多。 不说想到整个垃圾星人类的命运，单说他自己将来也会变成这样，周易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系统让他种田有什么用？能挡住环境里的辐射吗？ “金叔，我们想让你帮忙做个烤架。”小木头把手里装着山药和rou干的袋子交给金叔，又倒出另一个袋子里的废铁。 金叔也是低级金系异能者，每次收的东西都很公道，周围很多人都会找金叔做东西，原主屋里的铁制品都是找金叔做的。 “烤架？”金叔疑惑起来，他没听过这东西。 小木头扯了扯还在发呆的周易道：“易哥，烤架是什么样的？快给金叔说说。” 周易从难过的情绪里回过神道：“哦，哦！金叔啊，烤架是个类似于铁丝网的东西。” 周易怕他不明白，还拿起其中的一根铁丝在地上画了个样子：“这东西用来烤rou，把rou切片放在上面，下面用炭烤。” “烤架做出的rou比rou干更好吃吗？”小木头听到吃的兴奋了。 “嗯，应该比rou干好吃！”他也不知道，但在没有调料的情况下，他更愿意吃烤rou而不是炖rou。 金叔咳嗽了一声，伸手触摸废铁，一堆废铁在周易眼前融成一团，变形拉伸，越来越细，最终变成了周易地上画出的烤架样子。 “谢谢你，金叔，你没事吧？”周易见金叔的脸色比用异能之前变差了很多忍不住关心道。 “哎，没事，人老了精力不济罢了。”金叔摇摇头，他异能一天可做两件东西，但最近他却明显感到做两件有点力不从心了。身上的辐射病越来越严重了，自己大概是快要死了吧…… “金叔，你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你了。” 在平安富足环境出来的周易见不得金叔有点凄惨的样子，更见不得已知死亡来临的老人脸上淡漠、平静、认命的神情， 连忙拉着小木头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小木头见周易十分沉默，也有些郁闷地说：“金叔的身体眼前是不行了，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命！垃圾星上太多像金叔那样的人了……” 小木头的话让周易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顿时提不起精神来。 “如果金叔死了，我们就要做东西的话就得找跟刘石头一伙的李庆生了，他不仅要的报酬多，还总爱克扣别人的铁……” “我还以为你是担心金叔呢，然来你是怕他死了之后找不到便宜的金系异能者啊！”周易听到小木头后面的话后喷了，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我说的是事实嘛……”小木头不满道。 “好了，回去之后我们去打猎！” 拿了十根rou干给金叔，家里的rou干就剩下不到十根了。要跟原主一样，经常出去打猎储存rou制品。 打猎是刻在男人基因里的活动，垃圾星生活再苦逼，想到打猎周易就兴奋。在现代，除了钓鱼人们找不到其他打猎活动的，毕竟捕杀野生动物是违法的。 想象永远是美好的，但现实往往很残酷。 周易和小木头各背着弓箭跑到北面的山林的外围逛了四个小时，才碰到两只辐射兔。 放跑了第一只后，两人吸取了教训前后包抄，把十几支箭全部射完才射中了辐射兔的身子和腿。好不容易逮住第二只，周易和小木头两人已累得气喘吁吁，饥肠辘辘。 周易才知道打猎真是个体力活啊。 辐射兔长得有小羊羔那么大，毛是灰色的，一只足够两人吃上三天。 虽然累得够呛，两人回收了箭头后还是兴冲冲地回了家。 周易在河边把兔子清理干净，一分两半。一半兔rou切片，另一半抹上盐烘干做成rou干。 周易抹盐在烤架上烤兔rou，小木头则在一边烤rou干。 烤架烤出的rou让小木头觉得很新鲜：“易哥，真的比锅里煮的好吃啊！” 至少每片rou都有盐，油烤出来了，相对而言辐射rou的腥臭就淡了许多，周易也很满意：“嗯，不错。等小白菜可以吃了，用小白菜卷着烤rou更好吃！” “易哥，最近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小木头满足道，这三天周易的吃食与原主以前的炖rou、烤面包果想必，简直奢侈。 “我们的生活还会越来越好的。”种田系统虽然是个垃圾金手指，但他们已经有了小白菜和红薯种子，已经让他看到吃方面的希望了。 “哥，你放心，凭我的嘴肯定有人愿意用铁来抽奖的！” 小木头收拾干净烤架，有蹲到火塘边，帮助他红烤rou干。 看到小木头吃完干劲十足的样子，周易也勉强压下心头的忐忑。都说万事开头难，不去游说别人来抽奖，怎么获得无辐射土呢！再说真的可以抽到食物啊…… 两人把半片兔rou哄得半干也到了半夜。天气热新鲜的兔rou没法保存，只得加班加点地干活。不过半干的处理还不够的，还要后续继续烘干。 第二日垃圾运输船投放垃圾的轰鸣声才把两人从睡梦里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