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相长

    到罗彬家楼下一看，果然有灯。匆匆上楼轻轻敲门，整整衣服摆好笑脸。

    罗彬问都没问就开了门，这时候也没有其他人。

    谭致远进门矮半截：“回来啦！”连去哪了都不敢问一声。

    “嗯。”

    “哦。”搓手亦步亦趋跟在罗彬身后进了厨房。

    罗彬可能是刚吃完饭，开门前正在洗碗。

    老谭毫不见外抢上前：“我来！我来！你去休息。”

    话音还没落，抓盘子的手滑了一下，眼疾手快一捞。

    成功！

    “砰——”

    盘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老谭委屈。他明明抓到的，人怎么能在同一个盘子上滑两次呢？

    罗彬看看地板，一言不发去拿扫把。

    这下谭致远更不敢说话了。小媳妇般默默站在厨房门口。

    等罗彬一切搞定洗好手，靠在水池边看看谭致远，走到餐桌边坐下一指对面：“坐。”

    谭致远惴惴不安坐下。

    罗彬叹口气问：“你怎么想？”

    “以后都让你，我没关系。”认错态度端正，赎罪方案合理，连语气都可怜得非常完美，既不谄媚落面子，也不委屈施压力。

    结果罗彬一句话戳穿：“你这话像放屁，以为我还会信？”

    “真的——”

    “那你还是快走吧！”罗彬不耐烦。

    “别！别！我说，我说。”开玩笑，好不容易等回来了，怎么能走。低头想了想：“你呢？你想怎样？”

    “一人一次！”

    听到一次谭致远喉头一动，想起了不久前那一次，那样的一次，只一次怎么够。其实被插他倒没有罗彬那么排斥，主要被插了就不能插罗彬，这就有点难受。

    脑子转几圈：“每次一人一次。”

    罗彬眉头一皱，直觉告诉他这是个陷阱，可他不知道问题在哪。干脆否决：“不行！”

    谭致远身体前倾：“为什么？这样难道不是绝对公平？”

    “我不需要公平。要不然一人一次，要不然我不要了！”

    “好！好！一人一次就一人一次。今天轮到我。”罗彬眼睛还没瞪起谭致远已经改口：“轮到你！轮到你！一时口快。”

    “今天不行，还有件事，等处理完我再找你。”

    谭致远很自然接口：“什么事？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私事。”

    “我都是你私人的，还有什么私事不能告诉我？”边说挤到罗彬那边坐下。

    罗彬往边上挪：“你挤我这干嘛！”

    “想你嘛。这几天去哪了？到处都找不到，我都急疯了，真不敢相信这城里还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藏起来，那个人还是你。”边说边往罗彬那边压。

    “说话你坐好说，你这样我怎么说。”罗彬都被他压得上半身都要躺桌子上了。

    “那等下说，等下再说。”一把抱个满怀，头靠在罗彬肩膀，满足一叹：“让我解解相思。”

    罗彬笑了一声，犹豫一下还是把手放上谭致远肩膀。

    “笑什么？黑社会不配相思？”

    罗彬又笑，手抚上谭致远后脑，发现他头发竟然又细又柔，一点都不扎手。

    “不是，没想到你只是抱一下。”

    “什么叫只是抱一下，还不是因为你，亲上了我哪刹得住车。我是真怕了，你再躲两天搞不好我就报复社会了。到底去哪了？”微微松开搂紧的手臂，仰头望向罗彬。

    罗彬轻笑：“山里。”

    谭致远恍然：“明月山？”

    这样仰望着自己的谭致远看上去简直像小绵羊一样无害，虽然心里知道是假象，可还是忍不住沉沦，忍不住动意。对别人来说是危险的野兽，却只在他面前收起爪牙，翻开肚皮，显示出驯服与乖顺，这种满足感，真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谭致远从来不掩饰他对罗彬的渴望和依恋，赤裸又直接。要，要不到就抢，抢不到就胁迫，他从没给过罗彬第二条路。这当然是种压力。可对于一生都在渴望，从来不曾被渴望的Alpha来说，这种感受又实在很令人兴奋。

    生命中第一次知道有人需要自己，明确知道某个人在依赖自己。因为他是他，才被需要，才被依赖。因为是罗彬，谭致远才追求，不是因为他是Alpha或者Omega。

    罗彬忽然有了一种朦胧的感觉，他还是Alpha，但又不是Alpha。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但这感觉是谭致远赋予他的。

    低头在谭致远脸上轻轻一吻：“嗯，上次远足在山里发现个民宿。那天……忽然想起来，就去住了两天。”

    难怪找不到，原来是民宿。

    不过眼下这个又不是很重要了。在罗彬刚才吻过的地方摸摸，谭致远嘴慢慢咧开：“你亲我……为什么？”

    罗彬又在他手背亲了一下：“不为什么，想亲就亲。”

    “那今天……”

    “不可以。”

    “为什么？”

    “我说不可以。”

    “那为什么亲我？亲我你就要负责啊！”

    罗彬笑着又亲一口：“我亲了，不负责！”

    “果然是渣男！亲了就该负责！”

    “不！”

    “为什么呀？你上我都不行。”

    罗彬忽略掉让人尴尬的第二句，义正言辞道：“因为我不负责任！”

    谭致远目瞪口呆：“罗教授，你这样还怎么教书育人？”

    “当然是靠知识教书育人。责任感是社会层面的东西，靠你，靠我，靠大家，共同提升社会整体道德观，为孩子们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只要求老师成为道德楷模，是缺乏社会常识的行为。”罗教授摆出了授课脸。

    谭流氓飞快受教：“老师，我还有很多不懂的姿势，必须你亲自教。”

    流氓是南方流氓，z和zh是不分的。罗老师完全没听出来“姿势”和“知识”的差别，指点迷津道：“你可以参加明年的高考，普定大学地质系，我教结晶矿物学。”

    “那不行！我要学的必须你亲自、单独、私下授课。你要是敢在公开课上教授姿势……我……我就报复社会！”

    这下罗老师听懂了，眼神不自在挪开，嘴上不认输：“还是个不稳定因子，报警抓你！”

    “抓我不怕，怕你孤枕难眠，长夜饮泣。”

    “谁饮泣了！”关乎Alpha尊严，罗老师立刻脱离了和蔼可亲的人民教师形象，变身攻击兽。

    谭致远笑了两声咬住下唇，从下往上看罗彬：“你什么时候把我cao哭一次？让我也感受一下。”

    这个讨论太超过了，即使不是处子，罗老师也无法接受。眼看红云从两颊爬到耳根，晕染眼尾。艳丽之上再添风情，端庄之处又带嗔怨。偏还不认输，绯红面皮抽了一下：“什么时候都可以！”

    完了！

    又输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