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他们常常热吻,比情人都像情人,却不是情人。
徐冬荣回宿舍的时候,严修诚正在帮他铺床。见他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弯下腰来笨拙的缩在下铺的样子,徐冬荣忍俊不禁的上前一步将他拉开。 “我来吧。” 严修诚皱了皱眉,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液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去哪儿了?” 徐冬荣弯着腰将褥子铺好后又将枕头摆正,完全没看到后面的人神色有些阴沉的样子,随口说,“还能去哪儿,就学校外面最近的那个酒店呗。” 严修诚垂眸看着他塌下凹陷的腰攥紧了拳头,他抿了抿唇,最终勾唇扯了个难看的笑。早该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问呢,严修诚默然。 湿透的头发,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儿里,夹着一股情欲刚刚释放的味道。 严修诚熟悉那个味道,他以各种方式,闻到过无数次。 “哎....可算是铺完了。”徐冬荣叹口气,笑着躺上去后见严修诚还站在床边有些不解:“你还在那儿杵着干嘛?” “没什么。”严修诚看着他躺下的样子,涩着嗓子开口,然后爬上床——正是徐冬荣的上铺。他们刚刚步入大四,等毕业的时候,或许就是离散的时候。他不光陪伴了徐冬荣大学四年,从幼儿园起,他们就一直在一起,不知何时,这份一起从小长大的情谊慢慢变质,严修诚清楚,变质了的只有他。 “也不知道那两个还回不回来收拾床。” “不过也是,他俩一个大明星,一个大少爷,轮不到咱们cao心,要我说他们干脆直接搬出去住得了,好叫我带些妹子过来玩玩。” “修诚?你听到我说的了没?”自然自语了半天,徐冬荣见严修诚没反应,于是伸脚踹了踹自己的上铺。 “嗯。”严修诚闷声应道。 啧。这小子又闷葫芦了。徐冬荣小时候就知道他性子闷,甚至有些木讷,有些时候还太听话,甚至听话过了头。偶尔的时候,他会有些反应,不那么闷。想到这里,徐冬荣忽然起身,扒着上铺的床边对坐在床铺上的严修诚说:“你下来。” “干什么?” “好久不练习了。”他笑了笑,眉眼有些温柔。严修诚沉默了一下,还是顺从的下了床,他的个子很高,坐在下铺头顶几乎都挨到了上铺的床板。徐冬荣见他乖乖的坐在床边笑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亲昵的亲了亲他的耳朵。 果然,那里很快就红透了。 严修诚眼神一沉,沉默不语的伸手,一只手臂轻轻搂住了他的腰,一手抚上他的下颌,两人对视了几秒,高大的男人率先低头,吻住了他的唇。起初只是两片唇瓣轻贴,只是几秒之后,男人伸出了舌头扫过他的唇缝,徐冬荣配合的张口,任由他的舌尖闯入自己口中,温热的舌头上的舌苔有些粗糙,滑过他口腔内的软rou,引起男生一阵阵的颤栗。 “唔...嗯..严、严..唔..修诚..嗯,等等...”徐冬荣被他没有什么技巧而粗鲁的吻被吻到快要窒息,于是缩着脖子想要逃开这个吻,挣扎之间,他们二人口中的津液顺着男生下颌线滴落。 严修诚听到他的呻吟求饶吻的更加凶狠,他的手忽然扣住了男生的后脑勺,像是生吞他一般,舌尖勾着男生的舌尖抵死缠绵,将他口中的一切搔刮完毕。 徐冬荣紧皱着眉头,狠下心来咬了一口严修诚的嘴唇,听到他一声痛苦的闷哼,他大力推开他。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老子都快憋死了!” 徐冬荣喘着粗气,狠狠瞪了一眼他。 严修诚看着他的样子,下腹一阵燥热,他被自己吻到了快要窒息。看,他脸上的潮红和眼眶里潋滟的水光,他唇角的水渍和唇瓣的肿胀,此刻这个人就是用这样一张脸,在凶巴巴瞪着自己。 严修诚眼神一暗,他伸出大拇指摸了摸唇边的水渍,带着他的味道,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想上他,可是不能。 止步于亲吻的关系,到现在为止,过去了很多年。 “教你多少次了,还是学不会,下次再这样我还咬你。” “听到没?”他气呼呼的伸手拧了一下男人的胳膊。 “嗯。”严修诚低哑着声音应到,又委屈开口,“冬荣,教我,还是不会。” 他以笨拙的吻,乞求他的怜爱。 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两个人吻的难舍难分,严修诚的吻技还是烂得要死,徐冬荣只能无奈的带着他吻。 从少年时期,两个人接吻次数最多的对象都是对方,却不是恋人的关系。 严修诚出生在一个正儿八经的普通家庭,家里不算特别富有,但也不穷,母亲是一个高中教师,父亲是他们那一片的公安局局长,在他刚满三岁的时候,就第一次认识了徐冬荣。遇见后才得知,他家就在他家附近,同在一个小区,只是,生活的日子却是天差地别。徐冬荣家里只有一个父亲。小时候即使听到家里谈论徐冬荣家里的情况,也大多时候不懂,严修诚那个时候还记得徐冬荣总是冷着一张小脸。第一次发现他总是受伤是在小学,他像是跟屁虫一样跟在徐冬荣身后,他走的快了,他就在后面追,也就不小心摔了。严修诚以为他不会管自己,毕竟自己舔着一张脸跟在人家后面,人家一直冷冰冰的。他正要爬起来,一抬头,看到眼前的一只手。 小小的严修诚无比害羞,手忙脚乱的拽起了对方的手,也因此弄疼了他,发现了他身上的伤痕。 后来他们长大,他知晓徐冬荣的性格卑劣,知晓他对亲近之人暴躁易怒的而性格,简称“窝里横”。这么别扭的性格按理来说谁都受不了,可偏偏严修诚知道他变成这样的缘由,所以这么多年,唯一陪在徐冬荣身边的,只有严修诚。 严修诚不知道这份感情什么时候变了质,或许是源于年少时他们两个共同探索身体的奥秘,又或许更早,源于他的一厢情愿。 他们在刚上高中那会儿,徐冬荣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他长相本身就俊朗,在同龄男生里就属于优质那一类,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别说整个班了,整个年级都得知道。于是徐冬荣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追求。严修诚几乎快要忘了那段经历,或许是后来见证了太多次他猛烈追求着某个女孩,见得多了,心痛的次数多了,就再也不会痛了,即使第一次见证他的追求时多么刻骨铭心,也渐渐淡忘了。 他从开始的嫉妒,慢慢变成了被动的吃醋。 说不清是嫉妒的情绪率先爆发还是情欲猛烈袭来,又或者是二者同时抵达。高一的暑假,让他陷入万丈深渊,再不能回头。 他说要跟他练习接吻。 严修诚默默接受了。 窗外的知了叫的惹人烦躁,他们靠在窗边,坐在地板上面对着面,不厌其烦的一次次接吻。两个少年耳根都红透了,严修诚看着男生眼里的水光,身下一阵奇异的感受。 接着他听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惊呼:“你硬了?” 严修诚不懂什么是硬,他只知道他那块儿不舒服,发疼。 迷迷糊糊点头,听到他沁着水的软糯声音在自己耳边吹气:“想不想..我来摸摸?” “嗯,想。”他当时好像有在哑着嗓子咬上徐冬荣的肩膀。 “来,你也帮我...男生之间互相帮助很常见的....” “嗯...你知道这叫什么嘛?” “严修诚,这就叫zuoai哦。”他笑着伸手,大拇指与食指相抵摆出一个圆圈,将他的性器套进自己的手指里。“我的手指就是女生的那块儿,你插进来来回动就是zuoai哦。” 严修诚昏昏沉沉,闷哼应着他。 那个时候他想问他的,却没问出口。 那么我的东西插进你身体里,算不算zuoai? 可他太过愚笨,被凶猛的情欲折磨的意识不清,像是快要溺水的人,渴求又奋力的拉着身上的这个人,如同拉着救命稻草。 他们互相射了出来,将他们初次的阳精互相射在对方身上、脸上。最后,他凶狠的吻上少年的唇,映入眼帘的是对方呆愣的眼眸,似乎没料到他们会同一时间射出来。 自那以后,他们常常热吻,比情人都像情人,却不是情人。 严修诚不知道徐冬荣怎么想的,可他知道自己的卑劣。利用练习的口吻,一一次次卑劣意yin着他。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接受,徐冬荣不会强迫的。可他卑劣着接受了,似乎只有这样,他们之间才不是单纯的朋友,而是有着更进一步的关系。 这么多年,他清楚意识到徐冬荣是个滥情的人,也是个直男。从大一到大四,学校里知晓徐冬荣的,看着他身边的女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身边总会有严修诚的存在。 不少人在描摹着以他们二人为蓝本的耽美。 “别打过来了好吧,我们已经分手了。”徐冬荣不耐烦的一边冲着电话那边说,一边夹了一口严修诚餐盘里的辣子鸡吃了一口。 严修诚默默看着,将辣子鸡挖了一勺过去,放到他盘子里。 那边的女人还在哭泣,徐冬荣皱着眉直接挂掉了。他将手机扔到桌子上见到自己盘子里堆成小山的辣子鸡眼角一抽。 “你给我这么多辣子鸡干什么?” “看你爱吃。” “啧,不用都给我,你下午不是还有比赛,你该多吃点。”说完,他拿起盘子又把那一堆辣子鸡拨回了严修诚碗里。 严修诚心里一暖,好奇问道。 “你跟她分手了?” “嗯。”徐冬荣吊儿郎当的靠在椅背上,“还不是她跟我说什么想要一毕业就结婚,开什么玩笑,老子还没玩够呢,这么多女的,也不是非她不可。” “再说了,我也没怎么喜欢她,稍微撩拨撩拨还他妈认真了,这谁受得了啊?” “床上功夫也不行,sao也sao不了,还得老子伺候。” 他声音不大,严修诚听的清楚,神色有些僵硬,虽然知道他总是乱搞,可真听到他说又是另一码事。 “冬荣。”严修诚打断了他,“今天下午,能不能来看我比赛。” “不了吧,我约了人去酒店,咳咳,你懂的,今天晚上不回来了,你帮我晚自习去点个到。” 严修诚神色黯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