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村花勾引猪饲料推销员,拖拉机上车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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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岁的曹沅是作为保研生来深山里支教,支教一年后返回母校,就可以直接升上研究生。 保研名额一共有三个,有一个是关系户,另外两个同学凭真材实料。 曹沅就是那关系户,他舅舅是学校党委书记,与校长交好十几年了,读个研究生的事,对他们来说小事一桩,随便cao作几下即可。 曹沅第一次见到凌韩霜,是在村小的门口,他骑着自行车,车筐里装着课本和教案,经过凌韩霜身边时,被凌韩霜喊住:“曹老师,是曹老师吧?” 其实凌韩霜不用问都知道他就是那个年轻的支教老师,村小的老师们年龄都是四十岁往上,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一见到年轻的老师,凌韩霜就知道他是曹沅,那从城里新来的老师。 曹沅回头,看见凌韩霜的面孔,瞳孔一缩。 在这个老人小孩妇女居多的村子里,几乎是没有年轻的女人,即使有,都找不出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乍一眼看上去,凌韩霜和某届的选美冠军脸型相似。 “你是?”曹沅从自行车上下来,推过自行车看着凌韩霜,忽略了她身边还站了两个小孩。 凌韩霜说道:“曹老师你好,我叫凌韩霜,这是我儿子和我女儿,阳阳和晴晴。” “阳阳晴晴,叫曹老师。”凌韩霜把两个孩子往曹沅的身前拢。 “曹老师好。” 晴晴叫了,阳阳没有张口,他不喜欢学校,不喜欢读书,不喜欢小伙伴。 凌韩霜向满脸疑问的曹沅说明来意:“曹老师,我家阳阳九岁了,晴晴七岁了,户口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一直没有办好,这学他们是一天都没有上过,我和校长沟通不了,我知道你从城里来,思想和他们不一样,今天带孩子们来找曹老师,就想让曹老师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们进教室听课学习。” “是什么原因没有把户口办好?户口现在很容易办的。”曹沅想着现在这政策较前些年松了很多,黑户已从历史的舞台退了出去。 “哎。” 凌韩霜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被拐卖来这里的,我没有身份文件,连累孩子一起成了黑户。” 难怪…… 曹沅就觉得她长得这么漂亮水灵,呆在这小山村里,还生了两个孩子,是一件令人诧异的事,原来是被拐卖来的。 进山支教前,就有熟悉这边情况的人告诉曹沅,来了这里,除了教书,什么都别管,不然会惹祸上身。 长相漂亮的女人到哪儿都吃得开,生了两个孩子还保持着身材,长相不俗的漂亮女人凌韩霜一样吃得开。 读书这样的小事,曹沅是举手之劳。 曹沅说道:“那就让孩子们随我先去教室上学听课,校长那里,我替你说,国家的政策现在越变越好了,你现在这种情况,户口很容易就办下来了。” 拜托曹沅成功,凌韩霜连声道谢,从兜里摸出一张帕子,把包裹好的帕子展开,里面是一些零碎的几元到几十元不等的人民币。 “曹老师,这是学费,你先收着,不够我先欠着,等我挣了钱给你。” “使不得,这钱你拿着。”曹沅把用手帕装的钱推还给凌韩霜,“先让孩子们听几天课,熟悉下课堂环境,等户口办下来,正式入学你交学费也不迟。” 与读过书有文化的人交流,就是让人感动,有人情味。 凌韩霜看见曹沅,就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男朋友,当年她男朋友大概也是这个年纪,考上了研究生,大摆宴席庆贺,风光骄傲。 她男朋友比曹沅还要高,还要帅,在回家的路上,凌韩霜想着前男友现在应该都有妻有子,有一个幸福圆满的家庭了,住在大城市里的大房子,有着体面的工作,有着温柔的妻子,孩子成绩优异,从小培养各种兴趣爱好,就读重点学校。 不像她,被卖给了一个小学都没有读完的腿残暴戾男人当老婆,孩子到九岁了都背不熟二十六个英文字母。 凌韩霜挺起胸膛,不让自己过长时间陷入沮丧当中,那些让人伤心敏感的事情想多了,人就会被生活击垮了,凌韩霜告诉自己,她不能被生活打倒,她要继续战斗,充满斗志。 试读了两天书,阳阳就不肯去学校了,留晴晴去村小读书,罗贵寿不同意。 “女孩读什么书,多交一笔学费,浪费钱,你是不是最近挣得多了,荷包发鼓,没地方花了?” 凌韩霜知道和罗贵寿这头猪讲不通,没有与他浪费口水说话,把晴晴从他面前带走了,单独征求晴晴的意愿,问道:“晴晴,你喜不喜欢去学校上课?” 从小晴晴就目睹了父母为钱吵架的事,她七岁,心思比九岁的阳阳还要成熟。 她摇摇头:“我还是不去上学了。” 不是说不喜欢去学校上课,而是说不去上学了,母女连心,凌韩霜猜到这个小人儿是为什么说不去上学了。 “你诚实告诉我,不能撒谎,是不是爸爸说你读书浪费钱,你就不想去上学了?” 晴晴点了下头。 “好孩子,钱是我挣的,你爸一分钱都挣不到,他没权利不要你去学校读书。”并告诉她道,“读书学习是一件很好很有益的事,如果人人都像你爸,不要女孩读书,那学校里全是男孩,以后所有工作岗位都是为男孩设定,我们女孩就没有立足之地了,他们掌握经济,就掌握了话语权,就可以任意支配使唤我们,所以作为女孩,我们不但要读书,还要读的优秀,超越男孩们,通过读书了解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抗衡,与男孩们竞争,从他们手里夺回属于我们的权利。” 晴晴听得似懂非懂,凌韩霜知道过早讲这些,对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太深奥了。 她就让晴晴记住一点:一定要读书,为自己,也为世界上同样性别的女人们,让各行各业有足够的女性,大家团结一致,为遭受的不平等发声。 凌韩霜不理会罗贵寿的碎语,坚持要晴晴去学校读书,也找了机会接近曹沅,准备了两袋水果,选在晚上去了村小的教师宿舍,敲了曹沅的门。 村小的老师们都是当地人,就只有曹沅一个外来人员住在破旧的教师宿舍。 凌韩霜敲门的时候,曹沅正在泡脚,问了一声谁,凌韩霜说了句我。没听出是凌韩霜的声音,曹沅让等等,多泡了一分钟的脚,慢条斯理拿了帕子擦脚。 门一开,看见外面的凌韩霜,曹沅愣住了。 这时间找上门,有点暧昧啊…… “曹老师,晚上好,白天我忙,没空,这不晴晴托你的福,能进学校上课了,我给你送两袋橘子尝一尝。” 凌韩霜不请自进,提着橘子就进了曹沅的单身宿舍。 曹沅从村民口中听过叫凌韩霜小嫂子,凌韩霜莽撞地进去了,他喊:“小嫂子。” “喊什么嫂子,曹老师见外了,叫我姐就可以了,我比你大不了几岁。” 凌韩霜把橘子往桌上一放,就坐在了曹沅的床上。 那床是老式的铁架子上下铺,下铺睡人,上铺为了节省空间,就拿来放行李。 大不了几岁是多少岁? 曹沅问道:“你多少岁?” “过了年就三十四了。” 三十四……那还是大了将近十岁。 曹沅没能改口,说道:“小嫂子来找我有什么事?” 凌韩霜不在乎他对自己的称呼,指指那袋水果,说道:“给曹老师送水果来了,烦扰曹老师平时在学校里多多关照下我家晴晴。” “小嫂子哪儿的话,教书育人是我的本职工作,晴晴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学什么都很快。” 听到曹沅夸晴晴,凌韩霜欣慰,眼睛一瞄,看见桌上放了一本青春教育课本,随手拿了起来,翻了两页,正好翻到关于认识男女身体差异的单元内容。 “我读书的时候,老师都会跳过这些内容,同学们也不会听,听了就要发笑,起哄玩闹,曹老师在班上教学这门课,孩子们会认真听吗?” 那本书是曹沅带错的课本,他没打算教,凌韩霜提到了,他撒谎说道:“我还没有开始教,不知道孩子们的反应。” “那正好了,今晚我在这里,曹老师就拿我练手,提前熟悉认识身体,回头教孩子们,不会生疏尴尬。” 凌韩霜解起了衣服纽扣 曹沅就没见过作风这么豪放的女人,他接触过的女人都含蓄内敛,哄上床都是他上手把对方的衣服脱掉,没有凌韩霜的这种单刀直入,坐在床上主动脱起了衣服。 “小嫂子,你这是何必呢?”曹沅把头扭向一边不看凌韩霜,又控制不了好奇与欲望,余光看她把上衣脱掉,脱的只剩一件胸罩。 她脱下胸罩,指着自己饱满的胸说道:“曹老师快看,这是rufang,这是rutou,它们是女性的标志之一,无论大胸,还是小胸,它们都是女性魅力的组成。” 曹沅不直接看,他偷偷地看了,凌韩霜的胸不大不小,一只手宛如都可以握满。 接着凌韩霜脱了裤子,向曹沅介绍她的阴毛。 曹沅听得直吞口水,一个女人主动送上门,脱光了坐在床上赤裸裸的勾引,他真的很难管好下身那像闻见香气苏醒了的巨龙。 凌韩霜伸开双腿,揉着阴蒂,去看那快要忍不住的曹沅,说道:“曹老师不想看看我的meimei吗?我meimei可是很想见见曹老师的弟弟。” “小嫂子,你真的是……”话没说完,曹沅就扑倒了坐在床上的凌韩霜,抚摸着凌韩霜展示已久的身体,闭眼含着她耳朵亲,发着情,“你真的是很sao。” sao到了骨子里。 曹沅捧着她双胸,把快爆炸了的阳具插在她胸间摩擦,口中狂喘粗气。 看见阳物在柔软的胸间挤压变大,冲破身体的欲望让曹沅把凌韩霜强势压在了身下,握着那一抹娇粉,撞开了半张的yinchun,直插蜜xue。 被填满的yindao收缩,凌韩霜那双眼睛饱含深情,目不转睛地盯着上方的的曹沅,夸赞道:“曹老师的年纪比我小,那东西不小,好顶用。” “我会好好用它,教好小嫂子这一课。”曹沅挺动了一下,凌韩霜露出了似乎被那一挺,给顶到了最深处的销魂表情。 男人用嘴骗女人,女人用脸骗男人,表情生动形象,声音呻吟哭泣,一整套下来,男人就飘飘然了。 曹沅把凌韩霜的双手搭在她胸前,把两颗饱满的rufang框在其中,每次撞击,铁架子上下铺都会发出难听的摇曳声,晃动的乳球在曹沅的眼里是激发性欲的美餐。 他时而盯着凌韩霜剧烈晃动的胸,时而埋头含住粉嫩的rutou,如含上了一粒小樱桃,无法将它采撷下,就用舌尖舔舐画圈,刺激凌韩霜给予更多的身体反应。 凌韩霜不负他所望,知道男人喜欢什么。 他喜欢,她就给什么,丢给他一块又一块的rou,即使是头老虎,也会在她的引诱下,一脚踩入悬空的陷阱,跌入洞中变成小猫一只。 当那阵暖流快要袭来,加快冲刺速度的曹沅抽出了比勃起后还要大一倍的roubang,对着凌韩霜的脸,挤射出满满的白液在她脸上。 从这以后,类似这样的‘床上辅导课’连续几晚都在这个上下铺的铁架子床上演。 给了曹沅甜头,凌韩霜开始向他哭诉自己的遭遇,被拐卖来这里后的生不如死。 曹沅想要运个人从这里出去,易如反掌,他自有他的办法。 看见凌韩霜这娇媚的容貌,埋没在这深山中确实可惜了,但他和她仅限于露水之欢,他没想与她在一起。 他支教后要返校读研,学校里比她清纯、有学识、家境好的女生太多了,他犯不着要昏头,与一个生过两个孩子本质上是村妇的女人绑在一起。 曹沅想到了自己正值中年的表舅,三年前,表舅家暴打死了表舅母,坐了一年牢就被保出来了,靠舅舅的关系,承包了学校食堂,赚了不少钱,就是脾气不大好,家里人给他介绍了几任女朋友,他都把对方打到鼻青脸肿分手收场。 曹沅想把这个貌美的凌韩霜弄出去,让她嫁给表舅。 “小嫂子,我可以帮你出去,但前提是你要给我表舅当老婆,我表舅是大学食堂的承包商,会赚钱,会烧饭做菜,人勤快肯干,老实不多话,就是人长得有点丑,没什么女人喜欢他。” 那敢情好啊,一出去就有投靠的人。 凌韩霜一口答应下来。 “我不嫌弃人长得丑,人丑不花心,只要男人会找钱干活,不像我现在这个丈夫懒惰,我就愿意。” 曹沅见说成了,说马上找人cao作,把凌韩霜给带出这里,接去表舅的大别墅里享福。 终于能出去了! 终于有希望了! 难掩激动之余,凌韩霜说道:“我能把阳阳和晴晴一起带走吗?” “那不行。”曹沅立马拒绝,“你带着孩子就是拖累,你一个人离开就好了,别带孩子,我表舅还没有孩子,小嫂子你过去了,和我舅组成家庭,肯定要与我舅生个孩子,你带去两个孩子,这也……” 凌韩霜懂他的话。 自由就在眼前,凌韩霜等了十年,终于寻到机会能逃出这里,她愿意舍弃一切,包括与罗贵寿生的两个孩子,她孑然到这里,回时,也应孑然回。 “好,我不带孩子走,我一个人走。” 与曹沅说定,凌韩霜回到家,连换洗的衣服都不带,行李也不收拾,只把藏在活动砖头里的两千多元拿了出来,反复数着。 她想留一半钱给晴晴,让晴晴以后在没有mama的日子,也能好好生活。 晴晴感知到凌韩霜的异样,趴在凌韩霜的身上,看着凌韩霜数钱,问道:“妈,你数钱作甚?我们是不是要去镇上买白糖馍馍?” “是,明天妈就带你去镇上赶集,买白糖馍馍吃。” 凌韩霜捏了捏晴晴的软脸蛋。 晴晴长得一点儿都不像罗贵寿,她长得像凌韩霜多一些,从小就看得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这样的女孩,留在这个深山小村,凌韩霜都不敢细想,晴晴今后在没有自己守护下的命运了。 曹沅安排接走凌韩霜的车是在镇上一家卖粮米油的杂货店外,金杯面包车,没有悬挂车牌。 为了不被怀疑,凌韩霜牵着阳阳与晴晴一起去镇上赶集。 以前凌韩霜也带过阳阳与晴晴来镇上赶集,数次想过坐镇上的车带着两个孩子去汽车站,逃脱这里,但镇上的车,无论摩托车、私营车、还是小巴,都会对年轻女人拒载,即使说的来当地方言,证明是这里的人都不行,特别是那种带着孩子坐车去汽车站的女人,不但会被拒载,还会被扣押下来,让家里人来领, 男人们都很团结。 馍馍摊位前,凌韩霜各给两个孩子买了一个猪rou馍馍,摊主做馍馍的时候,母子三人就站在摊位前等候,凌韩霜不断去看前方‘二丫杂货铺’店外那一辆没有车牌的银色金杯面包车,那就是曹沅安排的车,也是凌韩霜逃生的独木舟。 “晴晴。”凌韩霜下定了决心,蹲了下来,面对晴晴,整理了下她的衣服,把装了一千多元的小荷包塞进了晴晴的衣服内袋里,“这是当妈的,能给你最好的了。” 晴晴从凌韩霜反复数钱时,就感知到了什么,她搓着发酸的眼,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她隐隐感到凌韩霜会离自己而去,她忍着情绪,没有对凌韩霜说出不要走这样的话。 她从小就知道,mama是被卖来这里的,mama不属于这里。 不用她去了解,左领右舍、村上的人都会向她灌输,她妈当年是被卖来这里的,被卖来的女人向往外面的世界,总有一天会逃出去。 逃出去还会不会回来呢?晴晴是想让凌韩霜回来的,但又想让凌韩霜走的远远。 凌韩霜摸摸眼睛红了都咬紧嘴唇不说话的晴晴,再这样留恋下去,凌韩霜怕自己走不了。她起身,对做馍馍的摊主说:“老板,你帮我看下这两个孩子,我尿急,找个厕所改小手。” 摊主揉着面刷上油,特地多看了几眼凌韩霜,点点头。 “乖,听话,在这儿等着。”凌韩霜摸了下晴晴的头,又摸了下阳阳的头。 她走入人群,强忍住想要回头的念头,在两个孩子的注视下,人影在镇上密集的人群里消失。 / “莺莺!莺莺!” 凌韩霜快步走向二丫杂货铺时,旁边的人群聚集成堆,看起了热闹,处于中间的女人发出凄惨的呐喊。 凌韩霜无意停下脚步,只是那女人突破了围住看热闹的人群,跌跌撞撞闯了出来,凌韩霜看见女人面孔,愣住了。 那女人大家都唤她阿阑,和凌韩霜同个村子的,也是拐卖来的,比凌韩霜晚到村子四年。 小姑娘来的时候大约十七、八岁,一来就跑,被买她的那户人家天天打,有次阿阑忍不住整日的暴打,寻到机会跳河了,被人救上来后,神智在那时候就时好时坏了。 生下一个儿子后,阿阑犯病时,把那满月的孩子杀死肢解,煮一半进了汤里,丢了一半进猪圈喂猪。 那家买她的人不肯要她了,把她赶了出去,装疯的她跑了出去,报警找警察寻求帮助,村支书代明壮就出面了,阿阑又被送了回来,把她主张嫁给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光棍当老婆,从那时起,阿阑就彻底真的疯了。 为那老光棍生下一个女儿后,担心上一家的悲剧再次发生,老光棍也把阿阑赶了出去,阿阑就成了村里的流浪疯女人,没过一年,阿阑大着肚子在村小后面的山坡生了个女孩,孩子父亲是谁,没人知道,村子里的男人多,人人都可能是强jian她的罪魁祸首。 凌韩霜只要在村子里碰上那抱着孩子的阿阑,就会拿出所剩不多的钱,给她买东西吃,让她和她女儿别饿着了。 在凌韩霜的印象中,疯癫的阿阑不会主动攻击人,她把那瘦小到像条猫的女婴养活了,也养大了,都能走路说话了,在村里碰上他们母女俩,少有清醒的阿阑还会让她女儿叫凌韩霜为阿姨。 这时在镇上碰见发疯嘶鸣的阿阑,不见她那陪伴左右的女儿,凌韩霜向一边看戏的人打听道:“老乡,她这是怎么了?” “这事我也不大清楚,我都是听刚才那大婶说的,她带在身边的女儿被她丈夫拿去卖了,换了一万五千元,买了辆摩托车。” 阿阑从来都是独自一人带着女儿,哪儿来的丈夫?凌韩霜想着,就想到当初买阿阑第一户的人家,最近添了辆摩托车。 原来如此。 处于癫狂中的阿阑撕破身上的衣裤,在众目睽睽下,裸体奔跑,嘴里唤着:“莺莺,莺莺……” 莺莺是阿阑女儿的名字。 凌韩霜很想帮阿阑,但爱莫能助,她都是泥菩萨了,渡自己都困难,有何能力能渡他人呢? 凌韩霜看向二丫杂货铺的金杯面包车,又去看已看不见的馍馍摊位。 这里什么都可以做成买卖,鸡、鸭、鱼、鹅、猪、女人、女孩…… 凌韩霜深深记着阿阑的女儿被卖了一万五千元的话,她能预感到,只要她不在了,罗贵寿这种穷懒汉,一定会拿晴晴开刀,把晴晴卖掉当生活费,再等阳阳长大点,就替他下地干活,供他吃喝。 想到此,凌韩霜那颗穿上盔甲的心就软了。 养条猫狗久了都有感情,况且是她生出来的儿女。 感情与血脉把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凌韩霜想,哪怕她逃出了这里,她没带走的儿女,会因她的牵挂、思念、遗憾、愧疚,永远困在这里。 新鲜的猪rou馍馍已经烤出来了,阳阳一拿到猪rou馍馍就啃了一大口,烫的他鼻歪嘴斜,见晴晴拿着猪rou馍馍不吃,一副忍着不哭的委屈样,他问道:“你怎么不吃?” 晴晴扁着嘴,低头望着脚上那双凌韩霜给她洗干净的鞋子,说:“我等妈回来一起吃。” “妈回来后你的馍馍就冷了,不好吃了。”阳阳已经狼吞虎咽吃下了一整个猪rou馍馍,伸手就把晴晴手里的馍馍夺了过来,“我替你吃了,妈回来让她再给你买一个。” “你还给我,妈买给我的!”晴晴去抢阳阳手中那属于自己的猪rou馍馍。 阳阳嘴快,早咬下了一大口,避开抢馍馍的晴晴。 抢不过馍馍的晴晴把早藏好的泪水洒了出来,呜呜大哭着。阳阳站在一边,当着晴晴的面,满嘴油光地啃完了猪rou馍馍。 “出什么事了?哭什么?” 凌韩霜一回来,就看见阳阳站在一边嘬手指头,晴晴仰头哇哇大哭。 看见凌韩霜回来了,晴晴就抱上了凌韩霜的大腿哭泣,哭到喘不过气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凌韩霜拍着晴晴的背。 馍馍摊主讲出他们兄妹俩为一个馍馍吵起来的事,凌韩霜就掏钱重新买了一个猪rou馍馍给晴晴,把他们往家里领。 回去的路上,凌韩霜教育起了阳阳:“你们一人一个馍馍正好,抢你meimei吃的作甚?饿死鬼投胎都没你这么贪吃,不谦让给你meimei吃,还从你meimei嘴里抢吃的。” 没有罗贵寿袒护,阳阳耷拉着头:“她说要等你回来吃,等你回来吃,它就冷了,我趁着好吃的时候吃了,有什么错嘛。” 死不悔改拿来形容阳阳最合适不过,他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也不会坦承自己的错误,和他那穷懒汉老爸是一样的。 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只有晴晴是高兴的,她以为凌韩霜会抛下他们离开,小口吃着猪rou馍馍的她想道,原是自己想多了。 这趟回去之后,曹沅对凌韩霜主动留下感到费解,她拼命想要逃出去,一步之遥外就是那辆恢复自由身的车,走上那车是多么的容易。 她倒好,放弃了。 曹沅和表舅那边都讲好了,人家都准备好迎接这个漂亮老婆了,把凌韩霜送出去的车和有关人员也打点好了,凌韩霜一句不走了,曹沅付出的精力与人力全都白费了。 在学校里读着书的晴晴就辍学了,理由还是那理由,户口问题。 凌韩霜知道这是得罪了曹沅的下场,她搂过晴晴,说道:“没关系,学校去不成,妈教你,妈比你们学校老师读的书还多,教你是小事一桩,靠我们自己,也行。” 而凌韩霜所谓的教,是挤不出太多的时间,她还要去录像厅挣钱,不能像老师那样,做到时时督导晴晴。 她买了一根铅笔和一本字帖,找了个矮板凳放在录像厅门外,让晴晴坐在地上,趴在矮板凳上练习写字。 出入录像厅的人员都是些大老爷们,见着可爱乖巧的晴晴总是要逗上一逗,摸摸脸蛋什么的。 负责照看晴晴的录像厅老板娘五十来岁,喜欢嗑瓜子,那些男人就只是逗晴晴,她管不着,但要动手动脚摸到晴晴身上,要说些荤话了,她就吐着瓜子壳,适当出声:“里面一个不够你们玩,怎么,还把这个小的看上了?不怕有报应,子孙根烂掉?” 那些男人有着怎么的龌蹉想法,老板娘是过来人,不是不知道,他们这些男人就是巴不得晴晴快点长大,她妈是那种人,她这当女儿的以后肯定也会走上这条路,母女一起在录像厅接客,不好死这些男人了。 老板娘知道凌韩霜的情况,大家同为女人,凌韩霜在录像厅和那些男人乱搅和不好,私德败坏,老板娘对凌韩霜印象一般,但不可否认,凌韩霜对孩子,没有亏待。 昏暗狭小的录像厅里,墙砖有些都是破的,光线从外面穿透进来,悬挂在墙上的电视机播放着放过了无数次的色情录像,还能把男人们吸引来这个门票为五毛的录像厅,凌韩霜是功臣。 凌韩霜与录像厅老板娘互相合作,凌韩霜在老板娘提供的小房间里做皮rou生意,老板娘通过售卖五毛一张的门票赚取钱财。 如果没有凌韩霜,这家没有新片源的录像厅早关门了。 这一天,凌韩霜做完生意,带晴晴回家,身后传来一阵轰鸣声,按着喇叭示意她们让路。 凌韩霜回头,看见了一个蓝色手扶拖拉机向她们驶来,车后驮了半车厢的猪饲料,驾驶座的男人身上那件背心因为流汗过多,又懒得洗,都已经发黄了。 凌韩霜护着晴晴往后退,给那辆拖拉机让出了路,车在凌韩霜面前停了下来,升起一片黑烟。 座椅颠簸,开拖拉机的男人对凌韩霜说道:“嫂子你好,我是吴家湾那边过来的,我收了一批猪饲料,便宜卖了,嫂子要不要买些饲料,拿回家喂猪。” 夜色降临,凌韩霜看着那个男人,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他的脸。 “我家没养猪,不需要。” “那打扰嫂子了。” 拖拉机重新驶动,拉开了与凌韩霜的距离。 像想起了什么,凌韩霜去叫那辆开走的拖拉机,问道:“大哥,你除了卖猪饲料,还卖别的什么不?比如促进种猪发情的药?或是催母猪下奶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