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春雷和夏雨
呼吸是潮湿的,裹挟着温热的水汽和青涩的心动。 暖黄的灯光抚摸着沙发上展开的画纸,画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变得生动而具体,水流般温柔的目光流淌在身下人面颊上每一寸肌肤,流进那双清透干净的眼睛。 身体在柔软的床上坠入春日,唇瓣是新嫩的春花,藏的是未经采撷的蜜。春风里抬起的弧度优美动人,眼角处漫开了红霞,下颌线烙上了春天的印。 风扼住呼吸,雨淹没口鼻。敲门声骤然惊破秘境,宋霁眸光扫过门下泄露的光影,唇齿却愈发紧密地纠缠。 “小宋啊,喝水吗?我烧了开水。”是老板娘的声音。 季兰藏双手慌张地擦过宋霁的下颌骨,意欲分开紧贴的唇齿。 宋霁无声地笑了,气流舔上细白的手指,轻轻的吻落在指尖,是甜蜜的安抚。 他被藏进沾染着薄荷味道的被窝里,门口的谈话声模糊地传来。 “您回来了。”这是宋霁。 “哎,你还没睡啊?我孩子玩累了睡咯,敲了小季的门也没人应,估计是睡着了。”老板娘有几分惊讶,“睡得比平时早啊。” “可能是累了吧。”宋霁话里藏着笑意。 季兰藏在被窝里不敢出声,总感觉有目光穿透了被子盯着他,只敢用双手小心地揉着发烫的耳朵。 被子倏地被掀开,季兰藏被吓了一跳,一双手贴着他的手揉着他的耳朵,转过头看到一双含笑的桃花眼,面颊唰地飞上一片红云。 第二天,一场急雨过后,空气里膨发着勃勃的生机和似有若无的热气,像是夏日试探的讯息。 门外的树枝上站着啾啾的小鸟,清脆的鸟鸣声中,宋霁在走道上抓住了一只不安分的手。楼下院子里突然传出一声猫叫,宋霁甚至没来得及攥紧那只迅速抽出的手。 少年的心动和逃避都无法遮掩。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不过一个亲吻,就让人连着这么多天一大早避开他跑出去写生。 大概是害了羞。宋霁拖着腮,望着门口,有些漫不经心地想。 游戏里胜券在握的人,就像cao纵木偶一样,总是得有收有放的,不然这游戏会显得很无趣。 屋里老板娘在做饭,宋霁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等季兰藏回来吃饭,顺带看着老板娘的儿子在院子里逗野猫玩。 那野猫小小一只,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探着头进了院子,黑黝黝的眼睛冒出光彩,嗲嗲地叫,讨了人喜欢。 现在收了爪子,试探着把rou垫放进蹲在地上的小男孩手里,小脑袋一低一抬,宋霁也咂摸出几分可爱来。 小男孩把那狸花猫抱起来的时候,季兰藏也背着画板回来了。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宋霁看到阳光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晃荡,在那张晒出薄红的脸上发酵出和那只小猫一样的可爱。 确实是可爱的,宋霁心里得出个结论。 逃避和解冻似乎都有默契,一个是老练的,一个是青涩的,却在荷尔蒙作祟里达成了表面的一致。 之后的天气都很好,夏日的气息愈发浓烈,毛孔里的甜蜜和汗液夹杂在一起,永永远远留在了夏日里。 宋霁每天跟着季兰藏出门,季兰藏坐在那儿一画就是一天,除了吃饭不会离开。中午吃完饭后他会去那户人家,虽然进程缓慢得不如人意,但回来时会得到一个软热的拥抱和一颗甜腻的糖,心情也能好上几分。 那个树林里的蝉鸣声愈发高昂,树叶缝隙里漏下来的光碎金一样砸在季兰藏头发,肩膀,脊背,宋霁看着季兰藏静静坐着,偶尔还能睡着。 如果这样算是浪费时间,他或许可以耗上一辈子。 * 夏日傍晚的风穿过衣裳,夕阳的各种颜色都晕染在衣服上,把一个人吹成一面五彩缤纷的旗帜。 凉气渐次升起,宋霁老大爷一样躺在藤椅上,院坝里老板娘的儿子拉着季兰藏跟那只小猫玩,小男孩脆生生地喊着“哥哥”,却引得季兰藏突然抬起头往宋霁看,正好看到宋霁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初经情事的少年,脸皮薄,敏感得听到一句床上曾喊过的简简单单的称呼就脸红心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成熟和青涩相撞,说不上是哪方勾引了哪方,一个试着大胆,一个陪着装纯。 无人时十指相扣,在夜里偷偷交换亲吻,隔着墙壁敲击毫无意义的暗号,黑暗里屏幕发着荧荧的光,短暂的字句带着无法隐藏的热烈,和嘴角的弧度一起刻进骨骼的记忆。 一晃眼就过了一个月,虫鸣蛙叫的夜晚,宋霁轻吮着季兰藏的锁骨,状若无意地问季兰藏:“作业完成没有?” 季兰藏脑袋里闪过一瞬的疑惑,接来的是一丝羞涩,“画完啦。” 宋霁听出季兰藏似乎有话没说完,“怎么?” 季兰藏一只手圈住宋霁的脖颈,把他往下拉,另一只手卷起,凑近宋霁的耳边,“其实你来的那天,我就画完啦。” 宋霁喜欢季兰藏青涩里直白的情意,边亲边把季兰藏的白T恤往上推,覆有薄茧的手迅速地点燃一寸又一寸肌肤。季兰藏眼睛湿润,软瘫在床上呼吸急促。白色针织衣被丢到一旁,白日里透亮的皮肤在灯光下像是美味的奶酪,仿佛一口就可以化开。 但凡沾染上热烈的欲,情就变为了激烈的动作。结实的手臂握住柔软的腰肢,手指挑逗着胸口的红,吻从唇瓣转移了阵地,啃噬完精致的锁骨,便在rutou处游移。 “画完了还留下来干嘛?”答案昭然若揭,却偏要听人开口。两副躯体越贴越紧,隆起的肌rou摩擦着细嫩的皮肤,汗滴顺着脊骨划向腰窝,宋霁拉下了季兰藏下身的遮掩,掐住饱满的臀rou,拍出了声响。 季兰藏吐出一声带着媚意的惊呼,在宋霁的手贴上他的性器后,原本泛着薄红的身体似乎又红了一点,“留下来,想跟你一起。” 他看着宋霁拉着他的手,顺着人鱼线来到另一处guntang之地。互相抚慰着彼此的欲望,眼波流转间做的是最亲密的事,射精后餍足大过疲惫,直白的亲吻成为能源的补给。 * 季兰藏在陌生的胸膛前醒来,记忆尚未统一之前酸疼的肌rou隐隐跳动,在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后神智一瞬归位。 “醒了?”清晨沙哑的嗓音,和干净的薄荷气息,构成一场真实的梦。 被子下是赤裸相对的躯体,面前的人没有一丝的不自然,连带着被子将季兰藏抱住,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给季兰藏穿衣服。 原本的不好意思在宋霁认真的动作下都化为了心口的甜。 季兰藏眼睛移不开地看着宋霁,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天生上翘的嘴角,山水有情的眉目。 他在心里想,他喜欢的人真好看,是这个世界上顶顶好看的人。 想着想着就笑了,宋霁揉了揉他的脑袋,给成兼打电话。 离开的时候季兰藏坐在车里回头看,老板娘牵着孩子跟他们挥手告别。他想起自己明明是一个人孤零零来的,回来的时候身边却多了一个人。 像是上天给的缘分。 他们的车跟在随着成兼来的人的车后,车里宋霁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cao作着电脑。成兼开着车,跟季兰藏搭着话。 “兰藏啊,那个,你说要给我画的画,什么时候能让我看看啊?” 季兰藏扭头看宋霁,宋霁却像没有听到。 “我给宋霁保管啦,回去给你。”宋霁似乎紧了紧他的手,他也顺势回握。 “好嘞。” 山路不平稳,摇晃间季兰藏睡着了,头一下一下地点着。成兼从后视镜里看着老板自然地把季兰藏的头往自己肩上靠,收回目光前一秒和宋霁一下子对上了眼。 宋霁挑了挑眉头,成兼紧抿嘴巴,作出拉拉链的手势表示明白。 季兰藏是被宋霁弄醒的。宋霁一只手不住地捏他脸颊上的软rou,像是揉搓一颗白丸子。季兰藏拍不开那只手,正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听到了身后的咳嗽声。 “咳咳,那个,在下雨了,要不先上楼?”成兼打着伞站在车外,伞面遮住了脸。 晚饭被送了上来,季兰藏还在找说要给成兼的画。 “不是放在里面的吗?怎么会没有呢?” 宋霁笑坐在桌前,看着季兰藏因为找不到画而略微皱起的眉头,“吃了饭再找?吃完了说不定就找到了。” “好吧。”季兰藏坐到宋霁旁边,还有些不高兴。 几口菜吃下去,季兰藏突然咬着筷子不动了。 宋霁转过头去看,就看见他低垂的眼睫,“怎么了?” 季兰藏盯着宋霁很认真地叹了口气,说道:“不想吃了。” 宋霁还没来得及皱眉,看见季兰藏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瞬间恍惚。 “你做的比较好吃,这个好难吃啊。”话尾自然上扬着,一扫之前的一点小不快。 看见宋霁望着他,季兰藏脸上得逞的笑一下子漾开,像是舒展开的花,在叽叽喳喳地说着,我是在夸你哦。 那双眼睛好像从来就是透彻的琥珀,在他面前一丝不挂地倾吐真心。 或许有一瞬间是犹豫的,但少年人的热烈席卷过理智,抛开一切只谈情,让他自然而然忽略了真实世界里掺杂了各种利益的欲望。 情与爱似乎不值一提。尽管逢场作戏后多的是魂不着地,但欲与利总是麻痹神经。 就像此刻,他和季兰藏在打开的花洒下亲吻,舌头在口腔里紧密地交缠,心脏在胸腔里用力地跳动,一个谈情,一个讲欲,水汽氤氲之间,开口只说情话。 “还要找画吗?嗯?”宋霁一根手指抵在湿软的后xue,“我丢了,生气吗?” 粗糙的手指一插进红嫩的xue里,层层叠叠的软rou就涌了上来,季兰藏睁大了眼睛,猫似地咬了咬宋霁的肩膀,“唔,生气……为什么,要丢我的画?” 手指一根根放进去抽动,发出让人面红耳赤的水声,宋霁听着季兰藏剧烈的喘息,咬了咬他的乳尖,质问他,“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你,你好看。”季兰藏莹白的脚背绷直了,声音拉紧得媚人。 宋霁把手指抽出来,带出湿淋淋的水液,一根根擦着季兰藏的腰腹,“那就不要画他。”膨胀的yinjing在滑腻腻的臀缝间滑动,“画我。” “啊!”嫣红的xue口被性器粗暴地撑开,入口的软rou被绷成一层近乎透明的薄膜,在呼吸间收缩吸吮,紧裹着柱身,感受着凸起的筋络。 季兰藏原本修剪整齐的指甲紧扣着结实的背肌,在甜腻的喘息间吐出字句,“本来就是,先画的你,画了好多天,他只画了几个小时。”像是撒娇的小猫,嗲嗲地发情。 宋霁咬上季兰藏诱人的唇珠,抱起他往浴室外走,边亲边想,真是条小美人鱼,天生就是勾人的小美人鱼。 窗外好像响起了第一声春雷,每一道闪电都在季兰藏体内作祟,一道一道,抵入他灵魂最深处。 季兰藏忍不住哭了起来,红着脸把头埋进枕头里,宋霁就着他的姿势,yinjing在软xue里转了一圈,然后被掐着腰窝猛烈地撞击。 春雷落雨,季兰藏哭着到了高潮,jingye喷到了他和宋霁的腰腹间。他全身脱力,xuerou剧烈地收缩着,把硬热的性器死死地绞紧,宋霁更加用力地挺腰抽动,“怎么这么sao,嗯?” 季兰藏嘴角像是带着涎水,神志不清地回复宋霁,“嗯,嗯,是我。” “是你什么?嗯?”宋霁感受着xuerou的吮吸,在这高潮的rouxue里射了精,抽出时浓白的jingye在红艳的xue口堆积,看起来像是guntang的血融了易化的雪。 情与欲分不开,二十左右的年纪也读不懂爱,在一场性事里轻易说出了那个原本应该珍重的字。 “我爱你,阿霁,我爱你。” 一个不清醒,一个没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