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下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倒影一响,立马就将十点钟还沉浸在梦里的李才给吵醒了。昏暗犹如鬼洞境地的房间与他自身的困意相互合作,使其压根儿看都没看就直接掐灭了,徒留手机在枕头旁边发出微光震动。 可他好容易挨完第一次的“巨响”,第二次就又来了。那种直接在他耳边炸开的感觉,让他瞬间精神,身子也立起来了,随后马上点开电话对着那头破口大骂…… “我cao你妈的不知道老子还在睡觉啊!我cao你妈的!” “……李才?” ………………啧,干! “啊,我……我昨儿个熬夜睡晚了,今儿就有点儿赖床了困的一,呸,是困得要死。所以才以为你是什么狗屁诈骗集团呢……” 这话不假,毕竟他对于濮存熙的各种通讯方式堪称烂熟于心。只是今儿个大清早的脑子糊涂,他现在整个儿脑袋窝在手心里,又他妈干蠢事儿了呗……不然平常一看到打进来的时候人都要跳了。 当然现在也是。 “没事儿,那你明天有空吗?mama说要重新装修一下这边的房子,让我联系一下你怎么看装修建材。我觉得…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要不要也顺便过来帮你们公司看看有什么新进口的材料?” 哟……这是…要我帮忙啊?那我可就继续装成一副不买你账的样子咯,想着他就又翘脚躺回了床上,“啊?明天的事儿你现在才和我打电话?真当我和你一样天天靠家里坐吃山空、游手好闲啊?反正我再看看我的议程表吧,明儿如果可以空出来的话我今天会尽快通知你的。” “嗯……好。等你回复。” “拜。” …… 三 二 一 呜呼!!!!! 电话一挂,李才彻底起了个精神,立马就抓着手机从乳胶床蹦下来了,手舞足蹈的样子就像一个刚获奖的小孩儿似的。他妈的,看个屁,他这一阶段的议程表整个儿都是空着的好吗!?出来玩儿就出来玩儿么,最忌讳带工作出来了的,不得劲儿! 嘻嘻嘻,咱们啊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濮存熙第一次约他了呀呀呀呀呀呀呀!!!! …… 嗯,当然了,他现在还是得先冷静一下,来,朝手心舒口气李才。一,肯定要让自己的那个内敛自持的心态续到明天与濮存熙见面之时,使得人家看看老子是会心软,不计前嫌的大好人。二么……他还没想好明儿要穿什么衣服呢,新买的都被他给穿过了送去洗了,旧的话又感觉不大好啊…… 啊呀!不管了!等会儿洗漱完毕吃完早餐后就去买吧!!!! 想着李才又整个儿大脑袋埋到手心里笑着,哈哈哈的模样好像什么阴谋得逞似的。可这当然还不够了,大笑几秒过后他的整个身子则又开始像前面接完濮存熙电话那样似的蹦起来了…… When you,re in love with a beautiful woman, it,s hard. When you,re in love with a beautiful woman, you know its hard…… 这么得意的下场自然就是…蹦累了,一下回跳到床上的时候,内侧膝盖被床边狠狠的磕到,又让他发出一大声呜呼怪叫……比如大骂你妈个臭逼怎么会有那么疼…… 傻逼玩意儿。 但等到他今儿个看见濮存熙旁边还有其他人来时,心情就不是那么可以见人了的…… 他妈的这几个意思? 老子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你他妈还居然跑去约别人来我们这儿二人约会?!你他妈你疯了你濮存熙! 可他在一切未尘埃落定之前是绝对不会对濮存熙表现的那般、堪称放肆至泼妇般的爱意的。所以又是像睡梦中被人给塞了一嘴屎的那样,独自难受…… 难受个屁,他妈的但凡他要是真能像个三十岁的人不急躁不多想,丫挺的日子绝对比大多数人好过。 “Bonjour. ”先是像没事人一样的,和人那大胡子打了个招呼后,就开始转头对着青年发泄不悦怒火了。“濮存熙,你既然都有别人了还叫我干嘛啊!真当老子没有事情干整天都有空是不是!?” ……就是这般凶神恶煞-眉头紧锁、圆眼怒瞪、随时随地要叉腰-的样子,每每都让濮存熙对于李才感到十分无语。以及这回次次都让他以为什么都还没有变-脾气急躁的壮汉最见不得他和别人亲,稍微近那么一点儿回来就要对他发神经病,大呼小叫的。 这架势,你要说以前,他懂;可现在……真是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人家只是来告诉我每个区每个区是什么啊。你又怎么了?这不是马上走了吗?” “……什么怎么了?你不是精通法语吗?自己不会看啊!反正我不喜欢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总有别人来打扰。多他妈烦啊!” 壮汉说完就留青年一个人在那,自个儿气冲冲的边往前走,边拿手机打开助理发来的材料表进行对看了…… 晾在后面,被逼着瞧那团肥硕屁股如何上下耸动的青年不禁摇了摇头。狠啧一声,大力朝地踹了一脚过后,便踩着男人落在地下那黑乎乎的心室影子就也跟了上去了。 “这个墙砖质量怎么样?可以吗?” “嗯……不行,徒有其表。你自己敲一下,仔细听声音,太脆了。” “可这种砖不就是要轻脆一点儿的吗?” “纪梵希的那个像被烟头烫的破洞衣能和乞丐躺在地上磨出来的一样?贴浴室墙砖的就是要轻的同时,质量也棒,还好吸水。” 别的他可以让濮存熙随便压,毕竟他真的不太懂多少。但到了从小就和父亲在一起认识的这些七七八八的建筑材料,他放话全北京没有多少个人比他更懂了。 是了,是了,那眉飞色舞,眼神发光的样儿,倒是所有人的通病-一到自己擅长的地方就开始忍不住叽里呱啦的多话,甚至得意忘形。但濮存熙就一直都比较中意这种张扬放肆又自信的成熟男性,每每认真起来时总会散发着那独有的魅力,着实迷人。 那不然呢?没有人会偏爱三十岁了,还一事无成、混吃等死的废物垃圾吧?且这种叔叔回到家里,通常会收起爪牙,一副任他揉捏的温顺模样,太得他这个脾气有丁点儿臭的人的心了-比如李才那黑黑rourou的脸。毕竟谁不喜欢乖一点儿的宝贝儿? “濮存熙!濮存熙!干嘛这样看着我啊!我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见啊!?发什么愣呢!懂不懂得尊重他人费劲口舌的劳动成果啊!” ……但人耳可听,以及丝毫不用顾虑其他的前提下,李才很明显不处于他挑选另一半的范围之内。因为真的……壮汉不知怎么,对于他大部分时间的状态都是不同于外人那般的沉稳,就、总是很容易窜起来,那叫喳喳的,吵得很。以至于每次他都想有当场掐死,不然就是用抱枕闷死其的冲动。 怎样?是觉得自己有一张会koujiao的嘴就很牛是吗?不能稍稍放低身段? 当然还有那完全不知轻重的动手-比如前面他出神时,那一黑色狗熊掌拍上他肩头的力道,简直了我cao。太他妈粗鲁了。 “知道了,不就是还要看花色、反光、耐污、平整还有辐射吗?我都听进去了。你小声点儿倒是真的,啰嗦死了。” “诶!濮! 存! 熙!你什么态度啊你!是你请我来帮忙看家里要用的建材的诶!不准比我走先!” 这番说不清道不明,诡异至极的猫狗戏码,最终在濮存熙将那包装的精致歌剧院蛋糕完美的交付于李才手上之时,落幕了-意思就是他俩好容易来一场正常的肌肤相亲,没有强硬,没有躲闪。但真是奇怪,原本比这还要亲密的事情都已做过了,如今连碰上指尖都能产生出一股特别的莫名的燥热,以至于像他妈高压电过了全身一样的心悸…… 真是斗转又星移,造化又弄人。 “你快点儿上去吧,很晚了。顺便记得回去马上把蛋糕给吃了,你知道法甜对时间挺苛刻的。” “嗯,走了啊,拜……以后要是还有这种问题,记得打电话给我喔。” ……后半句一说出来李才就感觉自己话说错了,恨不得先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然后再咬掉自己舌头-他神经病啊!娘兮兮的!要人家打电话也不用这样吧……什么叫“记得打电话给我喔”,他是一天到晚等人家来做客的妓女吗?! 他越想越攥紧了那条系着蛋糕盒的纸带。 “呃……好,不然这样吧,我把mama的电话给你?06 xx xx xx xx。这样的话,你和她说好后,我们到时候去建材市场的时候好下单,省时间。” “嗯…………好。快点儿弄完快点儿好,我马上也要回国了。” 濮存熙随后拦下一部出租车就走了,没有回头。 而壮汉站在门边,目睹以上场景后,才进大堂。悠扬的爵士乐变的清晰又大声的传入耳朵时,他不知自己是该感性抒情为近乎一天都能和濮存熙待在一起高兴。还是悲哀的丧着个家里刚死人的臭脸,为每一次的最后,濮存熙的词句都在提醒着他俩以后该就是永远的朋友,别想再近一步而可怜了。 可他连自己的态度都不清楚,更别提怎么去猜那个曾经狠狠玩弄过他的感情的人的心绪。 ……他是不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贱货?被人家给一脚踹了以后,还他妈像一层发出霉臭即将溃烂的狗皮膏药一样上赶着贴上去。这使李才坐在沙发上良久,直到他越想越生气就把那巧克力蛋糕给一手甩地下了才惊慌一声我cao! 即刻被他解救回来的歌剧院,是已然被他一巴掌扇的整个儿形有点儿散,淋面半黏在内壁上的状态了……但是还好…立起来后,还有个长条形在那,不至于像慕斯似的成一坨看着就倒了胃口的屎。 所以李才还是吃了,用着人家送的那塑料叉子,一点儿一点儿的刮下来擓来吃……也不知道在回味个什么劲儿…… 哦,对了,他是不是还忘了干一件重要的事儿。 于是乎立马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青年前面留给自己的电话,“喂,蒋婕啊,你们那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就和濮存熙说要漂亮要奢华还要精致的,这我太费时间了,搞不了啊。” “啊?是你吗李才?你说什么呢你,我从来没有叫过熙熙要装修房子的啊。他怎么和你说的呀?” ……????? “喂?你还在吗?我觉得应该是…他拿我名义自己打给你的吧,毕竟他那么喜欢你诶。” !!!!!!!!!!! 前面还躺在沙发上翘着脚,悠闲吃着蛋糕的男人现在已然激动的一下坐起。其嘴巴直直的半张在那的二傻子姿态,致使前面刚进去的糕体全都掉了出来。 Your Medusa is here, ready to serv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