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变色
殷付之住的那间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动，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是门口的几个婢女被迷晕了，白衫与他一起不知所踪。 想来，殷付之被关着，他的身前除了白衫全都是江尧的人，根本不可能和外面联络，就连他自己也是武功全废，走几步路都要气喘不已，怎么走的出去？江尧心头激荡，带着人彻夜把宫里翻了个底朝天。 “禀报主子，未能找到。” 人到底去了哪里？殷付之的一半部分部下都已经归顺于他，除了被他囚禁的，还有一些是游移不定，但是表面上听命的。殷付之所能联系到的人，并且是忠于他的，绝对是凤旸宫最核心的部分。江尧目光一凛，即刻命令道：“去暗卫营。” “是！” 江尧带着大队人马急匆匆冲到了暗卫营，下了马搜查一番后发现，果不其然，这里已经空了。是什么人带着殷付之逃走的，已然不言而喻。殷付之不过跑了半日，再快也跑不出凤旸宫的范围。 江尧吩咐：“你们带着人马去周围三十里内找，所有的山和水都要找一遍，留意机关密道。”而后，江尧带着亲信回了凤旸宫内，他亲自修书一封，命手下快马加鞭送到原虎手中，让他发动暗探寻人。 此时，殷付之与白衫正在一家客栈里。在暗卫的护送下，他们从凤旸宫底下的密道出来，到了凤旸宫山脚下的一处地方，名曰乾云城。夜深了，城门已关，他们暂时无法出去，但是在这里多呆一刻，被发现的可能就越大。 暗卫营的一人掀开帘子禀报道：“宫主，我等已经给各堂送出密信，还愿意护卫宫主的定然不会再听从那个叛徒。”此人正是曾与江尧交手的张北席，如今已做经到了暗卫营副堂主之位。 殷付之面色煞白，似是极为疲惫。白衫在一旁看着十分担忧，她道：“宫主，你感觉如何？”此时虽然逃了出来，但仍然不是长久之计，殷付之的身体又如此之差，急需静养，根本受不住逃离的路程。白衫看着殷付之的脸色，越来越焦急，他似乎发起了低烧，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白衫道：“宫主这样不行，我们明天必须出城去！” 张北席道：“如今还不行，必须要先联系到左护法的其余部下。” 白衫心急如焚，“可是宫主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 白衫是宫主身边的老人了，如今这这样形态，张北席十分不解，他道：“白衫姑娘，宫主如果回去那个叛徒手里，必然是死路一条，他有功力护体，出来以后尚且还能一搏，你何必如此急躁？” “可是宫主……”白衫未能继续说下去，掩住了脸，她不能说宫主已经失去了功力的事实，只能说是被江尧下了秘药，如今身体虚弱，无法行动。 “白衫姑娘稍安勿躁，你在这里照顾宫主，我去楼下拿些吃食。” 张北席不再多言，起身出去。 张北席下了楼梯，见到堂中坐着一些人，看他们身形都是训练有素的弟子，衣服的纹饰与剑倒像是武林盟的标志。他拿了食物便飞快地上了楼，白衫见他急匆匆的回来，问：“怎么了？” 张北席压低声音说：“楼下有武林盟的人。” 白衫道：“这里是凤旸宫的地界，他们怎会来此？万万不能让他们发现宫主！” 张北席道：“我命暗卫将他们引走。” 白衫连忙阻止：“不可，会招来江尧的人。” 床上，殷付之咳喘了两声，转醒过来，白衫连忙将他扶起来，“宫主先用些粥吧？” 殷付之还发着烧，他喘息了一会儿，沙哑着声音问：“其他人联系到了吗？” 张北席道：“还未。客栈楼下聚集了一些武林盟的人，我们暂时出不去。” 殷付之闭上眼睛，“倒杯水给我。” 白衫正在喂殷付之喝水之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争执。张北席开门悄悄看了看，一队人马在下面与这帮武林盟的人争吵。 “我们要搜屋，闲杂人等速速推开！” 武林盟的人虽然人数不多，确实蛮横得紧：“大胆！我们乃是武林盟的人，你们凭什么搜我们的屋子！” 来人的头领急声道：“我凤旸宫丢了一个重要的犯人，你若非要阻拦我等办事，我们只能拔刀了！” “你们凤旸宫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张北席听了这一段，飞快地回了屋里，对殷付之和白衫道：“快走！江尧的人来了！”他将殷付之背起来，和白衫一起跳窗出去。堂中吵架的部下忽而听到窗外的响动，大叫一声“不好！”当即穿中堂，夺门而出。武林盟的子弟看着这架势，也跟着追出了门。 张北席背着殷付之运起轻功飞了三道街，白衫跟在后面，江尧的人还未追过来。张北席找了一个避静的巷子把殷付之放下来，接着召来一只鹰，他将信件写好藏于鹰身上，“我将我的部下召来，由他们引开这些人，我们再伺机出城。” 鹰还未放出去，便听到一人道：“不用了，我已经来了。” 三人同时抬起头，一人黑衣肃面从巷子尽头走过来，身后跟着五六个高手。 他动了动手指，三枚暗器一枚割断了鹰的喉咙，其他两枚没入白衫和张北席的胸口，张北席吐出一口血，啐道：“江尧，你这个叛徒。”说完，他便和白衫一道倒在了地上。白衫说不出话但，依然死死地瞪着江尧。 江尧踱步走到殷付之面前，捏着他的下颌，说道：“你想跑去哪里？” 殷付之昏昏沉沉的，他想反抗却是一丁点力气也没有，江尧脱下外衫将殷付之兜头罩住，携在怀里，身后的几人则是将旁边的白衫和张北席扛了起来，准备带走。 恰好刚才追出来的江手下和武林盟的人正巧到了此处，前面来的人看到江尧，纷纷下跪行礼，“参见少宫主。”紧接着露出了后面跟来的武林盟众人，他们看到这情态，有些没反应过来，大眼瞪小眼地瞧着。 江尧问：“不知阁下是——” 领头者身旁的人傲气道：“这是我武林盟的殷容盟主，还不赶快拜见！“ 江尧看向那领头人，挑了一下眉，笑道：“盟主——哦，我想起来了，你曾在林中抓过我，咱们可真是不打不相识啊。按理说您是盟主至尊，我不过是个小辈自当行礼的，只不过，我这里还抓着刚刚逃脱的犯人，不便行礼，请盟主大人见谅！” 殷容如今没了那把耀武扬威的雪花银剑，将手背到身后，依然是一副大家气派的样子，说道：“无妨。贵宫的逃犯既然已经抓到了，也就不用再多言了。” 殷容打量了一下江尧，几年前便见过他，如今不过还是个未及弱冠的毛头小子，纵使身边带着几大高手也成不了气候。 只是这面容依稀可辨得有些像殷付之了，殷容目光一凛，莫非是那杂种！顿时，他目光中流出一股厌恶之色。 再看他怀中，盖着衣服的这人身形似有些眼熟，但是殷容将气息探去，却发现这只是个功力全无的虚弱之人，并未探到什么。 殷容甩了袖子转身欲走，听到江尧在后面又说道：“盟主，不知您带着弟子来我凤旸宫的地界有何要事？” 殷容道：“此事是我与凤旸宫宫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江尧却道：“盟主此言差矣，宫主乃是我的师父，他的事怎会与我无关？只是师父近日身染重病，怕是不便见客了。” 殷容听他一席话，早就烦不胜烦，放眼武林，还没有第二个敢像他这般对自己不敬的，他“哼！”了一声，带着一众手下离开了巷子。 江尧道：“传令下去，他们若是来了，一律说宫主重病不见外客。”众人道遵命之时，他已抱起殷付之向着凤旸宫方向飞身而去，把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 殷付之头脑昏沉，颠簸了几炷香之后，他感觉自己被放了下来。江尧坐在床边，扯掉他身上罩着的衣物，攥着他的手臂：“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殷付之半睁开眼睛，嘴角有些干，且没有任何血色，十分憔悴，只是呼吸便消耗了他大部分的体力。攥着他手臂的手又缩紧了几分，“你说话啊！想去哪里？那个张北席能护得住你？” 手臂吃痛，殷付之眉猝然皱起，他喘息道：“嗬……你疯了……” 江尧听他说这话，轻笑了一声，然后低下脖颈靠在他耳边说：“呵，没错，我疯了，这全部都是拜你所赐。从三年前开始我就疯了。”他拉起殷付之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胯下，低沉着声音说：“只要见到你，我这里就不听话了，你感觉到了吗？就算你拿着鞭子抽我，我也能硬起来。” 江尧又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他的气息钻入殷付之的耳中，明明是温热的，却像是毒蛇信子一般，“我要把你永远锁在我身边，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 殷付之目眦欲裂，身体颤抖起来，几乎要气昏过去。紧接着，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他忽然抽出那只被江尧放在胯下的手，“啪”得一声，江尧的脸被打得偏了出去。 忽然被打，江尧有些呆滞，但仅仅过了几息， “呵呵——”他便笑了起来，眼底燃烧起欲望，“你许久不打我，倒是让我有些怀念个中滋味了。” 他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那处口腔，一股咸腥味蔓延开来，“不过，要打也要等我办完了正事。” 说罢他便压了过来，殷付之一边抖一边说，“放开……”，却被他擒住下巴，封住了唇齿。他撕咬着殷付之的唇舌，很快便满嘴的铁锈味，他另一只扒开殷付之的衣领，用力掐住他的右乳，殷付之被这痛意激得浑身狠狠颤了一下，喉中发出一声呜咽。 江尧舔了舔他唇上带着血丝的津液，抚过那片桃花印记，说道：“我的爹爹，我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你还想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