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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迷藏(彩蛋)

    “唰”一声布帘被掀开了,格蕾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甩的幅度很大,尽可能的,她想碰到整个空间,左边一甩,右边一甩,再重复地动作一次。

    身后传来孩子稚嫩的笑声,格蕾转过头随即反应过来,她摸索到布帘,又整整齐齐地将它拉回位置。她朝着笑声的来源鞠躬,脚步踉跄,施礼而退,考虑到她发不出声音也看不见,动作的幅度就更大一些,又瞎又哑,就像她是博物馆里表情夸张的油画,嘴张的再大也没人听见。

    格蕾对宅子的熟悉不亚于她的主人们,但同样的,那些比她年长,比她阅历更深的仆人们,她们就像窝藏在墙缝和天花板的老鼠,从间隙里吹入的风和人声,快速地驱使她们跑开。尽管这很无礼,格蕾还是找了个地方,脱下了自己的布鞋,剩下一双棉袜,她轻快地走着,白色的衣裙像只飘荡的幽灵。

    三个目标——年长的加西亚,柔弱的莉莉安,还有年纪最小的艾丽西亚。

    格蕾数着步子,预估着自己走到厨房需要的时间,这间设备齐全,敞亮的像是商店展览处的厨房,常年处于不使用的状态。最多的,她们在这里处理一些多余的rou食,如果主人家高兴了,指不定就落进她们肚子里。后厨有个十分瞩目的大冰柜,搁置在最里头,

    格蕾扶着柜台和墙面,一步步挪着,她不能放过任何角落,所有的柜子,抽屉都被拉开,银器被震得恍若雨滴哗哗响起,打开洗碗机,她也要伸手去摸一番,连烤炉也不放过。

    当她摸墙到地窖入口边上,脚碰到一样硬物,地窖的入口旁有个装饰用的水晶帘子,原本是夫人的床帘,在她得到一份金丝绣边的纱布后被扔进了垃圾桶,加西亚在清理卧室时,悄悄将它捡起来,挂在厨房的角落里,她时常挪着脚步去摸摸碰碰,像到教堂举着十字架低声祈祷的信徒,更随便些。

    加西亚有双藏不住的大脚,像只笨重的大象,比她的裙撑都多出一截,夫人不喜欢,于是加西亚就有了一个更大的裙撑,外头的白布缠成蛋糕上的奶油,即便是夏天她也要这么穿着,从后面看,宽大一倍的裙子伴着她的大屁股一摇一晃,哼哼地像只喋喋不休的鸭子。

    她爱张嘴,格蕾从没听到她的声音,大概能想下,一个低沉的女中音,洪亮到能穿透玻璃。她黝黑的皮肤布满斑斑点点,手掌宽的像个男人,温暖有力。她的手会变魔术,在夜深人静时,从口袋变出宴会上的甜点,格蕾喜欢草莓,莉莉安喜欢五颜六色的饼干,小艾丽西亚对布丁情有独钟。

    格蕾脸上的布条被汗水浸泡地紧贴皮肤,她的手指抽搐了几下,仔细聆听着厨房内的声音,风声沉闷缓慢,指尖掠过一股热气。

    没人躲在这里,她不该浪费时间了。

    一小时前,夫人将她们几个叫去宴会厅,姑娘们排成一列,静待着她的指示。

    一个游戏,小孩子爱玩的捉迷藏。

    格蕾偷看了那位新来的小少爷,他年幼漂亮的脸庞勾起和其祖母一样的笑容,格蕾心头一颤,抬眼的瞬间与她的主人——耶尔先生对上视线,格蕾的心漏了一拍,在耶尔先生眷恋温柔的眼神中低下脑袋。

    毫无疑问的,他是位迷人的绅士。

    两年前,格蕾经由舅妈的介绍来到耶尔家中应聘女仆,她听闻这家只收年轻漂亮的姑娘,心想主人家大概是个好色的满肚油水的中年男人,她经由女仆引导,进了房间面试,见到的却是一对完美夫妇。

    面前年轻貌美的兰夫人只对她提出了一个要求,能否接受工作时不说话。

    格蕾对此感到疑惑,她问道,“不许交谈吗?”

    兰向一旁的加西亚招手,她走到格蕾面前,张开了嘴,格蕾大惊失色,女仆的口腔像是深不见底的水井,应当躺着一条红舌的地方,只剩一小截软rou,头部有结痂的紫黑色伤口。

    格蕾在短暂的惊吓后转身匆匆离开,她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所,一家开在公路边的汽车旅馆,备注在笔记本上的地址被她狠狠划掉。在她为自己回来的车费所懊恼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一个陌生号码,从里头传来男人的声音。

    他先是为格蕾受到的惊吓而道歉,格蕾羞涩地接受了,她记得这男人,看上去儒雅随和,和他漂亮古怪的妻子完全不同。

    “安吉是你的舅母吗?格蕾小姐。”

    “是的,先生,是她介绍我去的。”

    “她或许没说清楚,我想你和安吉一样是位勤奋的人,在这座城市想找份稳定的工作并不容易,你和她住在一起吗?格蕾小姐。”

    “不,先生……我住在一家汽车旅馆,我不想给安吉舅母添麻烦,她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她犹豫了会,还是把情况告诉他。

    “你是位好姑娘,格蕾,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耶尔先生听上去友善极了。

    “我的荣幸,先生。”

    “好的,格蕾。允许我先说明下,我的妻子对家仆的要求有些严格,她不喜欢懒惰又吵闹的人,我们辞退过几个,因为盗窃和过多的闲言碎语。她对此十分愤怒,因此定下了这条规矩,我们提供最好的工作待遇,只要一点代价。”

    “这听上去有些可怕,先生,一条舌头换来一份工作?”

    “这是笔划算的买卖,一份长远的工作和优厚的待遇,我们住在山顶别墅,我会给你地址,格蕾,如果你考虑清楚了,周末过来看看,我会为你详细说说这份工作。”

    她小声答应了,在揉成一团的纸上,潦草地写下一个新地址。

    周末时,她前往了两夫妻居住的山顶别墅,超乎她想象的像城堡一样的房子,耶尔带她游览了所有房间,唯独外头的花园,她是被女仆加西亚领着去的。她问了加西亚几个问题,年长的女人以点头作为回应,格蕾觉得她的笑容很真诚,她的心又动摇了一分。

    黄昏时她告别了耶尔夫妇,尽量不让自己的热情显露,她忍着砰砰直跳的心,说自己会考虑考虑。回到旅馆,她迫不及待地打通安吉舅母的电话,激动地描述着那栋大房子,长达十分钟的语无伦次后,她又为那所谓的等价条件而担心,安吉舅母安慰她,“相信我,亲爱的,你得到的远比你的舌头有价值,想想这栋豪宅里的生活,你不用每天待在那家小餐厅里,又脏又臭的,还要忍受不要脸的男人sao扰你的屁股。”

    她被舅母说的越加心动,终于在一个辗转难眠的夜里,她打通了耶尔先生留下的电话号码,男人承诺会在两小时内来接她,生怕她反悔似的,这点小小的心思让格蕾感到甜蜜,她在这座城市快一年了,头一回有人为她如此着急。

    距离黄昏还有一段时间,格蕾贴着扶手小心翼翼地走上三楼,夫人允许她们在游戏期间进入每个地方——增加点难度,她是这么说的。

    出于私心或者好奇,她挪动了脚步往走廊尽头。

    她看不到门缝是否有光,耳朵贴着也听不太清里面的声音,格蕾咽了下口水,拽紧胸口,手按在门把上,缓缓转开,很轻很轻的一声,但她还是停下了动作,在确认里面没有反应后,再度将门一点点地推开缝。

    就像一首前奏漫长的乐曲。

    地毯掩盖了她的脚步声,格蕾伸手试探,碰到了隔绝内里的屏风,她摸着凸起的绣画,慢慢滑坐到地上,犹豫着要摘下布条时,一声呻吟吓得她打颤。

    “爸爸……轻点!”男人短暂急促的喊声,淹没在响亮的水声中,格蕾探出脑袋,布条被光照的灰蒙蒙,她捂住了嘴,悄悄拉起一侧。

    一只眼能看到的有限。

    暴露在床上的臀部涂满了精油,闪着水光,高高翘起,她看到莱文德的yinjing,褐红色的一根,guitou流水,耶尔先生从后头像挤牛奶地taonong,莱文德的背绷紧成一张水光油滑的弓,经不住那双手肆意地挑逗,浓精喷溅在床单上。

    格蕾听到耶尔先生急躁又充满爱意的话语,“莱文,我的莱文啊。”

    他就此重复着,好似那是什么魔咒,莱文德瘫倒在床上,汗淋淋的身子像上了一层光漆,隔着一段距离,格蕾却仿佛能嗅到他身上灼热的气息,像成熟的果实,适当的甜蜜与rou实的口感,这些臆想不该发生在她初次见面的主人身上,可每当格蕾与他对视时,都忍不住诞生这样的想法。

    莱文德的归来,让耶尔先生召唤她的次数少了许多,起初格蕾有些担心,但以现在的场景看来,未必不是件好事。

    耶尔先生一向温柔体贴,格蕾从未见过他如此激奋地将yinjing插入,耸动的腰肢像匹快马,放开了缰绳在荒原上奔驰,他年长却仍保持着年轻人的活力,格蕾看呆了眼,心脏怦怦跳着,生怕被她的主人发现了。

    这样的热情,她想自己不会得到,也承受不了。

    格蕾往后挪着脚步,打算离开,在转身时,她意外看到个熟悉的人影,窗帘下露出一双小脚,格蕾贴着墙壁慢慢挪过去——她看到了艾丽西亚。

    女孩没有发现她,艾丽西亚瞪着一双洋娃娃似的蓝眼睛,手指捏着窗帘,小心翼翼地看着房间内的春宫戏。她才十五岁而已,却已懂得去抚慰棉内裤下被薄皮包裹的小rou粒,粉嫩的唇瓣小幅度地张开,脸蛋浮上一层潮红,格蕾看到她踮起了脚尖,攀抓着窗帘,身子像被电击似的抽搐。

    她是半年前由耶尔先生带回来的,所有的礼仪训练都由耶尔先生一手调教,格蕾猜想那还包括一些私密的东西,她在艾丽西亚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女孩幼嫩的脸庞与青涩未发育成熟的rou体对年长的男人有种说不透的吸引力。

    她重新带好布条,握上门把发出咔哧的声音,从窗帘那传来动静,房间内交配的水声也骤然停止,格蕾微微笑着,哒,哒,哒——

    她搭上艾丽西亚颤抖的肩膀,小声说道,“抓到你了。”

    “试试看,尼古拉。”她递给男孩一把餐刀。

    艾丽西亚刚来时,她听过女孩夜莺似的灵动嗓音,现在刀子一划,从她细瘦的脖子裂开一道缝,随她无法克制地往后仰头而越来越开,鲜血洒溅在格蕾脸上,艾丽西亚被钉穿的手心反复碾磨,翘起绷紧的手指像幼鸟的翅膀。

    夫人缓慢而有力地鼓掌,听上去像加西亚做面团的声音,空气被挤压——噗噗,噗噗。

    格蕾跪在地上,双手贴着地板,温热的液体从她指缝间流过,膝盖处一阵湿润,她应该挪开,白色的长裙弄脏后是极难清洗的。

    “恭喜你,格蕾。”兰抬起她的下巴,打量她未施粉敷的脸蛋。

    “感恩您的教导。”格蕾垂下脑袋,隔着黑布观察自己的手,黑漆漆的,好比月光下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