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狗不都是爬行吗
饿。平静下来以后大脑的唯一想法。 晚上和李家还有个饭局，李家如今的当权者是李老爷子，他性情古板守旧，虽然碍于威压众人不敢触怒，但到底是过气的老皇历了，老牌之所以成为老牌，就是逐渐跟不上主流，已经没有那么强的震慑力。李老爷子显然也知道，于是有意放权，李家大少和二少的争权也因此传得沸沸扬扬，不知道这次项目李老爷子会带谁出面。 想了想自家的便宜弟弟，头疼。这次的案子本来没想到李家会接手，顺手交给顾尧去处理的，虽然事后觉得不安全也让王矜矜配合跟进，可还是有种隐隐的不安。 但愿这小小的环节不要对大局产生什么影响。 思虑至此，顾谨之完全没了兴致，想着还是先回自己的别墅一趟，换件郑重点的衣服，休息休息再去。 “你想留下的话就睡在这，周一准时上班就行，不想留下的话就回去。走的时候直接走就行，”顿了顿，顾谨之又说，“房间会有人来收拾，不用管。” “是，先生”。王矜矜跪着细细听完了答道，没问多余的话。 “我还有事，先回去。”说罢抬腿起身进了卧室，衬衫、西装马甲、西装裤，一件件穿了回去，王矜矜跪在原地遥遥看着，先生在盲区范围看不见，只能听见衣服件件穿上身的刷刷声。 顾谨之侧头看了一眼床头柜冰冷的两个食盒，打了个电话，三两句便挂了。 从卧室出来，衣着整齐的顾谨之顺手过来摸了一把王矜矜的奶子，“不许自慰，周一见”，他温柔的说完就走了。 王矜矜浑身火热，可又像是被下了一道禁制，她不想也不敢再摸自己的奶子。 好痒，只急迫的想要被什么蹭蹭才好，不敢用手，她看着自己浑身的潮热，冷却了的不知道是什么水渍，想着去卧室里间的浴室冲一冲。 王矜矜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也就三米多点的距离，她本想试着爬过去，稍微活动了下身子，不知道是跪的太久了还是昨天挨打的痛感太强烈，浑身关节肌rou酸胀到不行。 回头看了看门，先生走了好几分钟了，她暗暗的起了身，走进浴室里冲了起来。 水碰到身体实在是太疼了，对着浴室模糊的镜子看了看，脸上有些微肿，红通通的像鲜红的苹果，她不想一个人留宿在这儿，可又不知道这样的脸怎么出门。背过身看了看，鞭打的痕迹触目惊心，怕是没有个三天五天淡不下去了……细看起来竟觉得有些对称，鞭打的痕迹错落有致，倒也很有美感。王矜矜尝试着晃了晃屁股，想象着先生看她时屁股是怎样的模样。 突然有人敲门，王矜矜一惊：难道先生又回来了？难道事情临时取消了？ 不不不，就算临时取消了什么事也不可能回来找她。大概是忘记什么东西了吧！王矜矜害怕在这个房间站着被发现了，她急忙忙冲完澡草草擦了擦，快步走到门口开门，然后低头跪了下来。 嗯？皮鞋不一样，还有一个小推车。 细看起来裤子的材质也不一样。 她不自觉抬头，是个和半夜一般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emmmm……没有半夜长得帅。 他恭敬的低头道：“这是谨先生吩咐给您的。”王矜矜站了起来双手微挡胸部侧过身子站在一旁，工作人员没有丝毫多余表情的低头推车走了进来，他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边柜的桌上，顺手把房间里面床单被罩收走，床头柜的旧食盒收走，就低头离开了。 王矜矜一言不发也没有表情，就这样被人看光了，大脑一时短路。等工作人员走了好一会儿，她才看清桌上的东西，一个小厨房高级食盒，她摸了摸肚子，啊，刚才怎么没发现，好饿！天哪昨晚的饭也没有吃……旁边还有一盒小小的药膏，竟然还有一个口罩。先生好细心。王矜矜拿起药膏来，这就是昨天先生抹的那个么？暖暖的感觉溢满全身，王矜矜默默的笑了一下，真好。 打开食盒，不禁愤愤，那么高级的食盒里面竟然放着一方普普通通的rou粥，旁边小小一碟春卷，没了。 抠门！ 算了，好饿。就吃这个吧。王矜矜愤愤的开吃，emmmm……味道还可以。大概是自己太饿了吧！ 就这么全裸着吃完了饭，王矜矜稍稍收拾了一下就换上衣服准备离开，万幸，穿衣服的过程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大概是一直暴露着的缘故，药膏吸收的很好，只要不乱动，痛的感觉就稍微轻那么一点点。 她戴上口罩直奔自己房子里敷着药膏狠狠休息了两天，哪儿也没去。 顾谨之回了别墅喊王嫂烧了饭菜，饭毕也休息了一个下午才带着特助前往酒楼，果不其然，李家大公子陪着老爷子一起来的。看来二公子还挺能忍。 觥筹交错间，双方达成了共识，等方案细节出来签个合同，就可以落实准备投资了。 周一早上。 想要看看王矜矜的顾大总裁未能如意，办公室始终不见她的踪影，高矜自傲的他不屑问旁人，只隔一会儿去企划部楼层转一转，走廊似有若无悄悄看一看。 到下午还是没见人。 王矜矜忙翻了天，市场部顾尧传闻是顾家新贵，没人敢惹，她被指名道姓来配合，方案细则乱七八糟，她只好一项项整改，连策划案都要重新来过。 她愤怒极了。焦躁。 顾谨之也还有别的事情，忙碌中过去了一天竟都没有见到这条小母狗。 难道是有心避着他？虽说那天在醉梦没有提工作场合能不能玩的问题，但他对自己很有把握，他深信王矜矜自己给自己设置的生活与欲望的壁垒被他打破了。 那么再怎样也不至于避着吧。 算了，顾大总裁也很忙，不予理会。 直到周三，王矜矜就着三日的最后期限急忙忙去市场部办公室找顾尧，想看看最后还有没有什么需要配合顾尧整理的，她预备方案都做足了这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如果不合适在下午上交顾总前还能有一点时间修正。 顾尧笑容温暖，他草草看了看王矜矜给的薄薄一摞，柔声说：“行吧，先放我这里，我看看，后面有什么再和你讲。” 王矜矜疑惑，难道不是应该一起送去顾总办公室吗？毕竟这个环节她也是负责人之一，“还有其他事吗？”顾尧笑着问。 王矜矜摇头，礼貌笑笑走了。罢了，顾尧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他愿意担责任就担吧，自己刚好落的清闲。 这天下午顾总终于见到了小母狗，顾谨之走在前，刘助理和顾尧紧跟其后，在一楼大厅遇见了刚好从另一栋办公楼办完事回来的王矜矜，他微眯双眼，王矜矜遥遥望见，恭敬道：“顾总好。” “嗯”，顾谨之离去。好，很好。他恨恨的心想。 李家老爷子很爽快，李大少坚持要带回去看看再决定，李老爷子有心放权，李大少的态度也不好忽视。顾谨之本来对这个弟弟不是很放心，可是当他拿来方案的时候说是和王矜矜一起完成的，他便稍稍定了心，也就默许了李大少的要求。看着合同即将尘埃落定了，顾尧酒量也不错，酒桌上也很得体，始终浅浅笑着。顾谨之便渐渐放下了一丝戒备。 如果不是接到李大少那个电话的话。 他喊刘助理把案子附件打印出来，看过后越发焦躁。 他按下内部电话叫王矜矜进办公室来。 愤怒。 顾尧先来办公室请罪，说自己经验浅薄，现在数目比例错了，倒是连累了企划部王矜矜。 顾谨之没理会他，摆手让他出去。 他站起身来端着咖啡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他早该想到的，有顾尧参与本就要多加小心。可是王矜矜从一开始就算是自己人，他接手公司没两年王矜矜就来了，这么多年在主管位子上那么细致小心的一个人，部门里那么凌厉的一个人，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话好说。 王矜矜敲门进来。顾谨之头都没回。 他静静站在落地窗前，一口一口的喝着咖啡，好像在吞咽自己的愤怒。王矜矜不敢动，静静等着老虎发威。 许久，顾谨之回头一瞥，王矜矜忙视线下移，不自觉的盯着他的领带夹。 顾谨之将自己桌前的资料狠狠甩在王矜矜边上。 王矜矜来的路上就听说案子出了问题，可她明明和企划部加班加点做完，自己也仔细的检查过了，不可能啊。 她翻到第三页终于看到那个红笔标注的比例。不不不，不可能。这不是她的定稿。 她脸色变了又变。顾谨之也瞬间明白了几分。但王矜矜还是有错，作为关键一环的负责人，在最后一步没有持续跟进，才会导致这样的纰漏。 这近乎小学生的错误实在不应该发生。尤其还是被李家大少发现出来的。 “对不起，顾总……我愿意承担责任”。 承担，你怎么承担？顾谨之眼神暗暗，太让人失望了。 静默。顾谨之背过身静默了许久。 顾谨之拿起电话拨了过去，李少声音轻快，厚脸皮的让顾总加筹码，顾总和李少磨来磨去双方对比例的分配，笑语掺骂意的交流，王矜矜在一边听着心里直冒冷汗。 他这样为自己擦屁股，将自己的罪责从中彻底摘了出来。一时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桌前继续站着，捧着那摞她分明整理的十分用心的资料。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只记得最后顾谨之有些恼怒，说既然如此投资的事可以暂时搁置以后再商量。以退为进，李少那边才骂咧咧说是和顾总开个玩笑，顾总也稍带着意思性的让了一点利，结束了这没营养的对话，商量好哪一天李老爷子出面一起把合同签了。尘埃落定。 挂了电话顾谨之仍然看了窗外许久，商场如战场一环扣一环，一个细小环节的失败就容易导致上亿的项目流失。这种情况错误的实在算是荒谬。 他回过头转身，慢慢走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坐定。 手掌朝下冲王矜矜招了招手。 王矜矜内心惶惶的走了过去，站在沙发边上。 “觉得很委屈？” “没有，顾总。”王矜矜嘴硬。 顾谨之叹了口气，“这个项目虽然rou少，但却可以牵制住李家，将来无论是李家大少还是二少接任，都要和顾氏一起共担风险。” “不是你写错的比例我知道”，顾谨之抬眼看了她一下，似觉累眼又低了头，“但你错在最后一步没有跟进，在这么大的项目面前，任何一个小数点都会影响大局。” 王矜矜被那冷冷的一眼直戳心脏，心里明白顾总为她解了难，还这样细致的分析个中理由。更明白自己错的不只是没有跟进，或许顾总也知道，自己回避责任，直接丢给顾尧任他决定的行为…… 这么想着，更觉得犯了巨大的错误，犯错就要受惩罚，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眼旁边的沙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腿微微发软，略略颤抖。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情绪顾谨之淡淡问。 “想……跪。”王矜矜声若蚊蝇。 “跪吧”。顾总利落的下了通牒。 王矜矜扑通就跪在沙发和茶几的拐角一侧，安静的低头，像一颗低垂的樱桃。 顾谨之并没有品尝的欲望。“去把资料拿过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王矜矜抬脚欲站起来去办公桌拿。 “我好像没让你站起来。”顾总微微眯了眯眼道。 “可……这是公司啊……”王矜矜低喃。 “哦？那你跪下做什么？”顾谨之饶有兴味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将自己紧紧的束缚着，像裹着一层坚硬的壳。 他偏要把这自我封闭的壳子敲掉。 王矜矜犹豫再三，正欲膝行。她今天穿的深蓝色泡泡袖衬衫，黑色紧身包臀裙，细高跟鞋裹着双足，若是趴下不知道多……羞耻。 膝行的话可以遮掩些许。 察觉到她将欲做的行为，顾谨之扶额冷冷道：“狗不都是爬行吗？” 一句话给她判了死刑。 王矜矜只好手腕贴地，塌腰，屁股高高的翘着，被包臀裙裹着显出好看的形状，她一步步缓缓的爬过去，抬手在桌边摸索着拿了资料，想要爬回来发现一只手不好爬，顿了顿，将资料含在嘴里咬着，爬了回来。跪在沙发边上将资料放在茶几上，重新开始检查。 顾谨之微微一瞥，心情稍稍缓和了些。 王矜矜目光专注，她在专业上向来很认真，预备方案没有加在里面，一些细节补充也都无伤大雅，她静静的跪了半小时，顾总也静静的仰躺闭眼了半小时。 “顾……先生，没有其他的问题了。”王矜矜将资料放下，原样跪直。忽然觉得身体发酸，悄悄挪了挪膝盖，手也无所适从的垂在两边，又悄悄捏了捏腰。 顾谨之眯了眯眼，学狗都学不会。他决定将这一步提前。 “起来吧，回去做事吧。”顾总摆了摆手。 王矜矜站起身来，膝盖咔吱咔吱的疼，她将衣服略作整理，眼神淡淡，即刻恢复了那副冷清的模样，“好的顾总”，没有多余的情绪，走了出去。 顾尧在电梯口等下楼的电梯，刚好撞上从总裁楼层直下来的王矜矜出电梯，他暖暖的笑着看不出一点心机：“王主管没事吧，都怪我经验不足，下面人整理的出了纰漏，连累你了。” 王矜矜浅浅笑了笑：“没事，我也有错。” 看着王矜矜远去的背影，顾尧遥遥扫了眼挂钟，他刚出总裁办公室的时候王矜矜进去，到现在竟然有一个半小时之久。 他暗暗扬了扬嘴角，果然有事。 不知道这会不会成为好哥哥的软肋呢。 “滴滴”，手机信息显示李大少发来的新信息：“没有造成影响。” 顾尧心里暗暗骂了声：废物。 看来是时候见见那位传说中的二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