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婶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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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司机大哥笑着说:“过了今晚之后,你的两条腿再也合不起来了,我们 会干到你走不了路。”大家跟着大笑。 然后,马上有一根黑色的大老二塞进我的口中,说:“宝贝,我叫做路可, 用力吸我的rou。” 我开始动作,用两只手捧起那根大jiba,张开嘴吸吮,仔细地品尝黑人的阳 具在口中的味道,接着我开始慢慢地含进去,用我最拿手的方式以狂暴姿态吸吮 着他的yinjing,我张大我的嘴,把他那硕大的guitou给含了进去。虽然我上面的小嘴 正在为路可吹喇叭,下面的roudong他们也不放过,有一个叫强尼的,用他的舌头在 其中抽送。过了一会儿,路可握住我的头,开始慢慢的向前挺进,而强尼也把他 的老二抵住我的阴户。 “哦~~……插……插进来!求……求求……求求你!请干我!别这样整我 了!求求你插进来!” 强尼把guitou又往里头插了点,就停了下来。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他似乎又想折磨我,拔出老二,又用guitou磨我的rou缝,我受不了,又开始哭 叫:“插回来!求求你!插回来!全插进来……求求你……”我继续哀求他。 这一次他慢慢地往里插,三寸、四寸……我忍不住地呻吟:“哦~~~~再 深一点……再给我一点……” 五寸、六寸、七寸、八寸、九寸……他全插进来了,将紧紧的roudong塞得满满 的。就在这个时候,路克也再度插进我的嘴巴,我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好让他可 以插得更深,我能感觉到他的guitou已经顶到我的喉咙,我放松我的肌rou,让大rou 棒一寸一寸的消失在我的口中,开始插着我的喉咙。 “哦~~……对……就是这样插进来!求……求求……求求你!大力插入我 的口中……快……快一点……我是你们的玩具!” 现在有两根黑色的大roubang在我白晰的体内,这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非常有 节奏的干着我,他们有时抽与插的动作一致,有时还会一进一出。其他所有的人 就在一旁打手枪,看着这两个男人粗暴的玩我。 过了一会儿,干我后面的那男人开始发出呻吟,我立刻跳了起来,跪在他的 粗rou之前,将那肮脏的粗rou含入口中,咽下他所射出的jingye。那个刚才干我嘴巴 的,看到这么yin荡的情景也忍不注射了出来,我张开了嘴,让他找到了发射的目 标,有些直接就射进我的嘴里,而有些则射在我的脸上,我让那些jingye由脸上向 下流,再用双手将流下的jingye抹在我那大胸部上。 其他的人都报予我热烈的掌声,再我还来不及说谢谢时,马上又有另外两根 老二递补了他们的缺,继续干我的嘴和yindao。 那个把黑rou塞进我的口中的说:“宝贝,我叫做马克,让我见识见识一下你 的koujiao技巧。” 我开始动作,用两只手捧起那根大jiba,张开嘴吸吮,但是这次并没有那么 顺利,因为马克的老二还真的给他有点粗,粗到我一只手都无法掌握得住,比一 般的马克杯还差一点,但也差不多了。我不断的张大我的嘴,好不容易把他那硕 大的guitou给含了进去,过了一会儿,马克握住我的头,开始慢慢的向前挺进。 “抬起你的头,把肌rou放松点。”他说道,他一边鼓励我,一边也把他的鸡 巴往里头又插了一些,他的guitou已经抵住了我的喉咙。 而这个时候,他的yinjing居然还有九寸还没插进我的口中,马克往前又插了一 点,正式开始插我的喉咙,我伸直了脖子,嘴巴张得开开的,让马克把他的黑色 大roubang插进我的喉咙里,roubang一寸又一寸地消失在我的口中,我的脖子因为插入 了阳具而膨涨起来。 大约插了十寸之后,马克看时机成熟,于是他一口气插到底,终于我的嘴唇 贴在他的yinnang上,他已经把他那十三寸的yinjing全插进了我的口中了。 “哦~~小美女,你现在看起来好美、好浪。”马克开始轻轻地抽送几下, 而我一直用我那美丽的大眼看着他,我的眼神告诉他,我办到了。 “你真是个美丽的喇叭手,你……你的喉咙……好……好紧……”马克快速 地拔出他的jiba,好让我能趁机呼吸,然后再把yinjing插进我的口中,一口气把他 的大jiba全插进来。 有了刚刚的经验,我已经抓住要领了,这次他插得毫不费力,接着马克开始 用他那十三寸的大jiba抽送我的脖子,他的yinnang一直撞在我的下巴上,而我也让 马克尽情的在狭小食道里抽送着。 过了一会儿,这已经是马克的极限了,他开始猛烈地往我嘴里抽送,他大叫 着:“我……我要射了!” 马克把他的yinjing由食道中拔了出来,同时,一大股jingye射进了我的口中,我 毫不考虑地吞了下去,接着我还用双手握住那根jiba,将guitou舔了个干干净净。 “你的蛋蛋里装的jingye还不少,真多啊!” “喜欢吗?”马克问:“你不是很喜欢黑人jingye的味道?” “我还要。”我笑着说。 那个正在忙着干我的,把他的yinjing拔了出来,走到我面前,又将jingye射进我 的嘴里。当我还在吃口中的jingye时,另外两个在我脸旁打手枪的也同时射精,精 液喷上了我的脸和头发,我抓住那两个刚射精的roubang,用它们不停地在我脸上上 下搓弄,以确定yinjing内不再有任何没射完的jingye,而已经全部射在了我脸上。 每当干我阴户或嘴巴的男人射精后,马上又会换另一个男人上来干,其他还 没等到的人,则不停的在我身上摸索,只要能在我身体上得到发泄的地方,他们 都不放过。终于有个男人忍不住了,将我翻过身去,要我把屁股抬高,用手分开 屁股,我照办了,他显然要干我的屁眼。 我转过头来,用温柔与渴望的眼光看着他,说道:“快!干我的屁眼,请插 到我的屁眼里……”说完,我就用力地拨开了自己的屁股。 一旁的人叫道:“快点!这个贱货想干屁眼了,你怎么还不动手?” 那男的先往我的阴户里插了几根手指进去,掏了一些jingye出来,抹在我的肛 门上,再让叫我把他手指上的jingye舔干净。当他把他的guitou插进我的屁眼时,我 痛得大叫,但是随后就习惯了他的抽送。 那男人抓住我的头发往后扯,一边还对全部的人说:“像她长得这么漂亮有 什么用?还不是让人干屁眼?”他一边抽插我的后门,还一边打我的屁股,对我 说:“你真是个yin荡的女人,像你这样的贱货,天生就是给男人jianyin的。” “对!我是个贱货,你们要怎么玩我都可以,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让男人干我 的屄、屁眼和嘴,完全不用怜香惜玉。” 他还告诉别的人说,我的屁眼很紧,如果想试试就尽管上来吧!那男人干得 很狠,他的睾丸不断地撞击在我的屁股上。其他的男人催促着干我肛门的男人快 一点,因为他们也想试试干我屁眼的滋味,于是我看着成群的男人轮流干我的屁 眼、捏我的rufang。 他们不断地变换着姿势,甚至还大玩夹三明治的游戏:先让一个男的插着阴 户,再让另一个男的插进屁眼,而另一个男的插进嘴里。他们不断的把jingye往我 的身上喷,也不断的往我肚子里灌。就这样子,我们一直持续地性交,直到外面 天色全黑为止时。 我计不清究竟被多少人干了我的嘴、插过我的阴户和肛门,我的身上全都是 jingye,我已经彻底精疲力尽了,但他们似乎还不过瘾,当其他黑人都搞过我的屁 眼,并且把jingye射灌入我的直肠里后,我看见马克提起他的大jiba,打算要插我 的屁眼。 他的jiba那么惊人,我怕他会伤了我的屁眼,但是我却没有反抗,事实上, 我根本不想阻止他,我希望他们能尽情的玩弄我的身体,不管任何人,想怎么玩 就怎么玩。结果马克还是把他的大jiba干进我的屁眼里,只是没插多久,他就大 声地发出呻吟,又射进一大股jingye进了我的肛门中了。 这个时候,他们好像玩够了我,有的人开始坐下来抽烟,我心里只希望他们 休息一会儿后,能再度勃起。我开始说一些刺激他们的话,我说我是多么喜欢同 时被这么多男人干,尤其还都是黑人,我喜欢黑人的大jiba插进阴户里的感觉! 我还一直说,除了一群大jiba的黑人轮jian我之外,没有什么方式可以满足我, 我喜欢zigong里装满jingye的感觉。 我要他们围成一个圆圈,开始轮流吸他们的yinjing,每换一个人我都会有一些 不同的新尝试,这一次舔着这个男人的睾丸,接着的那一个,就舔着他的屁眼, 甚至于我还会使出绝活“毒舌钻”——舔肛门,我把屁股拨开了些,用我的舌头 插进去。那感觉真爽!我能感觉他们简直要崩溃了!我的舌头不停地在他的直肠 里探索。 “天啊!多让人惊讶的女人哪!她居然和我的屁眼zuoai,而且一点也不在意 我屁眼的气味,我的屁眼是属于她的。”一个男的大声地喊了出来。 这时的我对这样的yin乱还不满足,司机大哥似乎看穿了我的意,他问我说: “刚刚一开始你曾说过,你会喝下他们所有射出来的任何东西,是任何东西喔! 对不对?“ “对!没错。但是你们还有jingye可以给我喝吗?” “没有,我们现在没有jingye了,但是却有……尿液。”大家都哄堂大笑了起 来。他用那种几乎轻视的眼神看着我,说:“张开你的腿和你的嘴,你这个臭婊 子!” 而我给他们的答案,就是用行动来证明一切。我照办了,我张大了我的腿和 嘴,尿液直接喷在我张开的阴户和嘴里,溅得我身上都是尿水,另一个人则是先 尿在我的头发上,然后慢慢往下移,一直尿到我的脸上,尿进我的嘴里。他的尿 又咸又热,还有几股热热的液体喷在我的身上。 每个人都看着这一切,并开始鼓噪起来:“喝下去,臭婊子,你给我们喝下 去。” 尿水装满了我的嘴,顺着我的下巴流下来,且还有尿水在不停地注入。 “喝下去!喝下去!喝下去!”所有的人都在起哄。我闭上了嘴,将口中的 尿水吞了下去,感觉到温热的尿水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然后又张开了嘴,让自 己的嘴里再度装满尿水,继续吞下第二口尿液、第三口尿液。 我混身都湿透了,坐在一大滩的尿水里,他们则围着我继续不断的手yin,将 他们的jingye混合着尿水,弄得我满身都是,我不知道我到底吃进了几加仑的jingye 和尿液。我喜欢男人支配我,我愿意服从任何男人,任何人都可以用最肮脏的方 式jianyin我。 大家经过一段休息之后,开始讨论以后要如何才能再次轮jian我,我说:“我 刚毕业,正在失业中,我大学时候的专长是啦啦队,而且我是队长。” 司机大哥就说:“那正好,我们厂里缺乏一个像你这样的啦啦队长,有没有 兴趣到这间修理厂工作啊?每天为我们提振工作精神。” 我听完之后马上答应,一想到每天都会有不同的jiba来干我,我不由得又兴 奋起来了。司机大哥说先把我送回到家,并且叫我明天就来上班,他们将会不定 期的继续举办这种聚会。 就这样的我渡过了充满yin荡的一天,并且也找到了我的第一份工作,我迫不 期待的想要明天快快来临。不知道他们还会怎么干我?我就怀着这样的心情慢慢 进入了梦中。我的老家在乡下,1980年7月,我考入距家17华里的县7中。这是一所重点中学,虽然面向全县招生,可除了分片和走后门入学的外,鲜有考生能凭学习成绩进入。只有我们10几个成绩特别优秀的才有幸就读。 说是县中,其实校址在一个乡政府所在的小镇上。校舍破烂不堪,但比起我读书的小学还是好多了,至少房子排列很整齐,而且还有一个全镇最大的cao场。 大多数学生是官宦子弟,尽管学校给他们提供了更多的帮助,比方几间不大的宿舍都分给他们,但对我们这些凭实力考入的学生还是给了足够的重视。一是把我们每班分一个,既可作为同学的榜样也方便老师辅导;二是明确我们可以做课代表不允许担任班干部;三是暗地嘱咐老师们对我们在学习上给以特殊关照。 鬓发斑白的老校长在单独给我们开会时说:“现实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你们是学校的宝贝疙瘩,学校的这块牌子就靠你们撑着了……”最后的几句话明显带着幽怨、凄凉和无奈。老校长是上世纪30年代出生的人,文化不高却很有正义感和人情味儿,我们都很感动。 开始,我们骑自行车来回奔波,可入秋后天越来越短,还没放学天就黑了。 学校让几个女生挤在女老师宿舍,而我们几个男生实在没办法。那天校长和教导主任把我们几个叫到一起说:“唉!怎么办呢?看你们这么起早贪黑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啊!再说也不安全。你们在镇上有没有亲戚?能不能投靠一下?开了春,天长了就好办了。” 几天后同学们都投亲靠友了,偏我在镇上乃至镇周围没有亲戚。只好继续起早贪黑。又过了几天老校长找到我说:“以前在我们学校驻校的老贫农家里有地方,老贫农是没了,他儿子很憨厚,同意你到他家去住。你自己带上粮食,学校有煤,乘没人的时候你推一车去,如果有人问你就说我让推的……” 周六的下午,我推着自行车正准备回家,老校长看见了,有点不高兴的说:“给你说好了的为什么不抓紧办?” “我想回家先把粮食带来。” “恩,这样吧,今天我送你去认门儿,明天你带粮食来自己去。”老校长说完指着教师食堂门旁的手推车说:“去把车推来。” 老校长亲自cao锹和我一起选大块煤满满装了一车向老贫农的家走去,边走边嘱咐我:“别贪玩,要有眼色,学习之余帮人家做点活……” 说实话,由于自幼没离开过家,到老贫农儿子家住我并不大情愿,但我不能违逆老校长的一片苦心。扣响门环后,一个中年女人开了门,一看见校长就热情的说:“校长来啦,快进来。”又看见了我:“呦!多俊的小子啊。还推煤干什么?咱家不缺烧的。” 校长简单介绍了几句我的情况,又当她面嘱咐我几句我们就出了门儿。 周日下午,我驮着粮食来了。女人热情的接过粮食袋子打开口儿说:“多好的小米啊,哦,还有白高粱米呢,可得好好学习,要不就对不起家里了。” 老贫农的儿子也在家,他粗门大嗓的说:“以后粮食得拿,不能白吃,煤就免了,咱家不缺那玩意儿。” 说他直率是确切的,说他憨厚有点不准确。其实他很暴躁。开始,我根据自家兄弟姊妹的年龄试图叫他哥叫女的嫂子,被他断然拒绝:“不能那么叫!你才多大个小人儿?叫叔,叫婶子!”于是我开始叫老贫农的儿子为叔,叫他的妻子为婶。我成了他家编外成员。他们有一儿一女,儿子9岁,在镇东头小学读书,女儿刚会呀呀学语。 “叔”那年36岁,是个车老板,长的五大三粗,没什么文化,张口闭口都喊“cao”,总也见不到他的笑脸,没事的时候喜欢训我。一天晚上,他进门看见院子扫的很干净,把鞭子往门后一扔,说:“cao!鸡吧农村人院子整那么干净干什么?有那时间写几个字好不好!”我有点怕他。 “婶”是个很贤惠的女人,她从不大声说话,每当叔训我的时候她都看着我笑,即使训冤枉了她也不替我辩解。大概我那个时候正是生理逆反期,不管婶怎么表示亲近我都反感,特别是看见她穿着衬裤摇摆着丰满的臀部走动的时候更烦的厉害。最令人讨厌的是他们的儿子,总翻我的书包,有时候还缠着我给他写作业。一次他摆弄我的钢笔,不小心掉地了,摔劈了笔尖,把我恨的真想揍他。 倒是他们的女儿我喜欢,白白的胖胖的,还不会给我捣乱。一次大人都出去了,把正熟睡的她放到我的炕上,我边学习边看着她。一会儿她醒了,大概看见mama没在跟前咧嘴正要哭,忽然看见身边有个苹果,便费力的翻转身伸着小手去抓。 她手小苹果大,她一抓苹果向前滚动一下,她手脚并用费很大劲向前蠕动一下再抓,可苹果又向前滚动一下,抓来抓去,终于苹果被她撵掉到地上了,于是她便大哭起来。我顾不上笑,慌忙把她抱起来模仿大人的动作悠着、哄着。 我喜欢抱着她玩,可不能让叔看见。他看见了就会说:“喜欢抱孩子的老爷们没成色!” 现在回忆,对那个寄宿年代充满了感激,可当时因为我刚刚离开家,对外面的世界一点不了解,所以生活的很不轻松,唯一感到满足的是,每当我从家回来或回家之前,都能在“叔”家吃一顿雪白的大米饭或白面馒头。 我家在山沟里,没有水浇地,一年到头除春节外难得见到细粮。而镇政府所在地是平原,出产大米和白面,尽管为了多打粮食种的稻子和麦子并不多。第一次吃大米饭的时候我有些难堪,转悠着想溜走,“叔”说:“cao!吃你的得了,吃什么你也管!” 由于学习环境优越生活条件好,我不仅学习始终是尖子里的尖子,身体也象气吹的一样疯长。到初三的时候刚满16岁的我身高已经1·78米了,“叔”唬着脸说:“cao!好东西都让你吃了。” 天有不测风云,也就是这年冬天,“叔”在一次拉石头的时候马惊了,满载石头的马车从他身上轧过,送到医院不久就去世了。 对于“叔”的去世我的感情很复杂,虽然后来他在外出拉脚的时候不知从那里打听到我们还有转了好几道弯的亲戚,在他的强制下,我称呼他们为“表叔表婶”,实际上八秆子也表不上,亲情是没有的,加上他总训斥我,对于自尊心极强的我来说难免沉淀一些积怨,甚至瞬间产生一种庆幸心理——以后没人再训斥我了。 但这种心理一闪既逝。一来毕竟在一起生活了2年多,尽管他训斥但从没影响我的学习和生活;二来他家发生这么大变故我能否继续寄宿还是未知数,难免有些顾虑;特别是对于这个家庭今后将如何存在充满担忧与同情。 我不会表达感情,每当表婶哭泣的时候我就走进她的房间默默的站在她的面前,直到她停止哭泣。烧“五七”那天我回去的较晚,到家后听他们尚不谙世事的小女儿说:“mama给爸爸送钱去了。”我没顾上吃饭便赶到村头,表婶哭的气息哽咽,任谁都劝不了。 我仍然默默站在她旁边,有人说:“别哭了,你家的学生来了。” 表婶真的逐渐停止了哭泣,半晌问我:“吃饭了吗?” “吃了。”我答。 或许我的这种无声劝慰胜似有声,以后很少听见表婶的哭泣,应该说,这期间不管愿意不愿意,不管是否出于感情我都在分担表婶的巨大悲痛。饭菜依然可口,甚至细粮比以前还多了。 火炕依然温暖,由于他们的儿子回到他们的房间我由炕梢挪到炕头。但再没有了训斥声,没有了欢笑,曾经不绝于耳的“cao”彻底消失了。表婶整天沉默寡言,孩子们似乎瞬间长大,静静的学习,静静的吃饭,静静的睡觉。时光在沉默中静静的流失。 寒假到了,放假那天已经腊月23了,在学校开完会我没直接回家,而是来到“表婶”家,出于多种考虑,我准备回家住。 到表婶家后我先是拼命劈了一大堆木柴,然后又将水缸压满水,最后把院子扫的干干净净。表婶一直狐疑的看着我。一切就绪后我走到表婶面前:“表婶,明年开春天就长了,我想回家住。这么长时间麻烦您了,将来……将来我会报答您。”不知为什么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忽然心里酸酸的,言语有些哽咽。 婶听后默默的坐在灶前,没等说话眼泪一串串滴在地上,忽然她抬起头,脸上甚至带着笑:“我知道你要走了,走吧!这个家里太乱,委屈你了。” 表婶的笑让我感到心悸,我赶忙解释“不……” “唉!不用解释……家里这个样子,你学习也受影响。” 诚如表婶所说,她娘家没几个人又离的远,表叔在世的时候脾气不好得罪不少村里人,孩子又都小,以后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三十那天,家乡充满年的氛围,我和小伙伴们上完坟回到家里已经是街近中午了。 看着到处花花绿绿的对联、挂钱儿和满灶间的菜肴,忽然想到“表婶”,在万众欢庆的时刻他们是个什么样子呢?小弟还吵着要炮仗吗?小妹有花衣服吗? 表婶是不是又坐在炕上哭?刹时,婶的千般好处齐集心头,情绪立即一落千丈,独自默默的坐在台阶上出神。欣赏完年画的爸爸从屋子里出来看见了我,诧异的盯着问:“怎么了?怎么了?哪不舒服?” 见我不回答便有些急:“说话啊!你这小子!” mama听见了扎撒着沾满白面的手走出来,哥哥、嫂子、jiejie都拿着他们各自分工的活计围了过来。 我知道这种情况不说明白爸爸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爸爸爱子女,小病小灾他到不怎么在意,他最怕子女在外面受欺负,连mama都说他“护犊子”。 此时随着年龄与学识的增长我已经能够完整的表达主观意念和客观事物,当我绘声绘色讲述了“表婶”对我的好处以及她家的遭遇,mama、嫂子和jiejie眼圈都红了,沉默片刻爸爸忽然说:“你去一趟,带上点年货,如果晚了就在那里住下明天早点回来。” mama不满的说:“大过年的,别人跑一趟不行?非得他去?” 哥哥听mama说完便说了句“我去”,然后到屋里换衣服。 爸爸说:“谁去能代表他?让他去吧,这么大了,要懂得知恩图报。” 于是,我带上mama和嫂子准备的一面口袋豆包、年糕、冻豆腐,还有一串自己采集的蘑菇骑上自行车风驰电掣的向“表婶”家奔去。 到“表婶”家大概是吃年饭(下午3点左右)的时候,推开虚掩的大门没有对联与挂钱儿,院子里随风滚动的枯枝败叶更增添了几分凄凉。我扛着面袋子进了冷冷清清的堂屋,大概是表婶听见了门响,带着悲怆之音问了句:“谁啊?” “我!婶,我来了!”婶掀开门帘,蓬乱着头发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来陪你过年。” 婶的眼泪立时淌了下来。 进了屋,小弟坐在饭桌前写作业,此时正瞪着大眼睛显得很陌生的看着我,小妹则牵着mama的衣襟亦步亦趋的跟着转。 我知道我不光是为送年货才来的,我的主要任务应该是调节这近似僵固的空气。 想了想,我问:“婶,做饭了吗?”从表叔去世后我对她就简称为婶了。 “你还没吃饭?” “是,再说,你们也得吃。” “好,我给你们做饭。” 婶说完来到灶间,我跟着出来,很老练的对婶说:“婶,我理解你的心情,叔已经走了,咱们还要过,同时弟妹还小,不能在他们幼小的心灵留下过多的阴影。” 或许是我的话触动了婶的慈母之心,婶欣然道:“对,我们还要过,咱们过年!” 我回到屋里对已经流露出欣然之情的小弟说:“走,我带你们去买炮仗。” 小弟乐得一下子窜在地上,小妹则喊着:“我也去!” 毕竟都是孩子啊!我感慨着抱起小妹领着小弟向门外走。婶似乎已经从悲怆的境遇里挣脱出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给你拿钱去!” “我有钱!” 是的,我有钱。每当过年的时候,家里或其他直系亲友都会给我压岁钱,尽管很少但那个时候物价极低,500头的鞭炮只需几毛钱。 来到镇上仅有的商店,早已闭店了,是啊!今天是春节,人们都早早回家过年了。看着弟妹失望的眼神,我决心不让他们失望。我想回家去取,把他们送回家让他们等,骗他们说到另一个地方去买。在骑上自行车向家赶的时候我想,拿鞭炮肯定没问题,可往返需要近两个小时,看来在自己家过年不可能了。 说实话,我并没想在婶家过年,最多晚点回家。因为过年没有在父母面前更温馨的了。边走边注视路两旁,希望看见挑着担子的小贩。小贩没看见,路过同学苗XX家的时候我突发奇想,和他借不好吗?一种强烈的心情驱使我在他家门前下了车。当我刚迈进同学家的门,苗XX就从窗户的玻璃里看见了。他一惊一乍的跑了出来:“哎呀,你干什么来了?” 在这个比较特殊的学校里,同学间的交往充分体现了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的哲理。那些官宦子弟自恃有钱有势,总是盛气凌人趾高气扬的,我们这些凭实力考入的学生虽然穷,但因为学习优异又看不起他们,那些分片进入的学生没有可资炫耀的本钱,自然就成了最不起眼的下等人,我的不速造访似乎使苗XX很有面子,所以他显得特别殷勤。 我说明来意后苗XX爽快的说:“借什么借,我多的很,给你一半。”说完就进屋去拿。苗mama听说了原委也走了出来,有些动情的说:“多好的孩子,还要别的什么吗?”不管我要不要老人家都装满一手巾兜大枣、酸梨、苹果什么的硬塞在我手里。苗XX拿出鞭炮后还感到少点,但自己的又舍不得再拿了,琢磨一会儿说:“你等会儿。”说完骑上我的自行车飞也似的跑了。 片刻又气喘吁吁的返回来,手里拎一嘟噜鞭炮。他边下车边说:“在张X那抢的,他比我还多呢。”他将所有的鞭炮装在一个竹筐里塞给我,我有点难堪。 他见我犹豫便连推带拽的向外撵我,说:“你先走,我吃完饭就去!”话音未落他已经窜进屋了。 回到婶家,小弟忙不迭接过竹筐,未几,院子里荡漾着新春的信息。 小妹则蹲在门槛边扒拉着兜里的水果,不时告诉mama都有什么。婶则亦悲亦喜的看着我们,手里不停的拉动着风匣。婶家的生活并不困难,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没准备年货,大概此时婶感到有些愧对孩子吧?眼里流露的是无比慈爱的光。 正当我拿起扫帚准备扫院的时候,苗XX带着几个同学熙熙攘攘的来了,意想不到的是,平时从没有语言沟通的两名女同学也扭捏着走进了院。不待吩咐,人们自运行起来,有的扫院,有的压水,两个女同学挽起袖子擦拭屋里的灰尘。 苗XX虽然学习不好但对电有特殊的爱好,他逼着婶从破烂堆里找出一堆硬质电线,从屋子里扯出挂在院子里的枣树上,装上灯头,拧上灯泡,一打开关,亮了,他又煞有介事的将电线富余的地方盘成各种图案,冷眼看去刹是好看。 那个个子最小的同学叫什么名字我已经忘了,他看到完事具备只是没有对联便吵嚷着要回家取,说他家剩余不少呢。婶笑着阻止,他以为婶不好意思,便同我要自行车。我笑着对他使个眼色,他“哦哦”两声便不在言语了,我懂,“慎终需尽三年礼,追远常怀一片心”,三年内婶家是不能披红挂绿的。 院子本来就小,房间也不大,不一会儿所有的活都干完了,正高速运转的几双手和几个大脑忽然停下来有点手足无措。苗XX盯着问婶:“还有什么活?还有什么事?” “真的没活了,吃饭吧!”婶说。 “我们都吃过了。”同学们异口同声。 “那就少吃点,尝尝婶的手艺。” 我也饿了,而且看到小弟小妹饥肠辘辘的样子知道不好在推脱就劝说大家:“都少吃点!” 桌子小,人多,大家站着的坐着的吵吵嚷嚷围在一起,一忽儿就吃完了饭。 没等收拾家什,苗XX就喊:“放炮仗去,人们一下子拥到院里。”此时已经暮色苍茫,邻居的灯已经点上了,我们也打开电灯,院子里顿时雪亮。人们放鞭的,点花的,摔炮的,欢歌笑语充斥小院。左右邻居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不时从墙头探过头来。我知道,叔在世的时候和邻居的关系不好,此时婶是需要有人来撑门面的,果然,我看到婶的脸上流露着一种满足。 苗XX正聚精会神的点一个“二踢脚”(双响),婶忽然大声对他说:“根子(苗的乳名)。” “哎!”苗XX并没回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