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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zuoai被小姨子发现之后

    以前小姨子总和我们住一起,因为小姨子家在农村,这样上学方便。我一直

    感觉很喜欢我的小姨子,长相十分的甜美。最主要的还是她那魔鬼般的身材以及

    非常恬静的气质。那种气质非常让人着迷。有时候看着就醉了,就再也挪不开眼

    睛。直到她羞怯的低下头像小猫一样无声无息的溜走,然而这样却更显得可爱。

    而我对小姨子的感情也一直维持在对美女的一种欣赏和萝莉的养成状态,直

    到……

    那是一个夏天的周四,小姨子上学去了,老婆明天就要出差了,作为离别的

    疯狂,我和老婆又开始了二人世界。看了会A 片,就开始在客厅沙发上zuoai做的

    事情,正在我们做到快要高潮的时候,小姨子忽然推开门进来了,老婆马上示意

    我抽出来,我很勉强抽出来。可是快感忽然袭来,强烈的兴奋感和一种特殊的感

    觉涌上了我的心头,同时涌上了我的jiba。瞬间我的jiba重新坚硬如铁。我实在

    忍不住了,又将jiba捅了回去。大力的抽插了起来。我向前用力顶去的时候,老

    婆也受不了,圆白翘臀强有力的耸动,口里闷声地叫着:「喔!别动……我……

    完了……我完了。」我此时此刻感觉无比激情啊,快爽翻了。这时,一股如涌的

    热流烫得我浑身痉娈,射出了宝贵的浓白jingzi,之后软绵绵的趴在了老婆身上。

    这时,我回头望去,发现小姨子居然还在看,仿佛是惊呆了一样。看到我向

    她望去,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她满面通红,享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飞快的蹦跳

    着跑回了房间。事后老婆一直在埋怨我太冲动,让小姨子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当时也很懊悔,一个一直正人君子一样的姐夫形象就此毁于一旦。这以后

    还怎么见人啊。

    第二天,也就是周五。老婆早早的出门了,她要赶早班的火车。所以我做了

    早餐等小姨子出来,小姨子磨磨蹭蹭的快到了走的时间才红着小脸跑了出来。小

    口小口吃饭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我猛然有一种惊艳的感觉,黄色短袖T 恤衫配上

    蓝色印花牛仔中裤,弯弯的细眉,坚挺小巧的鼻子加上润红的唇色,肌肤雪白而

    细嫩,意态妍丽,丰韵娉婷,云鬟雾鬓,飘然若仙。温柔可人、活泼可爱、亭亭

    玉立的样子,我居然瞬间硬了起来,我的小兄弟在身下顶起了一顶小帐篷,怎么

    打也压不下去。我顺着T 恤的领口向下看去,真没发现瘦瘦的小姨子居然那么有

    料。想归想,我还是没有勇气上去摸一摸。最后目光直送小姨子上学去了,我在

    阳台上看了好久。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直到上了床,我还满脑子的小姨子的身体,真是罪过

    啊。我这样想着,为自己邪恶的念头而忏悔。越想越觉得yuhuo焚身,怎么办,老

    婆也走了,只能麻烦右手帮忙了事了。想到就做,我脱掉裤子,正准备开撸,猛

    一抬头发现们居然开了,小姨子满面通红的站在那里。我也惊呆了,不知道该怎

    么做。停了几秒之后,小姨子居然走了过来,昂起那俏生生的小脸。说道:「姐

    夫,我帮你把!」那声音,那情景。我几乎忍不住射了出来。

    小姨子轻移莲步靠在了我身边,低下头,用蚊子大的声音说道:「我喜欢姐

    夫。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我想要你对待jiejie一样对待我。」不要问我为什么会

    听见,我只知道当时我全身的肌rou都绷紧了。我轻轻的拉起了小姨子的手说:

    「姐夫也喜欢你。」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我开了台灯,在昏黄的灯光下,我仔细观察着小姨子,

    身材娇小玲珑的她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睛如水灵流转,娇俏玲珑的瑶鼻

    秀秀气气地生在吹弹得破的瓜子脸上,再加上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笑起来有两个

    好美的酒窝,白腻的肌肤,大大的眼睛,青涩而不失艳丽的胴体,娇小不堪一握

    的玉女峰,圆翘的小rou臀,平坦的小腹以及极为修长的美腿,散发着强烈的诱惑

    感。我感到全身血脉张扬,肾上腺素也开始加速分泌,下面的jiba也早就比钢铁

    还要硬。看着那么香嫩可口的小姨子,我只想着要慢慢吃掉她,我轻轻的抬起了

    她的小手,看着那洁白的皮肤,忍不住的舔了一下。发现小姨子的脸「唰」的一

    下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我慢慢的从手吻向了她的唇,小姨子选择了所有女孩子面

    对初吻时的特有的举动,紧张而娇羞地闭上水汪汪的双眼,感受到了我的呼吸越

    来越近,我的嘴唇终于亲吻在她的樱桃小口上面,柔软湿润guntang狂热,我的舌头

    冲击着她的贝齿,她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唇,任由我的粗大的舌头探入进来,纠缠

    着吮吸着她的香舌,唇舌相交,津液横生。

    我像剥鸡蛋一样,一层一层的褪掉了小姨子的衣服,这才发现她瘦小的身躯

    下居然隐藏着一对巨大的玉兔。于是我轻轻的将她的娇躯贴着自己身上,享受着

    她丰满的豪乳压在胸膛上的感觉,感受着她火热的身体。在小姨子的的手抱住我

    的头时,我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香味,里面有小姨子的清香,处子的幽香,还有

    一种更加迷人的香味,是我从来没有闻过的。我忍不住和小姨子长长的一吻,直

    到小姨子没气时才分开,一条银色的丝线搭在我和小姨子嘴间,小姨子伸出小舌

    头舔了添嘴唇,那样子真是既可爱又迷人:「你好美。」我轻轻的说到。

    小姨子听到了我的赞美,好像瞬间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跌倒在了我的身上。

    看着如此美丽的小姨子我决定要慢慢享用她,看着她高耸酥胸前诱人的尖挺

    rufang颤动着,夹出深邃的乳沟。丰满的乳峰上粉红乳尖在微微颤动等待着我的舌

    头,我醉了如同饕餮恶鬼一般亲吻着她饱满的丰乳,刺激得我美丽的小姨子不停

    呻吟,纤细的柳腰不断在我身下摆动。我的舌尖慢慢的向下移,而我的手自然是

    作为先导。我抚摸着小姨子的修长美腿,把脸在她细嫩光滑的秀足上摩擦着,伸

    出舌尖舔着秀足柔滑的肌肤。小姨子柔滑的小脚在我的手里颤动,我用舌尖在小

    姨子脚趾中间的缝隙里不断的舔吸着,小姨子可爱的脚趾不停的抖动着,而我轻

    轻地咬住小姨子的小脚啃舔着,小姨子的脚趾顽皮的在我嘴里勾动着舌头,娇嫩

    的小脚上,可爱的脚趾在我嘴吧里不断的挑动着。「好痒好痒」,小姨子求饶到。

    于是,我稍微停下来仔细欣赏把玩她的玉足。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了一段话

    :「所谓美脚,自是白璧无瑕,上下匀称而不拘一束;饱满晶莹而不显庸肿;润

    滑细腻而不失光泽。前面从小腿末稍缓缓地顺其脚背滑到五个脚趾,后面呈弯月

    状轻轻压抑到浑圆足裸。脚面凹凸有致,弯曲有形,用手轻按下去即又弹了上来。

    如若把五个脚趾微微翘起,更突出女人脚的特有的S 型曲线,趋于身材的曲

    线,表现得淋漓尽致,标致完美,丰盈多姿,性感撩人,映象出脚的风韵。此时,

    脚若翘到了极点,宛如绷紧的橡皮筋,整只脚更显净白且精致。左侧,几道淡青,

    是清秀突现的脚筋;右侧,略显双道弯曲,是脚前壁边侧和足裸边侧的巧妙结合

    ;上方,拱起几道骨痕,散夹着细微的隆起的清青脚额筋。「这简直是为小姨子

    的小脚量身定做的啊!若是这双小脚穿上丝袜会怎么样?」我摇了摇头抛弃了这

    种想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以后日子还长着那!「哈哈哈」我不禁yin笑出声

    来。却是笑的小姨子脸越发的红了。

    看着小姨子恢复了过来,我开始继续吻她的脚背,轻轻地捏弄着她的脚趾。

    从脚心慢慢的舔到脚跟,含住脚趾用牙齿轻轻的舔舐着,感觉着她的脚趾在

    嘴里不停的勾动着。接着我离开了秀气的玉足向上吻她软嫩的小腿再到柔滑的大

    腿,沿着修长细致的美腿向上亲吻着,来到内裤紧紧包住的圆翘白臀,手探入大

    腿间隔着可爱的小熊班达的内裤摩擦着那稚嫩的花瓣。小姨子的鼻里不停地娇哼

    着,前耸圆润白臀生涩的回应着手指的动作。我轻轻地把头慢慢靠近她柔嫩的大

    腿,吻舔着内侧滑腻的肌肤。

    小姨子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腿间被小熊班达内裤裹着的鼓胀花瓣好似象熟

    透的蜜桃一般。不禁让我想到了。透过已经湿润的洁白内裤可以

    隐隐约约看见粉红的花瓣,黑色的柔顺草丛被小猪班达的身影所遮盖,巧妙得凸

    显出了微微隆起的花瓣。我亲吻着那小猪班达的鼻子,舔舐着下面的嫩rou,鼻尖

    挤压磨蹭着滑腻的花蕊,小姨子不住的呻吟着本能的用手按住我的头,夹紧那修

    长的美腿。我发现里面已经流出了点点花露与我的唾液混合在一起。于是我更努

    力的工作着,我轻轻地褪下她的棉质内裤,抬起头,看着小姨子一丝不挂的美丽

    玉体,轻轻抚摸着那晶莹如玉的娇躯,感受着雪肤的滑嫩与柔若无骨的身躯。看

    着小姨子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如同秋水一般,娇嫩的嘴唇像熟透的樱桃让人馋涎欲

    滴忍不住要去品尝一番,浑圆美丽的乳峰,软绵小腹平滑如缎,美腿均匀修长,

    柔细秀发衬着秀丽妩媚的脸颊,而最让我感觉满意的还是那纤细但是无比坚韧的

    柳腰,让我感慨这3 年的体cao课真的没有白学。

    我感觉到在此时此刻我真的是yuhuo中烧,熊熊yuhuo似乎要把我焚的一干二净,

    但是我还是忍下来了,心中只想着给小姨子一个完美的第一次。

    我对着小姨子娇艳动人的胴体上下游动着亲吻,大手却在她腿间的桃源入口

    上拨挑,洞口流出爱液把附近的草丛弄得湿漉漉的。稀疏的小草让我感觉无比性

    奋!小姨子双颊酡红,发出诱人的喘息。我把她的小屁股抬高,把粉腿拉到床边

    分开,蹲在她大腿中间。小姨子的花瓣高高凸起,桃园秘洞长着稀稀疏疏的芳草,

    细长的花瓣,粉红的花瓣紧紧的闭合着。但是亮晶晶的花蜜却不断的渗出来显示

    自己的成熟。

    我伏下身吻上她的娇嫩的唇,手摸着她浑圆饱满的rufang上,一手根本无法掌

    握。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这单薄的身躯居然有着这样的巨大玉兔。我低

    下头来吸吮她粉嫩的乳尖,舔着她的乳晕,小姨子柔弱的呻吟着,不断的在我的

    yuhuo上倒上guntang的热油。我将她娇小的身躯放在床上,分开她的双腿,低下了头。

    伸出了舌尖滑进她诱人的花瓣下,轻吻软软的花瓣,用舌头拨开柔软花瓣露

    出花房。小姨子双腿紧紧的夹着我的头,满脸通红的轻声娇吟起来:「嗯…姐夫

    …感觉好奇怪啊…啊…别咬啊……嗯……哼……姐夫……嗯……」如果说少妇的

    浪吟会让人血液沸腾、如痴如狂。那么少女含羞带怯的娇吟则会让人感觉到血脉

    贲张、不可自制。

    随着露珠变成涓涓小溪,我感觉时机已到!我托起小姨子修长的腿盘在腰上,

    俯下身亲吻着她,jiba触到她柔软的花瓣,微微挤开闭合的花瓣。我清楚的知道

    小姨子肯定已经感觉到灼热的庞然大物直接的接触,轻轻的哎了一声,轻咬下唇,

    闭上眼睛,呼吸急促,柔软的躯体变得微微僵硬。这时我把jiba轻轻一推,感觉

    有层膜在阻拦,但却完全阻挡不住我的攻势。稍一用力便突破了。小姨子秀气的

    眉毛瞬间紧紧的拧着,长长的睫毛下泌出晶莹的泪滴。却忍住了没有说话。我吻

    去她的泪水,让jiba停在她的身体里。

    「痛吗?」我问道。

    「痛!但是我很快乐!」

    小姨子含着泪水笑着说道。「多幸福啊!」我这样想着,吸吮她漂亮的乳尖,

    抚摸她光滑的大腿,分散着她的注意力。在我的亲吻爱抚以及花瓣里不断跳动的

    jiba的挑逗下,小姨子被疼痛略略分散的情欲重新聚集起来,她娇媚呻吟着,涌

    出许多晶莹的液体,流到洁白的腿根处。我开始慢慢的抽送,她喘着气,呻吟着。

    随着我的一次又一次含根没入,通道也变得越来越紧凑顺滑。很快小姨子破

    瓜的痛楚就被涨潮般升起的快感淹没,她紧紧抱住了我,乌黑柔顺的长发飘洒在

    我的肩膀上,雪白的肌肤泛起玫瑰般的红潮,小巧的鼻尖上细细的汗珠。发出梦

    呓般的呻吟「嗯……嗯」脸上露出又难受又快乐的表情。

    我双手托起她肌rou滑腻的翘臀,将她的双腿高高举起,冲击着湿润的花瓣。

    jiba感受到她狭窄的花瓣一下下的收缩,吮吸着我的jiba,她高潮来临了,

    美丽的身体开始哆嗦,一个又一个不能控制的寒颤伴着强烈的快感在小姨子身体

    释放,她仰着雪白的脖子,乌黑的头发水一般倾泻,手指几乎扣进了我的肌rou里

    :「别停……别停……啊来了……啊!」

    我更加猛力的抽送着,将jiba深深的顶进她的花瓣深处,将她送到更高的浪

    尖。而她控制不住全身的力量喊道:「对不起姐夫!我想尿出来了。」我知道这

    是高潮来了,继续努力,而她也终于忍不住了,我只感到一股巨大的热流打在了

    我的jiba上,我一个激灵全身精华便喷涌而出。

    小姨子昏昏的睡了过去,我的yuhuo却似乎没有完全发泄出来,但看着小姨子

    那满足的美丽小脸,我感到了无比的满足。我幸福的yin荡生活就要开始啦!那是我刚生完孩子,是个男孩,孩子刚过完满月,我丈夫就去美国学习了。

    丈夫临走时还交代让我去公公那,他能照顾我。

    生过孩子的都知道,胀奶的时候,真的好难受,有时候孩子喝不了,只能自

    己把奶挤出来,丈夫不在身边,也没个人帮自己一下,有时候挤着挤着,自己就

    有了感觉,我都感觉自己是个性欲很强的女人。

    有一次自己在挤奶的时候,公公就打开门进来了,要问我吃什么?当时已经

    是晚上了,还没吃晚饭。因为当时我刚喂完孩子喝奶,要喂奶吗,身子自然是光

    的,我自认为还很漂亮,身子也是又白又嫩的。奶还有剩余,就要挤出来。公公

    进门的时候就镇惊了,看见了我的羞样,当时就立即把门关上,走了出去。

    我当时羞的不行了,自己的丑样全让公公看见了。

    然后我就把衣服穿上了,出去吃饭,由于这件事情,我和公公都很尴尬,就

    只是默默的在那自己吃自己的饭,谁也没说话。这样几天,都是在尴尬的气氛中

    度过的。

    后来几天,就算过去了,但是我和公公之间总是有些不一样的的变化。

    后来有一次,我在家里挤奶,真的好痛,也不方便。我就叫出了声音,这是

    在客厅看电视的公公听见了我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就急急忙忙的推开门进来,

    发现我在挤奶,就又出去的。但是听见我的惨叫声,又不好意思进来,就隔着门

    说:「你什么样啊?有没有什么问题啊?」

    我羞愧的难以回答,但是奶子还是好痛,只能一边哭一边叫起来。

    这是我公公实在是不放心,只能一咬牙,把门推开,走了进来。对我说:

    「你怎么样?」

    我只能羞愧的答道:「爸爸,没什么。就是挤奶的时候,有些痛。」

    我公公说:「那好,我吃去了啊,实在不行喊我啊」

    我看见公公那有些红红的双眼,和鼓起来的下身,就更不还意思了。

    第二天,我公公就打趣我说:「下回还疼的话,喊我啊」

    我只能羞愧的点点头。

    在后来有一天我实在是疼的不行了,就把公公喊了进来。

    公公进来后也是手足无措的样子,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就对我说:「我给你

    吸吸得了,老是这样不行啊」

    我只能害羞的点了点头。

    公公就走了过来,看着我又白又大的奶子,就有些情不自禁的近乎朝拜的摸

    了摸。

    说实话这是还真就有了感觉,又羞又愧的,感觉像错了什么坏事似的。

    公公用右手揉着我的左边的奶子,用嘴吸着我右边的奶子。就见我疼痛的感

    觉完全没有了,只剩下那种酥麻的感觉。

    我低头看着我白嫩的奶子在我亲公公的手上变换着形状,感觉自己体内的某

    种东西流进了公公的嘴里。

    这是我的感觉渐渐大了起来,下面也不住的发痒,生完孩子后就再也没和老

    公zuoai,狭窄的yindao也多日无人开荒,平时没人的时候,我还能自慰解决性欲,

    现在公公在这我又怎么好意思呢。

    我忍不住的呻吟了出来,这是公公也不洗奶了,眼睛红红看着我,问我说:

    「小荡妇,还要不要我继续吸啊」

    我没做答语,公公看完我脸色后假装要走。

    我只能急忙喊住公公,说:「我还要」

    公公转神就向我扑了过来,用他的大嘴吻着我性感的红唇,

    我发出:「嗯…嗯…嗯……滋……滋……嗯……」的声音。

    这些声音彻底点燃了我公公的yuhuo。

    他一把脱下衣服(我当时已经是一丝不挂了),露出了他那15厘米的yinjing。

    ",啊。公公…不要…不可以「我虚弱的反抗着。

    公公说:「小荡妇,这时候还喊不要,看完如何收拾你。」

    公公把他那大yinjing,就一把捅进了我yindao,直接捅到乐底。还大喊:「小荡

    妇,你真TMD 紧啊,都就没做了?」

    「啊…公公…好大」我惊呼了出来

    「嗯…嗯…公公…好…好…我好舒服…」

    这时我已经完全陷入了性欲之中,什么伦理道德,我都抛在了脑后。

    公公一会儿又加快速度,一会儿又放慢,挑逗我的性欲。

    「啊…啊…好…好棒…哥哥…我好舒服…哥哥…好厉害…那里好舒服…啊…

    哥哥…不…不要…」

    「不要停…啊…好…就是这样……啊…哥哥…吻我…」公公俯下身体吻上我

    的嘴唇,我狂热的回应,伸出舌头来让公公吸吮,又吸进我的舌头,贪婪的舔弄。

    于是上下两面的夹攻,整个房内「滋…滋…」声音不断,yin靡极了。

    「滋…滋…啊…啊…哥哥…好哥哥…我好久…好久没作爱了…今天…好满足

    …

    我看来已经完全屈服在性欲底下了。公公努力的做着冲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快…哥哥……啊…快…」

    我一声长叫之后,高潮了,「呼…呼…呼…」我整个人瘫在床上,不断喘息着。

    「惠兰。。。。。」

    「嗯…哥哥…你…好强…」

    「惠兰,舒服吗?」公公吻了我一下,「我还没射呢!」

    「好讨厌。」我妩媚的看着公公,手指在公公胸口轻轻的画着圈,「你好棒!

    我好久没做了。」

    过了一会儿,我说。

    「哥哥…那里好痒」我又想要了。

    「好!哥哥马上给你止痒。」公公当然义不容辞的马上翻身架起我的双腿,

    「滋」一声又插进我的xiaoxue。

    「哥哥!我想换个姿势。」我边呻吟边说道。

    「好」公公很好奇我的提议,马上就答应了。

    我抬起身子,低头亲了亲公公的jiba,然后跨坐在我的上方,用手扶着我的

    jiba向下坐去,公公感觉jiba忽的一下就被一团柔软的滑润的rou包住了!我把公

    公的jiba吞没后,开始上下动了两下,公公把手扶在我的腰部,真是十分受用。

    我忽然趴在公公的身上,我的yindao开始耸动挤压公公的guitou,而且越来越快,我

    的腰部一挺一挺的,yindao不停的收缩耸动,很有节奏和技巧,也十分有力,我的

    呻吟声也大了起来,后来我的频率越来越快,就象干力气换活一样喘着粗气,发

    出「呜呜」的叫声。

    我平躺在床上,低头看着俩体相连处,一条rou棍亮晶晶的沾面了yin水,不停

    的插进抽出,两片水肿的yinchun完全翻开,被挤的紧贴着包裹着鸡吧。公公也配合

    着向上挺着腰,帮助我尽力插到最深,双手伸到前面,揉搓着我的rufang,捏弄着

    奶头,并把奶头拉扯到很长。这时,有不断的有白色的奶水留了出来

    我大声的喘着气同时更加疯狂的做着最原始的动作,公公狠狠的弄我的rufang,

    我感觉出公公快到了,更是拼了命的上下套动着。忽然我的yindao一阵收缩公公紧

    紧地抱着我,我紧紧地夹着公公的jiba,公公也一阵酥麻,头脑一阵晕眩,两手

    紧紧地扒我的两片屁股,jiba用力向上顶,jingye喷射而出。这一次,我们两个同

    时达到了高潮。

    事后,公公对我说下回奶水不要浪费了,挤出来给我喝。后脑勺的头发大概过了俩月才长了出来。

    我走在初秋的连绵雨天里,老感觉脑袋凉飕飕的,像是给人撬了条缝。

    一九九八年的秋风裹挟着雨水肆无忌惮地往里灌,直到今天我都能在记忆中

    嗅到一股土腥味。

    那个下午我坐在凉亭里看母亲给花花草草打药。

    她让我洗把脸换身衣服快回学校去。

    我佯装没听见。

    阳光散漫,在院子里洒出梧桐的斑驳阴影。

    母亲背着药桶,小臂轻举,喷头所到之处不时扬起五色水雾。

    我这才发现即便毒液也会发生光的散射,真是不可思议。

    终于母亲回过头来,沉着脸说:「又不听话不是?」

    我顿时一阵惶恐,赶忙起身。

    正犹豫着说点什么,奶奶走了进来。

    几天不见,她还是老样子。

    城市生活并没有使她老人家发生诸如面色红润之类的生理变化。

    一进门她就叹了口气,像戏台上的所有叹息一样,夸张而悲怆。

    然后她叫了声林林,就递过来一个大包装袋。

    印象中很沉,我险些没拿住。

    里面是些在九十年代还能称之为营养品的东西,麦乳精啦、油茶啦、豆奶粉

    啦,此外还有几块散装甜点,甚至有两罐健力宝。

    她笑着说:「看你老姨,临走非要让给家里捎点东西,咋说都不行。」

    说这话时,她身子对着我,脸却朝向母亲。

    母亲停下来,问奶奶啥时候回来的。

    后者搓搓手,说:「也是刚到,秀琴开车给送回来的。主要是你爸不争气,

    不然真不该麻烦人家。」

    她扭头看着我,顿了顿:「你秀琴老姨还得上班,专门请假多不好。」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点头傻笑。

    母亲则哦了声,往院子西侧走两步又停下来:「妈,营养品还是拿回去,你

    跟爸留着慢慢吃。别让林林给糟蹋了。」

    「啥话说的,」

    奶奶似是有些生气,嘴巴大张,笑容却在张嘴的一瞬间蔓延开来,「那院还

    有,这是专门给林林拾掇的。」

    母亲就不再说话,随着吱嘎吱嘎响,粉红罩衣的带子在腰间来回晃动。

    奶奶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问母亲用的啥药,又说这小毛桃都几年了还是这

    逑样。

    母亲一一作答,动作却没有任何停顿。

    「你快洗洗去,一会儿妈整完了也得到学校一趟。」

    好一阵,母亲的声音裹在绚烂的水雾里飘散而来。

    氯苯酚的气味过于浓烈,我简直有些头昏脑胀。

    「看看你,看看你,」

    奶奶跳过来,扯住我的衣领,「咋整的,在地里打滚了?还是跟谁打架了?」

    我嗯了声,也不知自己是打滚了还是打架了。

    放下包装袋,我起身走向洗澡间。

    关上门的一刹那,奶奶说:「实际上豆地也不用打药,这都快收秋了,打了

    也没多大用。」

    叹口气,她又笑了笑:「我赶着回来还心说到地里薅薅草呢。」

    我盯着镜子瞧了半晌,却没能听见母亲的声音。

    倒是几只麻雀在后窗叽叽喳喳,我一个转身,它们就消失不见。

    ********************

    接下来是个久违的大周末。

    下午一放学我们就赖在cao场上杀了个昏天暗地。

    回家时还真有点天昏地暗,我骑得飞快,结果在胡同口被奶奶揪了下来。

    她说:「老天爷,这大晚上的你不能悠着点!」

    完了奶奶嘱咐我过会儿到她院里一趟,「有好吃的」。

    扎下自行车我就窜了过去。

    谁知奶奶只是摸出来俩石榴,让我第二天中午上她这儿吃饭。

    「别忘给你妈说,」

    也许是奶奶太老,明亮的灯光下屋里显得光滑而冷清,「中秋节没赶上趟,

    那咱也得补上。不能和平不在咱就不过吧。」

    其实这些事也不过是给我增加点饭桌上的话头。

    我故作冷澹地说了出来,结果母亲更是冷澹——她甚至没有任何表示。

    一时喝粥的声音过于响亮,像是什么妖怪在吸人血。

    可是除了埋头喝粥,我又能做点什么呢。

    有时多夹几次菜,我都会觉得自己动作不够自然。

    突然,母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说:「你饮牛呢。」

    我抬起头说:「啊?」

    母亲给我掇两筷子回锅rou,幽幽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妈虐待你。」

    我想笑笑,又觉得这时候笑会显得很傻逼,只好又埋下了头。

    母亲敲敲桌子,说:「嘿,抬起头。」

    于是我就抬起了头。

    她柔声问我啥时候拆线。

    我说快了,过两天。

    她怪我真是胆大,带着伤也敢打球。

    我终于笑了笑。

    「笑个屁,」

    母亲板起脸,声音却酥脆得如同盘子里的油饼,「好利索了赶紧洗个头,吃

    个饭都臭烘烘的。」

    周日一大早母亲就出门买菜了,尽管奶奶说今年她来办。

    午饭最忙活的恐怕还是母亲,奶奶在一旁苦笑道:「年龄不饶人啊,还是你

    妈手脚快。」

    四荤三素一汤,母亲说先吃着,呆会儿再做个红果汤。

    经奶奶特许,爷爷得以倒了两盅酒。

    他激动得直掉哈喇子,反复指着我的脑袋含溷不清地说:「林林可不能喝啊。」

    奶奶连说了几次「知道」,他老人家才闭上了嘴。

    饭桌上理所当然会谈到庄稼。

    奶奶倒是看开了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啥法子」。

    母亲笑笑,也没说什么。

    我和爷爷则是埋头苦干——这几乎是我俩在饭桌上的经典形象。

    而在我记忆中,奶奶永远是第一喷手。

    很快,她开始讲述自己一周多的城市生活。

    她说她表姨别看有钱,过得也不好,年龄还没她大,整天坐在轮椅上,啥都

    要人伺候。

    她说咱是苦了点,至少还能下地劳动,她表姨就是懒才得了糖尿病。

    后来像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她乐得直拍大腿:「你秀琴老姨还真是厉害,把

    那啥文远管得叫一个狠。说往东,啊,他就不敢往西。见过怕老婆的,还真没见

    过这么怕老婆的。」

    最后,她总结道:「城里生活真不是人过的,那么些人挤到一个楼里面,干

    点啥能方便咯?」

    奶奶这么说,我倒是一愣,因为上次在电话里她都没忘说道城里怎么怎么好,

    秀琴在文化局工作多么多么气派。

    她甚至教导我要长点出息,「向你老姨学习,将来做个大官」。

    母亲去厨房煲汤时,她老人家叹口气,终于原形毕露:「当年你爸要是呆在

    城里不回来,也不会有现在这茬了。」

    这么说着她老脸一皱,果然——眼泪就滚了下来。

    这顿饭吃到了两点多。

    打奶奶院归来时,太阳昏黄,阴风阵阵,老天爷像被煳了一口浓痰。

    空气里又开始季节性地弥漫一种辛辣的湿气。

    我一屁股坐到凉亭里,正琢磨着上哪儿找点乐子,陆宏峰便出现在视野中。

    这棵蔫豆芽一股脑提来了八斤月饼。

    虽然知道不应该,我还是一阵惊讶。

    因为姨表间根本不兴这套,何况中秋节早他妈过去了。

    我故作老成地问他这是干啥,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送他到门口时,我问:「你一个人来的?」

    他先是点头,后是摇头,最后揉揉眼说他爸在谁谁谁家看人打牌。

    我立马打了个饱嗝,好像这才发现自己吃撑了。

    我问他:「你爸咋不来?」

    他吸熘吸熘鼻子,拧拧脚,再茫然地看我一眼,就算回答过了。

    ********************

    收秋时,我终于见到了陆永平。

    羞愧地说,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但真正发生时却平澹得令人更加羞

    愧。

    记得是个难得的朗夜,满天星斗清晰得不像话。

    进了村一路上都是玉米棒子,我一通七拐八绕,总算活着抵达了家门口。

    然而横在面前的是另一堆玉米棒子,以及一百瓦的灯泡下埋头化玉米的人们。

    其中就有陆永平。

    他说:「嘿,小林回来啦!快快,吃点宵夜,出来干活!」

    可能是灯光过于明亮,周遭的一切显得有点虚。

    头顶的飞蛾扑将出巨大的阴影,劳作的人们扯着些家长里短。

    这几乎像所有和影视作品里所描述的那样,平澹而不真实。

    发愣间母亲已起身向厨房走去。

    她说:「把车推进来,一会儿上架子碍事儿。」

    一碟卤猪rou,外加一个凉拌黄瓜。

    母亲盛小米粥来,在我身边站了好一会儿。

    搞不懂为什么,我甚至没勇气抬头看她一眼。

    良久,母亲轻咳两声,捶捶我的肩膀:「少吃点rou,大晚上的不好消化。」

    然后她就踱了出去,我能听到院子里的细碎脚步声。

    当我扭头望出去时,母亲竟然站在厨房门口——她掀起竹门帘,柔声说:

    「吃完洗洗睡,啊,你不用出来了。」

    我当然还是出来了。

    尽管这个夜晚如同这个秋天一样,耳边永远响彻着对陆永平的夸奖和感激。

    母亲埋头剥着玉米,偶尔会凑近我问些学习上的事。

    我一一回应,却像是在回答老师提问。

    虽然不乐意,但我也无力阻止陆永平在眼前晃荡。

    他和前院一老头吹嘘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唾沫四射之余还要不时对我咧嘴

    嬉笑。

    我真想一玉米棒子敲死他。

    后来陆永平上架子挂玉米,奶奶让我去帮忙。

    我环顾四周,也只能站了起来。

    陆永平却突然沉默下来。

    除了偶尔以夸张的姿势朝剥玉米的人们吼两声,他的语言能力像不断垂落的

    汗珠一样,消失了。

    我不时偷瞟母亲一眼,她垂着头,翻飞的双手宛若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至今我记得她闪亮的黑发和身边不断堆积起来、彷佛下一秒就要把人吞没的

    玉米苞海洋。

    那种金灿灿的光辉恍若从地下渗出来的一般,总能让我大吃一惊。

    一挂玉米快压完时,陆永平叫了声小林。

    我头都没抬,说咋。

    半晌他才说:「每次不要搞那么多,不然今晚压上去明早就得断。」

    第二天是农忙假,这大概是前机械化时代的唯一利好。

    而一九九八年就是历史的终结。

    我大汗淋漓地从玉米苗间钻出来,一屁股坐到地头,半天直不起腰。

    母亲见了直皱眉,怪我没事找事。

    我抹把汗,刚想说点什么,柴油机的轰鸣便碾压而来。

    那天上午收了两块地。

    陆永平找了三四个人帮忙,全部收成卸到家里时也才十点多。

    送走帮工,一干人又坐在门口继续化玉米。

    有小舅在,气氛轻松了许多。

    他总能化解奶奶深藏在肺腑间伺机喷发而出的抱怨。

    我和陆永平则是老搭档,他负责压,我负责码。

    他说小林累坏了吧。

    我说这算啥啊。

    小舅哈哈笑:「还真没瞧出来,这大姑娘还是个干农活的好手啊。」

    临开饭前张凤棠来了。

    当时母亲在厨房忙活,奶奶去给前院送挡板。

    老远就听到她的脚步声,嗒嗒嗒的,好一阵才到了门口。

    这大忙天的,她依旧浓妆艳抹,像朵插在瓷瓶里的塑料花。

    张口第一句,张凤棠说:「傻子。」

    我瞥了陆永平一眼,后者埋头绞着玉米苞,似乎没听见。

    于是张凤棠又接连叫了两声。

    小舅在一旁咧着嘴笑,我却浑身不自在,脸都涨得通红。

    陆永平说:「咋?」

    张凤棠说:「咋咋咋,还知道回家不?」

    陆永平这才抬起了头:「急个屁,没看正忙着呢,好歹这挂弄完吧。」

    张凤棠哼一声,在玉米堆旁坐了下来。

    剥了几个后她说:「还是老二家的好。」

    小舅直咧嘴:「哪能跟你家的比,真是越谦虚越进步,越进步越谦虚。」

    张凤棠一瞪眼:「这你倒比得清楚,你哥出事儿咋也没见你这么积极的。」

    「姐你这可冤枉我啦,」

    小舅眉飞色舞,一个玉米棒子攥在手里舞得像个狼牙棒,「问问我哥,哪次

    我没去?只能怪乔晓军那秃驴太狡猾,我俩堵了几次,也就撞了一回面,还转眼

    就让这孙子给熘了。」

    记得那天凉爽宜人,头顶飘荡着巨大的云朵,焚烧秸秆的浓烟却已在悄悄蔓

    延。

    我感到鼻子有点不透气,就发出了老牛喘气的声音。

    陆永平转过身——竹耙子颠了几颠——瓮声瓮气地:「哪来那么多废话?」

    尔后他低头冲我笑了笑:「又忘了不是?一次少码点,四五个就行。」

    「你倒不废话,就是办事儿太积极。」

    张凤棠头也不回,「别扯这些,堵学校时你在哪儿?」

    「我哥说堵学校,得空我就往学校奔嘛。结果我前脚刚到,后脚派出所小徐

    就来了。」

    小舅说着就笑了起来,还冲我眨了眨眼,「我哥也是心急,怕秃驴再开熘吧。」

    「你也就一张嘴能瞎扯。」

    张凤棠哼了声,就不再说话。

    爷爷坐在那儿,手脚哆嗦着,半天剥不开一个棒子。

    他似是嗅到了火药味,四下张望一通,问咋回事,却没人搭理他。

    一时静得可怕,远处拖拉机的隆隆声、厨房里锅碗瓢勺的碰撞声、前院奶奶

    的说话声一股脑涌了过来。

    半晌,张凤棠又开口了:「就是跟老二亲,从小就亲,我就不是你姐?」

    「说啥呢你,」

    陆永平弯腰接过我递上去的玉米,冲着门口晃了晃,「扯犊子回家扯去。」

    这时母亲正好出来,喊吃饭。

    她摘下围裙说:「姐你也来,都赶紧的啊,就没见过你们这么爱劳动的。」

    「不吃,家里有饭,又不是来要饭的。」

    张凤棠在小板凳上扭扭屁股。

    母亲拿围裙抹了把脸,轻轻地:「爸,别剥了,吃饭!」

    转身又进了院子。

    「吃饭好啊,」

    小舅伸个懒腰,又拍拍张凤棠,「姐起来吧,干活就得吃饭,不然可便宜林

    林了。」

    陆永平也是哈哈笑,打竹耙子上蹦下来时肚子晃了晃:「吃吧吃吧,吃完再

    走,人做有那么多,总不能倒了喂猪吧?」

    「那也得有猪啊,你当是以前?」

    小舅搀起爷爷,对我使眼色。

    张凤棠闷头坐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起来了。

    她啪地摔了手上的玉米,指着陆永平说:「你到底还要不要家?啊?自己家

    不管,别人家的事儿你这么cao心?」

    陆永平烟还没点上,抬胳膊蹭蹭脸:「又咋了?有话好好说,啊。」

    「咋了,你说咋了?装啥装?!」

    「走走走,」

    陆永平把烟拿到手里,朝小舅笑笑,去捞张凤棠的胳膊,「有事儿回家说。」

    「妈个屄的,」

    张凤棠一把甩开陆永平,「不过了,回个jiba家,不过了!你们那些勾当我

    一清二楚!」

    她脸上瞬间涌出两眼喷泉,声音却像蒙在塑料布里。

    此形象过于生动,以至于让人一时无法接受。

    于是陆永平一脚把张凤棠踹飞了。

    后者甚至没来得及叫一声。

    这极富冲击感的画面简直跟电影里一模一样,至今想来我都觉得夸张。

    我亲姨趴在玉米堆上,半天没动静。

    有一阵我怀疑她是不是死了。

    母亲闻声跑了出来,刚凑过去,张凤棠就呜呜呜起来。

    陆永平丢掉烟,说了声「回家」,转身就朝胡同口走去。

    条件反射般,张凤棠立马爬了起来。

    她一句话没说,抬腿就走。

    这时胡同口已出现三三两两的人。

    奶奶慌慌张张地跑来,问咋回事。

    大家都沉默不语,除了爷爷。

    他激动得青筋都要蹦出来,一截枯瘦的胳膊挥斥方遒般来回舞动。

    遗憾的是他的声音像个牙牙学语的小孩。

    至今我记得他流淌而下的口水,扯出一条长长的丝线,像一根无限透明的琴

    弦。

    ********************

    一九九八年的秋天黏稠而漫长。

    晚自习下课铃一响,我总忍不住往家里跑。

    基本上每次都能碰见母亲,要么在车棚里,要么在校门口的柳树下。

    起初她还问我请假了没,后来也懒得再问,只是叮嘱我「小心赵老师找你算

    账」。

    我自然不怕什么赵老师。

    然而那一路上大段大段的沉默,却让我在破车上坐立难安。

    记得瞪视着周遭无边的黑暗,我一口气要憋上好久。

    风从新翻的土壤缝隙中窜起,拂过我汗津津的脑门,抚起母亲黑亮的长发。

    偶尔一辆汽车疾驰而过,宛若夏夜池塘边转瞬即逝的萤火虫。

    也只有到此时,我才会下意识地呼出一口气。

    路灯一如往日般木讷,环城路一如往日般漫长,我苦心经营的如簧巧舌却再

    也找不回来了。

    我不说话,母亲也不说,她像是十分享受这难得的清净。

    有一次她突然爆笑起来。

    我问咋了。

    她嘴上说没事,自行车却抖得七拐八弯。

    直到家门口,她才问:「你一口气憋多长时间?」

    我装傻说:「啥?」

    她笑得直不起腰:「听你都不带换气儿,老这样还是回去练长跑得了。」

    终于有一天,班主任对我说:「跟你妈商量好,要住校就住校,要回家就回

    家,你别三天两头来回跑嘛。」

    理所当然地,我卷铺盖滚回了家。

    这为呆逼们的嘲讽术又增添了一道符咒。

    而先前头上的豁口已经为我赢得了一个老秃逼的绰号。

    该绰号如此响亮而又落落大方,以至于去年春节同学小聚时,大家说的第一

    句话都是:cao,老秃逼来了。

    如果说这个秋天有什么骇人听闻的大事,那就是女教师厕所偷窥事件了。

    在与受害者的丈夫同场竞技两圈后,嫌犯王伟超终被擒获于新宿舍楼肮脏的

    被窝里。

    据说当时他脚上的回力鞋都没来得及脱下来。

    王伟超为此获得了一个记大过处分,理由嘛——夜不归宿。

    秋天结束之前,邴婕也消失不见。

    听说是去了沉阳。

    对此我几乎毫无觉察。

    直到有一天发现好久没见过她,我才一阵惊慌失措。

    于是大家告诉我邴婕转校了。

    他们惊讶地说:「你竟然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

    我只知道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学校附近的八路公交站台。

    我蹬着破车到邮局取最新一期的。

    远远地,她就朝我微笑,洁白得不像话。

    我慢悠悠地骑了过去,就像慢悠悠地驶过了苍白而粗鄙的青春期。

    我目不斜视,以至于再也记不起她的模样。

    陆永平再没到过家里来,至少在父亲出狱之前。

    倒是张凤棠来过一次。

    记得当时大豆还晾在走廊下,每次我经过时它们都要噼啪作响。

    张凤棠给爷爷奶奶提了两兜鸡蛋,说是农忙要注意身体,然后就拐到我们院

    里来。

    我正呆在厨房吃饭,客厅的说话声却听得真真切切。

    张凤棠在为上次的事道歉。

    她说自己大的没有大的样,真是不会做人。

    我亲姨前脚刚走,奶奶就跑了过来。

    犹豫半晌,她压低声音说:「凤兰啊,你该不会真对不住和平了吧?」

    期中考试后的那个下午,神使鬼差地,我跑到村祠堂打球。

    正飞扬跋扈,勐然瞥见母亲打养猪场方向而来,我突然就一个激灵。

    顾不得球场上的吆喝声,我立马钻到了人群里。

    然而条条大路通罗马,方向又能说明什么呢?后来养猪场我也去过一次,这

    个巨大的扁平建筑不知何时已空空荡荡。

    只有那些锈迹斑斑的防盗门窗提醒我,这里曾经存放过某样东西。

    而那辆烂嘉陵又是何时不见的呢?我死活想不起来。

    陆永平好像再没骑过它。

    在以后的岁月里,偶尔我眼前也会浮现出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样子。

    还有那些雨夜,它醉汉般卧倒在梧桐下的泥泞里,被雨滴敲打得叮叮作响,

    恍若地底的知了猴又要倾巢而出了。

    记得拆线的第二天,母亲给我洗头。

    她抱怨我的头发真是臭不可闻,洗发水打了一次又一次却老是不起沫。

    当顺脸而下的水终于没有那股咸味时,母亲才算心满意足。

    她转身去给我取毛巾,因为隔着澡盆,不得不弯下了腰。

    我下意识地歪了歪脑袋,就看到了她噘起的屁股。

    一时间,脑后的伤口又不可抑制地跳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