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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者不幸

    那张卡里不止只有几十万,彭影把金额记错了,那张银行卡里的钱几乎是他所欠的钱的一大半。他辛辛苦苦卖逼卖了快两年,累死累活也不过赚了这么多钱,彭影借给他的钱不仅还了他的高利贷,还为他解了燃眉之急,他也终于能够一心治病,不去想其他有的没的。

    阮宋还完债后辞掉了夜场的工作,也注销了自己在顶妓APP上的账号,专心治好病,钱也所剩无几。在餐厅打工的经历告诉自己,还留在当地继续生活是不现实的。在当地有太多的人认识他了,保不齐又要被其他人认出来,继续被人搡戳,为了自己还能够继续发展,阮宋离开了南洋市,他对彭影表示了感谢,还保留着非常密切的联络。虽然彭影不说,但阮宋心中也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想要尽快把这笔钱还完。

    辗转数月,阮宋想了点做生意的门路,去了红河,租了间很小的房间。佳佳会时不时来找他聊天,阮宋也只能每天晚上才有时间回复他。红河临近越南,阮宋第一次出了国境,回到了越南。他成了个水果贩子,专门做批发生意,联系越南的果园做起了中间商。越南的湿润炎热的气候让他稍有不适,因为没什么经验,生意做得并不算太好,很久都没什么起色。

    更因为双边关系有些恶化,关税提高,生意惨淡。同行们叫苦不迭,阮宋也只能咬牙坚持,万事开头难,他在红河一没人脉二无资源,很快就坚持不下去,还欠了一些钱。阮宋不愿意放弃,也是个偶然的机会,之前的一个同行朋友也在无意中突然问起他想不想搞走私,他有个门路,如果阮宋愿意,就留给他。

    阮宋考虑了一下,同意了。因为走私的暴利诱惑,他选择了试水这一块产业,他想,反正自己都是这样的人了,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进监狱坐牢,只是在这之前先得把钱给还了。

    第一次走私是走私黄金,将黄金打造成零件,放在某种仪器中,从越南走私到中国。好在这次十分顺利,阮宋也获得了一大笔收入,这算为他开启了一扇新的大门,让他也知道了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可以让他获取暴利。

    阮宋尝到了甜头,开始埋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早早地来做走私,他决定长久地在这条线路上发展,但水果生意还是要维持,这是他的面子,无论做走私还是干送人偷渡的事情,明面上还是要做一个合法的商人,这叫保护自己。

    阮宋知道,要让自己生意做得长久,必须要有舍有得,打点海关是少不得的。走私水深,阮宋想自己单枪匹马是不可能的,还得依附前辈,寻求前辈的照顾,从他们的牙缝里抠一些人脉,自己也要招兵买马。他很快就向其他的前辈们寻求帮助,上下跑动,给钱打点,拼尽自己的全部人脉,甚至出卖自己的身体,总算是拿到了一个入门的机会。

    作为后生仔,阮宋在前辈们的面前可谓伏低做小点头哈腰,溜须拍马,为了让人引荐不惜出卖色相坐快车。他要先和前辈们打点好关系,至少能够有点联络,出事的时候才能够有人帮忙,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至少他能够在这些走私大亨的嘴里抠出一口食,有点什么不痛不痒的生意也能够想到他,也算是不错了。

    但阮宋有个原则问题,就是不搞毒品走私,他可以做任何走私生意,但是搞毒品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他没有必要和自己的脑袋过不去。当然,他出手很大方,每次都会乖乖打点海关部门的重要负责人,请他们吃饭、喝酒,送礼;对待同行也十分客气,常常予人方便。阮宋知道一句话,方便他人就是方便自己,这是前辈告诉他的,他一直记着。赚钱赚的少没关系,但是利益相关需要努力维持,小心才使得万年船。

    在红河走私的这段时间里,阮宋的生活过得十分混乱,甚至比之前在南洋市做皮rou生意时还要混乱。或许是之前有一段长时间的娼妓经历,他对自己的身体并不那么看重,而是为了目的去不断地利用自己的身体,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什么都没有,只有皮rou作为本钱,才能让他达到相应的目的,完全忘记了当时患上尖锐湿疣的教训。

    后来,阮宋找了几个合作伙伴,一起创业。阮宋喜欢退居后线,为同伴出谋划策,但是该给他的一分都不能少。因为阮宋除了自己的身体,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也不怕出卖身体,更不重钱财,又做过娼妓,办起事来老谋深算。他没有后顾之忧,虽然小心翼翼,也不是好惹的人,大部分的麻烦——比如同行之间的眼红倾轧,都能够被他一一化解,如果不能化解,也尽量不与对方结仇,但从各种细节来看,他很显然是压抑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做出手黑心黑的事情,避免意外,不和他人结梁子。

    在红河,阮宋学会了使用枪支,不过没有尝试过杀人。自从从事走私这一行后,阮宋的眼神变得森冷很多,也变得有些不择手段。他觉得自己要把身体变得强健起来,因此一直锻炼身体,去健身房里增肌,他的腰腹部变得十分结实,削瘦的线条逐渐变得凌厉至极,极具rou感。

    前辈给他打了个电话,约他晚上的时候去参加一次聚会。这是每个月都一起约定好的聚会,走私犯们会邀请一些相关的海关高管参加,说白了,就是利益交易,他们也会邀请一些海关小职员一同参加,让他们也分一杯羹,这样,钱和钱捆绑在一起,他们的危险就会小很多。红河的海关也能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风声紧了,也能给他们通风报信。

    阮宋准备了一下,准备晚上赴约。同行们包下了当地一家最为豪华的酒吧,在里面饮酒作乐。海关重要领导也都来了,他们找了很多陪酒的性感女人,总有人会帮他们买单,昂贵的酒水摆了一桌,大家全都在畅饮,肮脏的交易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这时,音乐突然响起来,聚光灯聚集到舞台正中央,一个年轻的男人出现在舞台上。他身上几乎没什么衣物,化着浓妆,头上戴着假发,仿佛真的是一个女人;并不算大的奶罩穿在胸部,堪堪盖住半个rufang,金色的长流苏垂下来,轻微的一举一动都能够引起流苏的晃动,漾出一片柔和的金色波光;只有穿着的内裤,裤裆被男性生殖器顶出了一个弧度,才让人意识到这是个男人。那结实的瘦腰,凌厉的曲线,别于女人的柔和,身体的柔软和皮肤的色泽又比女人要更甚三分,展现出这具身体雌雄莫辨的rou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所吸引,年轻男人光着脚,随着音乐跳着暴露的舞蹈,故意将自己性感的隐私部位若隐若现地展现给在座的所有人。这首曲子是越南的舞曲,编曲编的十分凄婉,男人一边跳舞,一边用一种幽怨的眼神向所有人传递着视线,他修长的脖子高高地扬起,像是一只快要被折断脖子的天鹅。

    一舞终止,年轻男人从舞台上走下来,金色的流苏碰撞在一起,时不时会发出嘶嘶的声音。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假发,将头发撩到脑后,从酒桌上拿起一杯倒满的白酒,恭恭敬敬地向所有人走去。他坐在所有人的中间,敬酒敬了一圈,脸颊有些微的红晕,一笑,就露出一排小巧洁白的牙齿,又可爱又顽皮。

    阮宋充分地发挥了自己的能力,在南洋市夜场多年的浸yin让他很了解“待客之道”,这场陪酒宾主尽欢,非常顺利。阮宋此时在同行间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这次扮作女人跳了一场艳舞,还是遭到了同伴们善意的嘲笑。

    “宋哥比起女人来丝毫不差嘛。”

    “是啊,比我见过的女人都要强,要是真是个女人,其他的女人都没有脸活下去了。”

    “嘿嘿,嘿嘿嘿……”

    面对大家的打趣,阮宋立即装做生气的样子,拙劣的演技倒是让其他人更加得意,而阮宋也任由他们戏耍,绝不反抗。他得体地向所有人微笑、敬酒,也感觉到无论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一道炙热的视线追随着他。

    阮宋没有把这当一回事,他把这当成了自己的错觉,或者是哪个傻子对他不该有的觊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