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吸奶途中爸爸回来了,爸爸的往事,小鱼哭成喷壶【唉】邰哥:看错你了假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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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邰遥就把赖床的小鱼从被窝里掏出来,给他穿好衣服后洗好脸后看着这小东西还一脸迷迷糊糊的,干脆搂怀里直接给人亲到喘不过气来。 这下杨余真的醒了。 两人先去楼下走了15分钟,邰哥说孕夫多运动有益身体和胎儿健康。 与此同时,某宾馆里的两位大叔也办了退房手续,收拾了行李从宾馆往杨余的家赶。 回家后吃过饭,邰遥把人拉到客厅,自己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腿:“过来。”男人微挑眉毛,一句话不说就显露出满脸的坏坏感觉。棕色的眼眸被阳光照耀出淡淡的琥珀色,眼尾的泪痣让这人看上去性感又捉摸不定。 “干嘛?”杨余问着,还是老老实实走过去了。他坐上男人的大腿,双手环上邰哥的脖子。 这俩人用着一张脸,只是微表情的不同,就让整个人的气质完全都不一样啊。杨余看着男人漂亮的凤眼,默默感慨。 如果说邰医生给人的感觉是“正人君子”,那邰哥就是大写的“衣冠禽兽”了。 不论哪个人格,都有他们各自的魅力呢。 邰遥把杨余的薄毛衣扯上去,让小东西自己拉着。 “给你吸奶啊。”男人勾唇,挑了一下眼皮看杨余,看见那张小脸微红,不好意思跟他对视后,满意地摸上了杨余柔软的胸口。 温暖的皮肤接触到室内微凉的空气,杨余打了个哆嗦,还没等细腻的皮肤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男人就从沙发边上抽了一条盖在沙发靠背上的长毛巾裹在了小美人白生生的腰腹处,只漏出胸口一小片肌肤。 他弯下腰,侧头含住了杨余胸口处的其中一粒红豆,一只胳膊环住杨余的腰背,另一只手按在那处乳粒周围有技巧地轻轻按摩挤压,然后用嘴慢慢把在乳rou里积攒了一整夜的乳汁吸出来。 邰遥也不吐掉,吸到嘴里就这么直接咽下去。 男人漂亮的喉结不时滚动,伴随着细微的吞咽声,轮廓分明的下颌骨显弯出一道利索笔直的弧线,下巴微微带rou,鼓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小弧度。他长长的睫毛低垂,遮盖着深棕色的眼瞳,看起来有种漫不经心的迷人感觉。 男人好像察觉到了被人长久注视,眼睫微颤,忽然掀起眼帘,眼尾上调,直直看向他。目光专注,带着微微疑惑。 这一眼倒是把杨余看得面红耳赤,率先抬手遮住男人的眼。 “哼。”男人嘴里还含着乳粒,含糊着哼笑了一声。 小孩儿真容易害羞。 他感觉吸得差不多了,就换到另一边吸。 胸口酸酸涨涨的,随着被男人吸出去的奶汁,饱涨的感觉确实减轻许多。杨余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他靠在男人肩膀上,手指分开作梳子状慢慢扒拉男人的头发,把那缕已经颜色变淡的棕色挑染发丝扒拉开,松散地融入其他黑色的发丝中。 “宝贝儿给我带上耳钉。”男人吸奶中途松开嘴,下巴指了指旁边茶几上的耳钉盒,然后又埋首含住溢奶的乳粒。 “唔......嗯。”杨余伸手把黑色的耳钉盒拿进手里,打开后拿出其中一颗黑曜石耳钉——事实上男人也只有黑曜石耳钉。 他拔出耳钉后面的固定圈,小心翼翼对着男人打了耳洞的那只耳朵扎下去。 阳光打在黑曜石表面,反射出一股淡淡的金光。他瞅了一眼自己手上那个戒指,金曜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金芒,旁边的小碎钻折射出一段短短的彩虹色光芒。 固定好后,杨余点了点那颗耳钉问男人:“邰哥你是喜欢黑曜石么?” 邰遥还在专注吸奶,闻言哼了两声,松开了嘴里含着的小rou粒,舔了舔嘴唇,把薄唇染上晶亮的水泽,他看着好奇宝宝似的杨余笑道:“没,就随便买了一个。我刚出来那会儿挺叛逆,就想往身上搞点东西显示一下不良少年的身份。那时候刚好是冬天,天黑得早,邰逍放学一个人要走过一条路灯坏了的小道,他挺怕黑的 ,每次都拿一根树枝擦着墙走。”邰遥觉得好笑,亲了亲听得认真的小东西,把人软嘟嘟的嘴唇舔上一层奶味。 杨余跟着弯弯嘴唇,心里想着小少年放学后没人来接,怕黑也只能攥着一根破树枝寻求心里安慰,心里有点酸涩。 至于为什么怕黑,为什么没人接他,为什么没听他提过他家长,这些问题杨余都没问。他等着男人什么时候彻底放开了,主动慢慢讲给他听。 “去打耳洞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个了,老板说这是黑曜石,辟邪的,我就要了这个,然后告诉邰逍以后天天带着这个耳钉,可以辟邪保平安,然后他就每天都装兜里带着了,”邰遥满脸的一言难尽,“就好像带耳朵上学校老师能吃了他似的。” 男人勾唇,“不过好在后来路灯被修好了,他不用再像个小傻子似的用个小木棍儿顶着墙走了,要不然我每次醒过来都想捂脸。” 杨余眨了眨眼,把唇上淡淡的奶腥味舔掉,环着男人的肩膀笑:“哇邰哥你好贴心啊,还会安慰邰医生不要怕。” 男人轻哼了一声,一低头很大声地嘬了一口红润润的小奶头,“啵”的一声听得杨余脸上有点发烧,“你怎么不说我对你才叫贴心,里里外外全给你伺候到了,我还给你吸奶呢,个小东西。” 这人,嘴里又开始乱说了。 不,邰哥可能也没有别的意思啊,是他自己思想太脏污,硬要往高速路的方向想。 小美人白净的小脸微粉,微抿嘴唇不知道说啥好,只能搂着这人脑袋把他按在自己胸口上企图堵嘴。 男人隔着毛巾揉了揉他的腰,继续老实吸奶,一边吸一边用舌尖撩拨嫩生生的乳豆。 杨余被他男人吸得身上发热,早先那股凉凉的感觉早就没了,他就差没掉节cao地哼唧两声了。 俩人吸得正高兴,门口处“嘎吱嘎吱”响了。 杨余立马扭头,睁大杏眼看向防盗门的方向。 什么玩意儿,这年头小偷这么嚣张了么,主人还在家呢就敢直接撬门进来? 不过邰哥就在旁边,他倒不是很慌。 门“嘎达”一声彻底被推开了。杨余无声张了张嘴。 这撬门技术也太溜了,前后总共有花了十秒么?! 邰遥把最后一口奶吸进嘴里,迅速把杨余的衣服拉下来遮住小孩儿白花花的胸脯。 他隔着杨余的臂弯拧眉看向门口。 门被向外拉开,冒出了一张大叔的脸,有点心虚地朝屋里张望。 高眉深眼挺鼻梁,明明还挺有型的一张帅脸被那股偷进人家门的心虚给毁了,在邰遥看来怎么看怎么鸡贼。 杨余盯着门口那张人脸已经呆了。 他曾经幻想多很多次再次见到父亲的场景,却一次次被现实击碎,这一次也是他的幻想么? 孕期中的人本来就心思敏感,情绪极易波动,他这会儿抱着男人微张着嘴说不出话,嗓子如同被堵住了一团棉花,眼前却先含上泪了。 邰遥一扭头,看自家小朋友都被吓哭了,更是生气。妈的,还好他今天休假在家,不然小孩儿不得被吓得更厉害啊! 好好一个中年大叔不去干点正经活计,净做些偷鸡摸狗的脏活! 他刚准备站起来把这大叔揍一顿轰走,谁知大叔看上去比他还气愤,指着他怒喝:“你谁啊?放开他!”说着走过来就想抓人。 杨乘一看自己儿子被迫坐在一个陌生男人腿上,衣服都没合拢,腰间露出一小块白白的皮肤,还红着眼圈瞅自己,这明显就是儿子被欺负后看到靠山来了的激动与喜悦啊!顿时原本好几年不跟儿子报个信儿的心虚就被他忘了,他想,爸爸回来了,谁也别想欺负我儿子! 呦呵?这大叔厉害啊,他还没生气呢这陌生老头先让他滚了,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邰遥眯了眯眼睛,脸冷下来了。 他抱着杨余站起来,把小孩儿护自己后面,酝酿好了满肚子损话想喷到这老头儿脑袋上,抬手就想揍过去,给这老头清醒一下头脑,就感觉后面的小孩拽了拽他袖子,小声喊了一句“爸”。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隔了两秒猛地扭头,低头看向小孩儿,低声问:“你爸?” 小孩瞅着他,溢满眼眶的流水滑下来一行,在红润的脸蛋上流下一道水痕,总是愉悦地弯着或者羞涩地抿着的嘴唇这次微微撅起,形成一个委屈又克制的表情。 邰遥第一时间悄悄松了口气,还好小鱼拉的快,没让他打上老岳父,不然一会儿可难收场了。 他没管看见小孩儿眼泪和听见那一声“爸”后举着手顿在一旁的老岳父,而是先捧着杨余的脸,温柔地给他擦干净眼泪,温声安慰:“不哭不哭,爸爸回来了不是好事么,别用眼泪迎接爸爸啊。” 邰遥越是这样温柔地安慰他,杨余就越觉得委屈无措,甚至不敢看就站在旁边的、好几年没见的父亲,不敢看他脸上是不是多添了几道皱纹,头上是不是多染了几缕银丝。 他不敢问爸爸这些年来过得好不好,为什么不跟他联系一次,既然有钥匙,为什么不回来看看他?既然决定要留下他一个人离开,为什么又要回来?为什么一次电话都不接,一个短信都不回? 他以为自己对这些问题早就淡然了的,也能明白爸爸的苦衷,他已经占了父亲十多年的时间,终于等到他大了后父亲才离开去寻找他的妻子,他当然可以理解,并且感谢父亲陪了他那么久,让他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都过得很快乐。他长成了一个心理健康的成年人,虽然稍微内向,但心里并不阴暗扭曲。 但当这个人真的回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才崩溃的发现自己甚至没有办法忍住眼泪给爸爸一个微笑与拥抱,并问一句:“这几年还好吗?” 他哪里有那么大度啊,他心眼比鱼肠子也大不到哪儿去。小时候打针把他戳哭了的小jiejie医生他能记人家的脸记半年,想起来就心生不喜与害怕。 而事实就是他到底还是怨这个人的。 那些冠冕堂皇善解人意的理解都是他自己骗自己的,不然他不知道如何捧着一个永远打不通的手机号码一次次按下去,一次次发出好像永远不会收到回复的短信。 他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告诉自己:爸爸很爱他。 既然还活着,为什么走之前不跟他说一声啊?走了后为什么电话永远打不通?既然好几年不回家了为什么又突然回来啊?他好不容易快要把他带给自己的难过与伤痛忘掉了,为什么现在又要回来让他再难过一遍啊?妈的这个老混蛋,干脆当没了他这个儿子不好么! 既然还去好好活着,为什么不联系他?为什么不联系他?为什么啊? 浓烈的震惊与无措勾起他埋藏心底的怨意,又在男人温暖的怀抱中化成泼天委屈。像是跌倒了的小孩,没人理的话他自己就站来拍拍裤子走了,如果有人跑过来抱着他问“宝宝疼不疼呀?”那这个小孩能哭得比腿跌折了还惨,感觉自己受了世界上最严重的伤,要抱抱亲亲哄他一百个小时才能好。 杨余紧紧揪着男人的衣衫,把脸埋在里面,哭得一抽一抽的,邰遥都感觉胸口被泪水打湿了。 邰遥抱着他,慢慢摸着小孩儿的头发低声安抚,一边表情略带歉意地对旁边僵在原地微微红了眼眶的杨乘点了点头,“您先坐下吧。” 邰遥有点替此时的老岳父尴尬,但一想到小孩儿还在怀里委屈得直打嗝儿,就瞬间觉得老岳父活该了。 对不起,比起岳父,他的心是完全长在媳妇儿这边的。 杨乘也看出来了,这不是什么陌生人在欺负儿子,这明显是儿子觉得被欺负了在找男朋友要安慰。 而欺负他的那个人,很显然,就是一走就消失好几年的他自己。 他也知道自己理亏,讷讷几声说不出来话,猛地想起自己老婆还被他藏在门外等着给儿子惊喜的。 他瞅了瞅半掩着的门,觉得媳妇儿肯定在外面也听见了,但媳妇不想进来,让他自己解决这个自己造下的烂摊子。 他砸吧了一下嘴,尽量稳重地开口:“小鱼啊,你看谁回来了?爸爸回来了呀!我还带了你……你妈回来,他就在门外,想见见么?”说道“你妈”的时候,杨乘刻意压低了声音,不想让门外那个人听见,不然他觉得自己又有一个礼拜进不了卧室了。 杨余基本已经止住了眼泪,他也知道一个大男人在父亲面前哭成这样实在不像话,现在还埋在邰哥怀里是因为实在太羞愧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得打嗝。杨余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不管怎么样,爸爸都回来了不是么?他还有邰哥在身边,没什么撑不过去的。 一切都在变好。 不过……真把他妈找回来啦? 哭唧唧的小美人在男人怀里动了动耳朵,抬头往男人衣服干的地方蹭了蹭泪花,偷偷抬眼看向旁边站着的父亲。 杨乘看着儿子红通通的眼圈和那个小眼神儿,心里一下就酸了。他仿佛看见了小时候委屈得埋在自己肚子里边哭边跟他告状说幼儿园的小阿姨给他打针太疼了的小孩。等他安慰儿子说“阿姨不是故意的,她们是技术不到位,你原谅一下她们吧,我教你一个办法能临时提高小阿姨的打针技术,下次打针就不疼了”时,小孩儿就会抬起头用这种眼神看他,委屈又好奇,还有对人的宽容与谅解。 这么些年了,他的孩子一点没变,还是那个心软又善良的小团子。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对不起老婆也对不起儿子。 杨乘一个四十多的大老爷们儿,现在只想埋进老婆怀里哭。 他年轻的时候混蛋过,逮着一个好看的小帅哥死缠烂打睡了人家,硬是把人锁家里让人家给自己生了个娃。他以为有了孩子那个人应该就会留在他身边了。哪想生完孩子后他去婴儿看护房看孩子的功夫,那个刚开完刀的人就跑了。 也是,像他那样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大了称霸几条街的混混大哥,最终混成一个势力里的小头领的狠人,怎么可能被一点没甚感情的血缘羁绊所留住。这人的心不在他这里,他就是锁他再久,他也能长了翅膀飞走。 他越想抓住,抓得越紧,那人就离他越远。 一边是虚弱逃跑的老婆,一边是刚生下来弱小得被医生下了“有可能活不过一周”的死亡通告的小婴儿。他不知道自己该选哪个。 追老婆去么?那人恨死他了,看见他恨不得剁了他,如果在追老婆的途中孩子再出了什么事,那他就真的可以去死了。留下看孩子么?那他老婆怎么办?他身体已经不如刚被他关起来的时候那么强健了,怀胎九月,孩子和监禁夺去了他曾经有力的肌rou,化作软软的脂肪层,肚皮上还有一个刀口,万一伤口裂了怎么办? 他自己作下的虐,自己要面对这个烂摊子。 他留下照看这个小生命了。 双性的孩子,和他老婆一样。这可能是他能留住的最后一点他和那人的联系了。 不排除有“把孩子养大了也许能唤回老婆的心”的私心,他没法丢下这个老婆辛苦了大半年生下来的孩子。九个月的孩子瘦小的可怜,比同月份出生的婴儿都要虚弱,出来就带上了呼吸器。刚怀上孩子的那几个月,那人打不动他就自己打自己,他几乎是时时刻刻盯着那个人,半夜都要一个小时起来盯一次,确认他的安全。生怕那人再趁他不注意自己故意往地上摔,以求流产。之前他已经做出过类似的举动了,把自己摔得下体出红,差点孩子就掉了。 后来他在家里地板上全都铺上厚地毯,地毯上面铺被子,生生把那人逼到没地方可摔。 后来那人不打自己,也不摔了,老老实实吃饭睡觉。他以为自己终于能把这个人留在自己生命中了,然后孩子出生后,那人拖着虚弱到可能随时晕倒的身体都能隔空抽他一巴掌。 他太高看自己了,也太低估他看上的人了。 等到孩子大了,上幼儿园了,杨乘看着自己打个针都要委屈哭的孩子没办法。再等等吧,这么小的孩子没有自保能力,被人一抱就偷走了。 孩子上小学了,能自己站在锅台前炒个西红柿鸡蛋了,杨乘吃了一口咸不唧唧的西红柿鸡蛋叹气。再等等吧,他连饭都不会做,自己一个人可怎么活哦。 孩子初中了,电脑里存的小黄片让他震惊了一下,然后感叹都到这个年纪了。再等等吧,青春期性教育一定要做好,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让孩子以后吃暗亏。 等到孩子高中了,能独立做出一顿不错的饭了,家里的家务也能收拾的很好了,杨乘欣慰之余觉得,现在应该是时候了,儿子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了。 养儿子这十多年生生把他年轻时候的那些倔脾气,吃软不吃硬的烂性格和一件事等不了三分钟的急躁毛病给扳了过来,变成了一个耐性十足的好爸爸。 连他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怎么让脾气变得这么好了,娘唧唧的。 但带着这种性格去找他老婆可能正正好。毕竟他老婆也是个暴脾气,两人说不到三句话就开始互怼,谁都不肯让谁。 他走的时候想了很久,还是没敢跟儿子说自己要走。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那个人,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原谅他,跟他回来,不知道他会不会还想弄死自己。没准儿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他没法跟儿子保证自己能活着回来——毕竟儿子他另一个爹当年也是一方势力的一霸,暗中让个人消失都抓不着他把柄的狠人。 余槐树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的名字是院长看到孤儿院门口那棵老槐树时取的,他性格里天生就带一点槐树的鬼气似的,看着安安静静的,谁都不知道那张漂亮无害的面皮底下在打什么主意。外人更是不会知道他是双性人还被迫生了个孩子。 杨乘其实要谢谢余槐树,没在逃走之后派人过来搞他,不然他可能都看不到儿子长大。 安安稳稳多活了十来年,他琢磨着没准儿他老婆其实对他也是心软的呢。 所以他想了很久后很怂地留下一张纸条的一张银行卡就跑了,他不敢看见儿子的眼泪,那双杏眼哭起来的时候跟余槐树几乎一模一样。应该说,杨余长得就很像他槐树,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这孩子的性格和他爹完全不一样,软和得够呛。 他儿子顶着幼年版槐树的脸委屈的时候,那是最让他揪心的时候。 他老婆小时候也这样委屈过吧,要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亏,才养成了那样一副冷性子啊。一着急起来刀子除了往外人身上捅,必要时连自己也照捅不误。 他年轻时怎么就那么混蛋,怎么就硬得下心去把那人努力给自己造出来的堡垒给敲碎,把他好不容易逼着自己从骨子里长出来的翅膀给掰折呢? 这是他造下的罪,他应该去承担相应的果。 但孩子是无辜的。他打听清楚老婆在哪里出现过后,把绝大部分积蓄留给了儿子,自己带着少量积蓄和身份证手机就上路了。 结果刚出门上了火车,在车上眯了个觉,醒来后准备给儿子打个电话,就发现自己包没了。找了列车乘务员,查遍了全车厢都没找到。乘务员很抱歉的告诉他列车已经在好几个站经停过了,小偷可能早就下车了。 好极了,他下了车,浑身上下只有袜子里的两百块钱和裤兜里的身份证。 杨乘蹲在车站里想了俩小时,决定不回去了。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到时候灰溜溜回去了,儿子问“爸爸去我妈呢?”,回答不上来可就尴尬了。 他儿子独立又优秀,一个人生活也没问题的。 他尽量把那种愧疚感丢在一边。对不起儿子,爸爸有更需要负责的人。 然后他想借公共电话亭给儿子打个电话。站在电话亭前一分钟后……他尴尬的发现自己不记得儿子手机号。 而记得儿子手机号的手机被偷了。 日。 他再一次发现自己真是个不靠谱的爹。 等到后面好不容易找到媳妇儿的地址,又好不容易见到他的面,之后又各种掉节cao的巧遇制造相处机会,终于靠着自己的不要脸和耐性以及“老婆说的对”的思想方针,慢慢打动了槐树那颗冷得和冰一样的心,把人带回来了。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现在他好不容易把人带回来了,他知道槐树估计也在不安。那人看上去冷硬冷硬的,但只要你软软的靠过去,他首先就会自己慌乱起来。 “儿子,给爸爸个面子,我花了好大劲儿才把他带回来,这次他要是再走了,我就真活不下去了,你是不知道,他可真难追啊。”杨乘把人勾着脖子勾到自己面前,像小时候那样抱了抱杨余,然后松开他,双手合十,红着眼,求哥们儿帮忙似的悄声求儿子。 这架势杨余很熟悉,他初高中的时候,他爸为了培养他男子汉自我意识,经常这样和他以哥们儿相处。现在这样他反倒自在了些,比刚才那样尴尬兮兮的要强多了。 “你先说你为什么不联系我?”杨余低声问,他还是有点耿耿于怀,睁着一对红眼瞅他爸。 “……啊”中年大叔张了张嘴,低声叹息,就知道绕不过这个问题,“我当时傻,坐火车被人偷了包,下了车浑身就剩两百块和身份证了。想联系你但是忘了你手机号了……” 杨余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我这些年的短信电话都白打了……我早说过让你背我电话号码,你偏不,活该么?” “该该该,活该,我的错。”男人双手举起摊在胸前做投降状。 邰遥看他们父子聊的投入,又看小鱼的情绪似乎平稳下来了,顿时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他握了握手,自己走到厨房给岳父泡茶去了。 聊完天总要喝茶的吧。 想了想,把茶叶换成了孕妇适合的花茶。 嗯,岳父也可以喝花茶么,美容养神。 邰遥替媳妇儿感到高兴,虽然他不知道有个好爸爸是什么感觉,但是看小鱼回复精神的样子……唔,应该是挺好的吧。 不知道岳父会不会喜欢他。 邰遥顿住了。他放下洗干净的玻璃茶壶,赶紧把自己耳朵上的耳钉摘下来塞裤兜了——听说老人家不太喜欢浮夸的年轻人。 他安心的继续把花茶干放入茶壶中,用热水烫一遍然后倒掉。 然后他又顿住了。第一次见岳父,自己已经把人家的宝贝儿子搞怀孕了,这要怎么办?跪下求原谅的话他会同意把儿子嫁给自己么?会不会给自己一张支票让自己滚,以后连孩子都不能探望?——他为数不多的关于大众父亲的常识都是从自己偶尔看过的狗血家庭剧里来的。 这题超纲了。 邰遥向来装不下事情的内心抖了一下,他开始使劲呼叫邰逍:“假正经!假正经!邰逍!快起来快起来!别他妈睡了!” “昨天晚上瞎折腾什么啊,非搞得那么晚,现在出事了睡得跟头死猪似的……邰逍邰逍!快起来!你岳父来了!卧槽我要崩溃了!”他丝毫不记得是他自己先撩拨小鱼,把邰逍扔出来灭火的。 这种时候了,计较这种事重要么?不重要。 “邰逍!起床了起床了!我他妈要晕倒了!”邰遥手稳稳地端着烧开的电热水壶往茶壶里灌热水,拿出假正经平时的面瘫脸,其实心里颤抖得一逼。 他是真的不善于面对这种貌似是普通人的父亲,那种会跟儿子勾肩搭背,居然还会看着孩子就红了眼眶的父亲,完全没有相处经验啊。 这要怎么办啊? 【……嗯……你干嘛?好吵。】邰逍被他吵醒了。 邰遥赶紧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邰逍沉默了一下。 【……我还有点困,你加油,看你了。】邰逍沉默了三秒,送了邰遥一句话,继续陷入深层意识睡眠了。 “……?” “????” 是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