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搜寨 谁是叛徒

    才过去一天，凌云很确定自己带着雄性回部落没有被别人看到，消息走漏只能是自己部落出了叛徒，是一个还是多个不确定，这可如何是好！他不怕战斗，但以部落现在的实力和对方打那是以卵击石，牺牲不值。但交出雄性那更是绝不可能！凌云的战纹已经收敛，面上平静看着来人，让他先下去，说自己马上就过去。

    “哥，就算你满战纹也不行啊，不说一打多打不打得过，如果你现在暴露了，你和大人都保不住了啊！”凌霜急得要命。

    “对，最重要的是大人。你们快去，找到他让他躲好！我去见见他们再说。”凌云用战纹修复了身体，说着就要出门。

    “为什么我要躲好？”贺潜倚在门边，嘴里叼着根草。正好运动回来，他身上一层薄汗，肌rou泛着亮光，雄性气息强势张扬。

    “有黑山部落的找来了。”

    “你们去，就说我走了，让他们搜。把所有人控制起来，从现在起不准任何人再出寨子一步。”贺潜在凌云的屋子内四下环视后，呸地吐出草杆笑着说。

    “好。”凌云本还想嘱咐些话，但看雄性目光笃定就不开口了，他相信贺潜这么说就是有办法。

    凌风和凌霜跟着凌云走出去，又不放心地回头望望，发现雄性正朝他们打手势，那意思你们快去吧，我没事儿。

    “大祭司，我劝您还是交出雄性，别逼我们动手，否则不用等您回归兽神怀抱，耀阳部落就得完了！”为首的一个兽人膀大腰圆一脸煞气，语气咄咄逼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角都，我好歹是祭司，别欺人太甚，否则耀阳部落完了之前我一定让你先完了。”江城的声音既不激奋也不强势，只是平静地像是叙述一般，却让黑山部落所有前来的人目露忌惮。燃烧生命之火，用言灵杀死一个人即便衰老如他也不是不能做到，自己死也会拉一个甚至两个黑山部落的人来垫背。

    “你，你狠！我不和你啰嗦别的，只要你们交出雄性，我们立刻就走！”对江城，角都也是有所忌惮的。这老不死的衰老之前在五部落间实力数一数二，自己彻底和他撕破脸难保不会被他拼死拖着垫背。今天这口气他忍了，等老家伙一归天，耀阳部落还不一样土崩瓦解被他们黑山部落踩在脚下！

    “这里没有雄性，你们回去吧。”没等江城张口，凌云从远处快步走过来。

    “凌云帐子，你别想着蒙我，我要不是确准了能跑到这来？”角都皮笑rou不笑狠狠地盯着凌云，他是黑山部落大祭司的侍帐，萨满守护。他的契主看好凌云，想把他收为萨满守护被这家伙不识好歹拒绝了，哼，就凭他也配！

    “雄性确实来过我们部落，但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条件太差，所以他考虑了一晚上后离开了。刚走，也许你们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凌云很坦然地对视回去，对角都这样头脑简单的家伙他根本不屑较劲。

    江城在被凌云截住话头时就不再吱声，默契地将事情交给儿子去处理。

    “我们的人找了一圈没发现雄性。”就在凌云否认雄性仍在部落里时，角都带来的去打探的人也来回话了。

    “我不相信。”角都半信半疑，消息绝对可靠，雄性只身一人说走就走了？他不太相信！

    “那你带人搜吧，如果没有立刻滚，别再来sao扰我们，再有下次我们拼死也让你们有来无回！”凌云双拳紧握，怒气在身体里徘徊，他们耀阳竟然被人欺负至此！但是快了，快了，只要有大人在，他们重回辉煌的一天不会远了！

    “好，你们去搜！”角都大手一挥，身后二十多个人分散着跑到寨子各处。荒原上的部落都会选取中间高四周低像是山包的地势扎寨，大祭司住在最高处，象征着身份地位崇高。其他的人则按照对部落贡献的大小或是实力强弱身份高低依次向下搭建住处。角都站在最高处自信雄性在寨子中若是现在想跑绝对逃不出他的视线。

    搜索的人最重点检查的就是大祭司家和各位帐子的住处。消息说雄性是凌云帐子带回来的，为此，前后两个人来到凌云的住处翻查。

    贺潜早在运动回来后就发现了堆在地角不知用什么材料编织的粗“麻”绳。房子顶棚是有主梁的，他绳子一甩爬上去，双手双脚勾住木梁，撤了绳，收敛周身气息。身体趴在梁上像是壁虎一般，俯视下方，这对于特种兵出身的他完全是小菜一碟。

    来搜查的怎么也不会想到雄性躲在房梁上，先后来了两个都没往上看。其中一个还挺仔细，关门后不久又打开再看一遍，杀个回马枪，岂不知道这一招贺潜都烂熟得不能再熟。其实贺潜已经想好了，对方带人来多又能多到哪儿去。寨子那么大，想要搜索，人手必定分散，来每个屋子搜查的人不会太多，万一被发现他就用言灵控制住来人。

    昨晚在契约凌云时，脑海中瞬间就多了很多东西，言灵的使用是有限制的，控制力也分强弱。像他自己，控制力很强但因为只有一个契约者，目前言灵也只能同时控制最多两个人，用个三两次，等以后契约者更多了，他的影响范围和影响力才能扩大。强行使用超出负荷的力量会反伤自身，甚至以抽取生命为代价。

    二十多个人挨家挨户搜，角都站在最高处监视，可是陆陆续续人回来了，直到最后一个，确实没有找到雄性。

    “你们可以走了吧！”凌云见没人发现贺潜的踪迹，心放了下来，语气不善冲角都说到。

    “哼，算你们走运，走！”角都看了看凌云，又看了看耀阳部落愁眉苦脸的一干人等，终是带着人离开了。

    “呸！什么东西，欺软怕硬的混蛋！他们以前怎么不敢来！”凌霜跺脚，以前父亲没进入衰老期，这帮家伙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现在一个个都敢欺负上门了，无耻！

    角都带着人走后，江城扯了扯凌云的胳膊，示意他跟自己来。

    “你们俩让所有人就在这等，一个都不准少。”凌云吩咐完两个弟弟跟着江城走了。

    “凌云，贺潜呢？”看儿子并不着急，江城的心也定了不少。

    “不知道，可能在我屋子里，我得赶紧去看看。”凌云心里不是不担忧，但出于对贺潜能力的相信，面上勉强一直保持了镇定。现在黑山部落的人走了，他恨不得变成兽形奔回屋子。

    “唉，等等我，这孩子。”江城拄个拐杖哪里跟得上凌云的健步如飞，只能眼看着凌云越走越快，把自己甩在后面，无奈叹气。

    “大人，大人，你在哪？”凌云推开屋门，急切地喊到。

    “这儿呢，他们走了？”贺潜从房梁上利落地跳下来，落在凌云身后，倒把凌云吓了一大跳差点条件反射地兽化攻击。

    “嗯，走了。。大人，你在上面？”凌云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雄性，再往上看看，正好是房梁的位置。

    “是啊，小意思。再不行，控制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贺潜语气轻松。

    “大人，我父亲想让您担任部落的大祭司，行么？”凌云眼中透着乞求，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行，就怕你们不行，哼哼。”

    “怎么会！我们都愿意的！”凌云急忙抢白。

    “别肯定得那么早，先把叛徒的事处理处理再说。”说完就要出门。

    “哎，哎，累死我了。。”江城总算是走到了，原地弓着腰喘粗气。

    “啊。。父亲，对不起！”凌云看自己父亲累得够呛，心下惭愧，赶紧过来扶他。自己心急跑得快，把父亲一个人落后面去了。

    “无妨，无妨。”看凌云和贺潜相处愉快，江城对能留住雄性更有信心了。“孩子，凌云和你说了吧，你愿意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我这个人霸道的很，你把他们交给我放心吗，不怕我欺负他们？”

    “那都是他们的命，随便你怎样都好。”再差也不会更差了，江城想。就这样，江城把耀阳部落很愉快地交到了一个杀星手上。

    三人来到寨子中间位置的大广场时，耀阳部落两百来号人，无论雄性还是雌性都已经等候在这里。他们看着那个“已经走了”的雄性跟在大祭司和帐子身边，一同走到正位的椅子边，而且是最中间的位置，转过身坐下。

    “贺潜大人已经完成祭司考验，从现在起正式接任耀阳部落大祭司一职。”

    “我们可以看看战纹吗？”江城宣布完决定，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激动的、犹疑的，最后终于有人大着胆子提出想看看契约战纹。

    江城对凌云示意他去展示给大家看看，他其实也想看看，知道和看见还是不一样的。多久了，多久不曾见新的战纹在部落勇士的身上出现了！

    凌云慢慢走到广场正中，在围观人群前运转起契约的力量。霎时，紫色电纹密布全身，噼啪作响，额头正中圆圈及其内的闪电符号明亮，显示出契约力量的强大。

    “拜见冕下！”

    。。。

    越来越多的人跪拜在地，他们眼中充斥着希望、狂喜、救赎不一而足。

    “先别急着拜，今天的事了结了你们再做决定。选择只有一次，若认定了我你们可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贺潜让所有跪下的人都起来。

    场中渐渐安静下来，大家知道贺潜说的是黑山部落来搜寨的事。

    “谁去通风报信的，站出来。”贺潜声音低沉平稳，不见有什么情绪起伏，可这话就像是炸在每个人的耳边一般，清晰、威严。

    言灵的作用之一就是“震慑”，这也是为什么身为瘦弱雄性的祭司可以威慑众人。要延续后代雄性不可或缺，但普通雄性仅仅是被大多数雌性照顾着，他们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必须依附雌性，因此在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多高的地位。祭司则完全不同，他们的存在决定一个部落是否强大，是部落存亡兴盛的关键，且言灵的存在足以对任何一个强大的雌性兽人造成致命威胁，因此他们的地位与普通雄性完全不可比拟，站在整个兽人社会的顶端。

    没有人站出来。

    想想也是，这可是背叛部落的大罪，没有确凿证据就是被抓住都会抵死狡辩，更不用说主动认罪了。

    贺潜的目光慢慢地在部落众人脸上扫过，他看得很慢，也很清楚。他发现自从来到这里自己的速度、力量、感官都有了质的提升。昨天打倒的那棵树，百米远竟能看清楚豹子的表情，今早出去运动时更是确定了这一点。

    “你，出来。”贺潜的指尖朝一个方向点了点。周围众人面面相觑，像是要看看被祭司大人点了名的是谁。

    “就是你，没错，出来！”贺潜眯起眼睛点了点头，对着一个仍要左顾右盼，但最终张了张口又闭上的高大兽人低喝一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被点名的兽人身上，怀疑的、不敢置信的、恼恨的。。

    “黑山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部落，嗯？”贺潜走到广场中央，围着出列的兽人走了一圈，语气不紧不慢地边转圈边打量。

    “我没有，大人，我真的没有，我出生在耀阳，最艰难的时候我也没想过要离开，我怎会背叛部落！”辛加双膝跪地，身子低伏，语气激动却恭敬，为自己辩白着。

    “是啊，辛加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能吧。”

    “说别人有可能，辛加我不信他会背叛部落。”

    “大人怎么能只凭猜测就定罪呢？”

    人群中的嘁嘁喳喳的议论贺潜听得清清楚楚，从最初对辛加的声援渐渐变成了对自己的质疑么？

    “大人。。”凌云轻轻拉了拉贺潜的手，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作为新上任的大祭司如果一开就失去了人心，站在部落众人对立面，那贺潜以后的日子也要难过啊。

    “没事。”贺潜嗤笑一声。看来这个兽人还是个脑子好使的，把自己放在被冤屈者的位置，让他这个新来的毫无根基的祭司在大家心里留下一个不公正、不可靠的恶人形象。

    “你继续装，咬死不认是么？”贺潜走到辛加身边，弯腰一手捞起他的下巴，让他仰起头。

    “大人，我真的冤枉！！”反复就是这一句，没有撕扯，没有谩骂，辛加脸上都是被冤枉的不敢置信和心痛。

    “祭司大人，我们相信辛加不会背叛部落，请您明查啊！”

    哦，已经不是冕下，是祭司大人了。贺潜心底冷哼。

    “大人，我和辛加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人品我相信，我愿意担保！”一个高大的兽人走出来，对贺潜大声说到。他尊敬祭司，但他不能眼看着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被冤枉甚至没有证据地被惩处。

    “你、担、保？”贺潜挑眉，语气冷淡地对这个出列的兽人轻声问。

    “我担保，大人！”出列的兽人肯定点头，那眼神看着贺潜已经多了份不认同。

    “你挺厉害，是个人才。今天要不是我，你说不定还真就混过去了，可惜。。”贺潜在辛加耳边轻声说着，可惜这个兽人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吃什么的，比察言观色，在自己面前装还嫩点。

    “说出你背叛部落的原因。”这一次贺潜严肃地站直了身体，以言灵力量发问。

    “黑山部落的穆雷祭司答应让我成为他的萨满守护，我想追随他。”辛加双眼神采暗淡，像是意识被cao控般，无所觉地说出真相。待到说完后，整个人惊恐地瞠大双眼，目露凶光就要攻击贺潜。

    “趴下！”贺潜低喝一声，暗自将涌上来的腥甜味道咽了下去。还是太弱，仅用了三次言灵，身体就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