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 笼中鸟非池中物1 皇兄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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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联邦平面版图的东区悄悄进行一场小裂变的同时,从边缘地带借道,悄无声息摸进了帝国边境的真·第一军团与其最高司令正在准备最后的整装休息。 帝国第五边防长官贝哈特·施德伯爵中将出现在了望台的一角,他没有立即通报自己的到来,而是站定了,也向着不远处那个传说中的雌虫脑袋偏转的方向望去。 从死神的角度,能看到什么呢? 驻地星球就在他们脚下,呈带状分布的海域犹如优美的水蓝色丝绸缎带在球体上环绕打了个结,从外空看去,很像一只有礼物包装的灰绿色保龄球,因而也有“礼物星”之称的外号存在。 但死神的目光似乎并没有停驻在礼物星上,他望着的那一隅看似虚空,但熟知地形版图的施德很快反应过来,那边再过十个光年,就能进入耶理舍公国的领空管辖区域。 也正是联邦新独裁者此行的目的地。 这项行动的军事保密等级达到了特级,除了颁布命令的圣皇子本虫和施德伯爵,帝国境内没有第三只虫知晓作战的目的和计划。为了能让“杀虫剂”顺顺利利嵌进帝国一角,圣皇子殿下专门将他施耐德调度过来,和原本驻守这里的第六边防长官对调,以防之前那位和死神发生冲突。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在八年前那场屠戮中有多少虫被无情消灭,就有多少生者的眼泪洒落大地。 战争从古至今就是如此残酷,更别提上位者之间的利益交换,被普通民众听到了更是要臭骂帝国腐朽了吧? 施德伯爵想到这,不禁神色黯然。他虽然没有亲人家属死在联邦死神的手下,也多少对最近几年无休止的擦碰感到一些厌烦。 直到至今,他还没能申请到假期去培育中心看看他的卵长得怎么样了。 “施德伯爵,从这里到帝都星需要几天?”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施德也没能回答上来。不仅是因为他没料到这位阁下会主动转过来发起对话,还因为不经意瞥见了对方大氅下一瞬间露出的突起腹部。 他可不会天真到以为是一军之帅吃出了啤酒肚。 施德收敛起心思,不卑不亢回答道:“阁下,您合作要讲究契约精神。” “防备心还真是强啊。安赫里托没有嘱咐你要全力配合我吗?”狄克诺注意到他目光的变化,也没有多加掩饰。 雌性以身孕育又不是什么丑事,遮遮掩掩反倒会落虫口实,怀疑卵的来源不正当。 阿内克索自认没有谁的卵能比他这颗更高贵完美,自然不怕窥探。 “圣皇子殿下命令我接纳阁下,不包括向阁下透露我方信息。”虽然是从哪里都能打听到的小事,如果被有心虫利用,等到狄克诺真的反攻回帝国,突入首都星之时,就是他施德家族虫头纷纷落地之刻。 “从这里去耶理舍呢?需要三天吧,开启普通最大航速则是两天半。”狄克诺自问自答着,重新审视着深邃的星间。 如果换做八年前,阿内克索率舰队,能保证将时间缩短到一天半。这是以极大的危险为代价换来的时间效益,切换成舰船的理论最大限速,让所有发动机保持最高运行效能,这么做不仅会迅速损耗舰船,还可能导致能源系统过热,产生各种意想不到的飞行小差错。加之,高强度跳跃速度必须要求除驾驶员以外的全员进入氧气舱维持生命,还得在一下舰到达目的地之时快速投入战斗,根本就是强人所难,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类似的事阿内克索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把不可能化为可能,控制风险并做到完美,取得胜利,这就是SSS级雌虫的才能。过去的二十多年间,不知道在多少次大大小小的战役中,敌方被他这种利用时间差打奇袭的手法玩弄到生不如死。 可现在阿内克索不会这么做了。他并不是为了自己在战斗,有了必须顾虑的家庭,不再是当年那个毫无顾忌的单身雌虫,他就得沉敛稳重起来。 “算了。”狄克诺的面部线条忽然柔和了下来,配合他在战场上酝酿出来的肃杀气质还真是奇异。 施德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也聪明得选择了不去追问。 “了望站的导弹弹射装置还管用吗?施德,下午四点之前统计数量和弹药情况给我,最迟晚上九点必须将粒子星际导弹装填完毕。” “我需要向殿下禀报,获得许可再商谈此事。” “不需要浪费时间了,我会和安赫里托说的,你只管去办。”好似完全没意识到面前这个不是他常用的心腹属下,狄克诺依旧用平日的语气下令。 少了个干事利索的部下的确有点不适应,特别是阿内克索一向懒得亲自去督促命令的完成进度。 “那么请您务必尽快知会圣皇子殿下,我这边可以先进行统计检查工作,装填的步骤必须等上级命令下来才能实施。”施德猜不透对方的意图,虽然这里离耶理舍公国距离不远,使用导弹打击到对方境内的主星球还是不太现实。 不多时,施德刚把检查发射台的任务布置下去,就收到了圣皇子本虫亲下的命令书。 施德后知后觉,越联想越可怕,出了一身冷汗,察觉出了一丝不正常,还是将它压在了心底。 想要活得久,就要闭上嘴。 神圣莫纳克帝国的摄政王子殿下处境难堪,匆匆将事情交代好,就重新进入了地下。 临近产期,他待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如果不是因为和狄克诺的合约需要履行,他早就闭门不出了。 在必须隐瞒雌性身份的条件下,坚持用rou体诞下这个幼崽,即使是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决定太过不明智。 不理智又如何,这是他对自己感情部分的唯一妥协了。 “还没有生下来吗?”他的雄性隔着牢笼遥望着他。 乍一听是关心的话语,仔细品味就能发现潜藏的讥讽。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时,那种嘲讽的意味就更浓郁了。 安赫里托早已习以为常,也没做多反应,随口答道:“还没。” 他在通道延伸的区域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椅面比较小,他的肚子大了,得往后扶着把手慢慢曲腿将自己塞进椅子里。 穆苏尔卡不愿意再搭理他,雌虫也没有主动挑起话题。 难忍的情潮再次如波浪般涌动上来,从小腹的地方一直浮涨,漫灌到四肢头脑。安赫里托轻轻发着颤,试图用呼吸缓解情欲的作用,但于事无补。他用那双阴沉沉的眼睛凝视着雄性平静的侧颜,没察觉出自己看对方的眼神满怀哀怨。 从发现再次妊娠开始,他已经囚禁了穆苏尔卡长达13个月,随之而来的是13个月的禁欲期。为了珍惜最后一次孕育的机会,保下这个幼崽,安赫里托独自忍耐着雌虫孕期引发的性焦渴,无法用药,也不愿意自己解决,只能每天来到这里看看雄性,聊以心灵慰藉。 这种症状在孕晚期变得尤为严重,安赫里托自和雄性共处一室,就会突发生理的变化。他觉得羞耻,不堪其扰,却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他已经决定不再强迫穆苏尔卡了。 “安赫,你坐在那里做什么?”雄性温和的嗓音忽然响起,安赫里托被折磨得快失去神智,身体的高热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八岁时。 曾经,这只虫也是这么一步步引诱着他下地狱的。 用这道迷惑虫心的声音,用他天使般纯白无垢的相貌,将一个孩子的终生拖进了炼狱。 “安赫,为什么坐在这里,过来啊。”15岁少年模样的雄虫轻声呼唤着他,隔着一道厚重的防化玻璃门,将手贴在了冰冷的玻璃上,语调柔软得宛如他不是那个被封锁在实验室的实验品。 而这个孩子,穿着雄性王子服的雌虫,坐在实验室的透明走廊上,绝望得问:“你什么时候能出来呢?曾祖。母妃不许我再过来了,但我还是偷偷来了,他们没看到我,我怎么才能带你出去?我想跟你去后山看西伯雅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