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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听香风满楼】(8).xyz

    29-04-21

    【八、谋逆】

    吴江知县章日炌是崇祯七年甲戌科殿试金榜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作为殿

    试一百一十三名,能到富甲天下的吴江来做知县,他本是欢喜的紧,却不曾想到

    任之后方知,这天上的馅饼怎么掉到了自己的头上。

    苏州乃天下赋税重镇,吴江又是苏州重县,县制之下富豪遍地,士人比比皆

    是,便是走那大街上,随便捞一人,不是松吴富豪家人,便是江南名士,让他临

    深履薄,步步为营,不敢有丝毫大意。此刻,看着手中的堪合,更是眉头紧皱,

    心中不断权衡着,只觉连呼吸都粗了许多,有些紧张,又略有些带文人傲气的不

    屑。

    堂下,郑鸢一身黑色罩甲,腰挎腰刀正捧着茶盏不急不慢的喝着,身旁的桌

    几上,端放着暗灰的缠棕帽。

    "这地方刑名,怕是轮不到锦衣卫来过问吧。更何况,郑总旗来拿人,可有

    驾贴?"终于在一阵剧烈的权衡后,他还是决定倒向他认为正义的一方。

    "章大人,锦衣卫自无干预地方刑名之意,此来,只为罗叶氏参与谋逆一案。

    至于驾贴,陛下于崇祯五年曾下旨:'自后驾帖径发锦衣卫,若就近密速拿

    人,不必概候科签,以防轻泄。&039;大人可是觉得陛下的旨意到不了吴江?"郑鸢

    却不看他,只淡淡道,嘴里还边吹着茶盏里的茶叶沫。

    "你……"章日炌一时语塞,待要再争辩几句,终是不敢得罪了锦衣卫,"

    来人,去将罗叶氏提来!"

    不多时,便有狱吏将那罗叶氏架了进来,自有两名婆子迎了上去,细细检查

    了一番,其中一人便回来禀道:"总旗,不曾受辱。"

    郑鸢点点头,这其中缘由倒是略知。有明一代,非死刑和jian罪,女子不得收

    押入狱,是为保妇女清白,论理,这罗叶氏已是死罪,入了狱竟能保得清白,这

    一来,其弟仍在锦衣卫,若知jiejie被辱,虽救不出,但要弄死几个狱吏却是小菜

    一碟;二来,他已探知,那陆通仍对这罗叶氏恋恋不忘,给这狱中使了好些银钱,

    便是要找机会得偿所愿,那狱吏收了别人银子,自不便捷足先登。

    "你就是罗叶氏?"郑鸢也不理那章知县,翘着二郎腿,散漫无比的问到,

    眼珠子却咕噜咕噜转着,心中着实好奇,那叶秋长得便是一幅"千娇百媚"的模

    样,其姐如何"倾国倾城",让他着实好奇。估摸着能让那陆通如此惦记的,定

    是非同常人。只那罗叶氏此刻披头散发,浑身满是污垢,狼藉不堪,怎么也看不

    出模样来,让他好是失望。

    "民女便是罗叶氏。"罗叶氏在两个婆子的搀扶下也是几乎直不起身子来,

    几乎奄奄一息的回到。

    "某乃苏州锦衣卫总旗郑鸢,奉命勘查太湖徐鸿儒余孽谋逆一案,听闻你有

    牵扯,特赶来问话,你可与那徐鸿儒余孽有牵连?"

    "青天大老爷,民女冤枉!"也不知是听到谋逆二字,还是闻得是锦衣卫前

    来问话,罗叶氏仿佛看到一丝希望,几乎倾尽全力的喊冤道,喊完几欲昏晕过去。

    此刻,正对县衙大门的"明民亭"两侧的"旌善亭"和"申明亭"里,已渐

    渐挤满了里老民众,众人闻得有锦衣卫前来问案,甚是稀奇,便都赶将过来看热

    闹。

    "哦,你有何冤情?"郑鸢仍是不咸不淡的。

    "民女伺奉夫君、公婆,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便是邻里也难得一见,

    如何能识得这贼人。"罗叶氏低声道,不知为何,隔着批发,郑鸢总觉得她在嗤

    笑。

    "嗯,有些道理。只这不过你一方说辞,可有人证?"

    "敢问这位锦衣卫大人是在勘查谋逆,还是在问案刑名?"郑鸢刚问完,便

    有一人走进来,远远打断了郑鸢的问话。

    "正主来了。"郑鸢暗道,嘴角微微扯起一丝微笑。

    只见一书生昂首走进大堂,却是一脸正气,相貌堂堂,甚是俊朗,过来时,

    两旁人众倶自动让出条道来,不时有人作揖相见,一时竟"陆举人"、"陆才子

    "称道个络绎不绝。

    "敢问章知县,这吴江县衙是市集,还是酒肆?"郑鸢看也不看这陆大才子,

    只低头盯着手中茶盏上漂浮的碧绿茶叶。

    "郑总旗这是何意?"

    "若不是市集、酒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出入?"郑鸢冷冷的。

    "大胆!"章知县尚未出声,那陆通却是呵斥道,"我乃崇祯四年举人,吴

    江士子持牛耳也,这县衙大堂本就是读书人案牍之地,如何进不得?!倒是你,

    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总旗,却在这大堂之上呼来喝去,你欲何为?别个怕你锦衣卫,

    郎朗乾坤之下,我吴江读书人可是不怕的!"

    "说得好!""陆才子之言,大善!"大堂之外顿时传来一片喝彩之声。

    郑鸢也不言语,只微微抬起头,眼神淡淡的从堂下缓缓扫过,那几个喝彩的

    士子只觉那目光阴冷,顿时后脊一阵发凉,竟再也喊不出一个字来。

    "嗤。"郑鸢不屑的一笑,又低下头来,仍看着杯中茶叶,竟还是对陆通视

    而不见,口里却道,"陆通,陆才子是吧。某家识得你。陆通,苏州吴江士人,

    年三十一,崇祯四年举人,吏部候缺。家中老母一人,一妻六妾,另兄弟三人,

    家有水田一千五百亩,旱地六百亩,桑田八百亩,另有绸缎铺3间,酒肆一家,

    私蓄壮士不下三十人,素与复社名士陈名夏交好。不知我可说得对?"

    陆通只觉心中一凛,需知锦衣卫虽耳目灵通,却并非无的放矢,一旦对你如

    数家珍,必是有所图,有所欲,这让陆通有些发虚。

    他冷冷一笑:"郑总旗可是在恐吓陆某?"

    "陆举人是大才子,读书人,某家怎敢。"郑鸢微微一笑,"今日前来,锦

    衣卫只为徐鸿儒谋逆一案,听得竟有锦衣卫家眷是徐逆余党,苏州锦衣卫不敢不

    重视,不得不重视。自要查个水落石出。若真个是逆党,当斩。便是锦衣卫自个,

    也要家法伺候,自有南镇府司前来押人。只不过……"

    他话语一顿,目光阴冷的四处一扫,"若其中另有隐情,有人为了别个目的

    将屎盆子往锦衣卫头上扣——这就不是拿人这般简单了。锦衣卫替天子行权,污

    蔑锦衣卫,便是对皇上大不敬,我锦衣卫那是要提人头向陛下交差的。"

    "郑总旗,你此话是何意!"陆通大怒喝道,却有些声嘶力竭之感。

    "某只就事论事,陆大才子勿用对号入座。"郑鸢微笑着吹吹茶叶,"郑某

    人闻得,举报罗氏灭门案与徐逆有关的,正是陆大才子,又有人言,征月间这罗

    叶氏于圆通寺烧香还愿时,曾与人发生纠葛,不知陆大才子可知晓否?"

    那陆通一惊,脸色便是变了,旋即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此事我如何得知。

    "

    郑鸢还是一笑:"想来也是。只不知征月里陆大才子曾去过何处,郑某甚是

    好奇。今日与知县大人续聊后,少不得要去府上叨扰。"

    "你……"这陆通一直在吴江呼风唤雨,何曾被人如此咄咄逼人过,一时竟

    有些惊慌起来,"你查谋逆案便是,如何要问我去处。"

    "这罗叶氏即参与谋逆,少不得要与同党接触,所以,凡与她有过纠葛的,

    我锦衣卫当然都要查。"此刻,即便有意维护陆通的章知县也看出有些蹊跷来,

    待要为他说上两句话,权衡纠结半响,终没有出声。

    这倒让郑鸢对其高看了几眼,他原计划着还要与知县来回几番,他也准备好

    了托辞,不过显然,这知县比他想象中要有底线,或是要聪明。

    自然,心中产生疑惑的还有混杂在人群里的萧丹。她本就是玲珑心,如何看

    不出陆通的异样,只怕这罗氏灭门案之间还有蹊跷。

    "今日问话到此,拜别章大人,过几日再来叨扰!"郑鸢知道这番言语已有

    了效果,也不再相逼,混不在意的向章知县拱拱手,便率众人大笑而去,便是这

    罗叶氏也是一并带走了,那章知县和陆通竟愣在原地,不敢多言语一句。

    郑鸢走后不多时,衙门里就有人快马而去,而那陆通也是气急败坏的往家去,

    半路上,又有人悄悄离开,自有路边乞丐、小贩看在眼里。

    且说那陆通,气冲冲的回到府上,这陆家在吴江本就是大族,陆通又是陆家

    长子长孙,深得陆家老太爷喜爱,故府上皆称之"小太爷".六十余亩的陆府,在

    吴江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宅院。

    回到内府,自有丫鬟将上好的新摘龙井呈上,陆通气哼哼的端起茶渣,心有

    所虑的大大喝了一口,却"噗"的一口吐了出来,一脚将一旁伺立的丫鬟踢翻在

    地,气急败坏的怒喝到:"你这贱婢,可是要烫死小太爷吗?来人!来人!给我

    将她拖出去杖毙了!!"

    门庭外,两名家丁闻声进来,也不询问,将那跪地磕头,苦苦哀求的丫鬟拖

    了就往外走,显是常做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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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小太爷今儿又是让谁给惹恼了,在这里喊打喊杀的。"正就此时,门

    外娇声传来一个女人声音,却是让两名家丁停了下来,闻声便知是这陆府上唯一

    敢拂逆陆通的人到了。

    "四夫人。"两名家丁毕恭毕敬的。

    听得四夫人三字,陆通没来由的便气消了几分。

    不多时,一个身材丰腴容貌娇媚的女子,便走了进来,但见她翘目含春含俏

    含媚,水遮雾绕的,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

    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都散发着妖媚的女人,颦笑间无时不刻不在牵动着男人的

    神经。

    "夫人来了。"这"夫人"也是陆府中除了陆通正房唯一能叫"夫人"的,

    其他小妾皆只呼"奶奶".

    "我正要来给你道喜来着,不曾想你在这房里发那么大的火。"

    "什么喜?"陆通奇怪的。

    "还不你那侄子,又给你由街上物色了个千娇百媚的翘娘子。"四夫人眼神

    有些怪异的。

    "这混账东西!"陆通大怒,"这紧张时节,还在给我招惹是非!都要火烧

    眉毛了,怎还做此等有辱门风之事。"

    "合着我就不是你有辱门风给抢回来的?"四夫人嗔怒道,却是俏眉一展,

    别有一番风味。

    "这如何能一样。"陆通赶紧握住四夫人的手,"你可是我陆家的宝贝。"

    "你少来。"这四夫人却丝毫不给面子,径直将手抽了出来,"那这小娘子

    如何处置?杀了?"

    "不可,不可。"陆通连连摇头,"此刻只怕府上随时有人盯着。"他想了

    想,"你且亲自前去,先安抚了她。我自有计较。"

    "天不怕地不怕的吴江小太爷今儿这是怎么了?"四夫人面色惊奇的看着陆

    通,"竟这般小心。"

    "你有所不知。"陆通摇摇头,"锦衣卫过来了。"

    四夫人先是一惊,旋即掩嘴轻笑道:"锦衣卫又如何,强龙不压地头蛇。离

    了京的锦衣卫跟拔了毛的凤凰有何区别。再说,万事不还有你那大兄。"

    "我已差人去请我那义兄。只此番这锦衣卫总旗,有些棘手。"陆通皱眉道。

    "哦?"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陆通这话让四夫人秀眉微微一挑,再问时已

    带了几分探究在其中,"如何棘手?"

    "想我江南,文风甚浓,便是各地府衙、县尊对那本地锦衣卫皆不假以颜色,

    今日我闻听有锦衣卫前来问案,便去了那县衙,竟发觉那章知县忌惮莫名,不曾

    为我言道一句。而那锦衣卫总旗更是咄咄逼人,显是有备而来。"

    "这地方刑名,与那锦衣卫何干?"四夫人奇怪的。

    "棘手便在此处。那锦衣卫总旗反复言道,他只为罗叶氏参与谋逆一案而来,

    不为其他,却让我等说不得。"陆通重重叹口气,"这苏州锦衣卫何时出了这等

    人物。"

    "现如今,该如何?"

    "我已暗使人快马去请我那义兄,希望他来主持大局……"陆通话音未落,

    就见门房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进门时还被那门槛绊一下,险些摔倒。

    "何事如此慌张!"四夫人斥道。

    "小太爷…不……不好了!"门房显是全乱了阵脚,竟忘了给四夫人行礼。

    "慌什么!"陆通不渝的,"出了何事?"

    "马四死…死了!"

    "什么?!"陆通噌得站了起来,浑身颤抖起来,"怎么回事!"这马四便

    是陆通暗中使去请他义兄之人。

    "前门里来了两名锦衣卫,言道马四骑马出城遇上贼人,身负重伤,幸遇锦

    衣卫救下,无奈伤势过重,回来路上便死了。"

    "这帮贼子!这帮贼子!安敢如此!安敢如此!我要去告他们!我要去衙门

    告他们!"陆通如何不知这其中的道道,在堂中气急咆哮着。

    "小太爷不可。"四夫人赶紧宽慰着他,"这无凭无据,你如何去告,到时

    反构你诬陷。"

    "夫人说的有理。"陆通颓然的坐了下来,"那依夫人之见呢?"

    "一个字:拖。"四夫人道,"拖住锦衣卫,争取时间。暗地再多派人手,

    分几路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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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我这便安排。"一向杀戮果决的陆通此刻竟全然没了主意,也未

    曾主意到四夫人脸上闪过的一丝鄙夷,"还是夫人贴心,今晚我便去你房里。"

    "小太爷还是先把这厢事安排妥当,坐等消息为好。"四夫人淡淡一笑,"

    我去看看那小娘子,总先得将她安顿妥当了。"

    "好,好,夫人快去。"陆通连连点头。

    陆府后院,有个不起眼的偏院,陆通唤做"暗香阁",每每抢来的貌美女子

    皆是关在此处,先由几个妻妾调教,调教好了便收入房中,调教不好,那陆通强

    上之后,自有人去"处理"掉。当初,四夫人被掠来时,便是在此处被调教,无

    奈被收入房中,如今,她也变做了调教人。

    唤人打开门上铜锁,四夫人对跟随的家丁和丫鬟道:"你们都在外面候着,

    我自去便是。""是,夫人。"几人应一声,便止步在外。

    穿过略有几分破败的廊桥,院底是座看似荒废的两层小楼,那楼梯倶已腐了,

    无法再上得楼去。四夫人却是径直穿了过去,来到楼后,左近有上了锁的一小门,

    那四夫人开了锁进去,却是一间仓房,穿过去方才看见内里竟还有一径小梯直上

    二楼。

    上得二楼来,先是一通径的廊道,正中有一宽阔门厅,两侧立柱刻有一幅楹

    联,上书"烟霞清净尘无痕,水月空虚性自明",却是一佛堂,步其中,堂中供

    奉却并无佛像,只一硕大的"佛"字。佛堂两边各有侧门。

    那四夫人入得进来,先是稽首对那"佛"字默念一番,便走入了右近房间,

    先是一门厅,放有桌椅,再进去,便是内房了。

    此刻,内房罗床边,一娇俏小娘子双手被缚,口塞白布正惊惶四顾。

    四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款款行去,翘目看去,只见那小娘子白皙如玉,面若

    桃花,端是娇俏迷人。

    "唉,可惜了你这俏小娘子,生得这般美貌可人,便是女人,我看了也是心

    上嘭嘭直跳。若非小太爷有事,今日却要祸害了你。"

    四夫人走到她面前,"我是这院中的四奶奶,往日里也跟你一般,被掠了来,

    却是无奈,从或死,终需选一条。今日我来,便是想见见你,与你说说话。你莫

    要紧张。"或许因是女人,小娘子焦躁间渐渐有所放松。

    "你也死了逃走的心,这深墙大院,便是喊破了喉咙,白来让人讥笑。你若

    信我,我这便将你这布去了。"四夫人指指她口中的白布,小娘子点点头,四夫

    人这才将她口中的布取了下来。

    "jiejie可能救我,大恩大德余生定烧香拜佛祈福。"俏小娘子的声音却未若

    她的模样,带着几分中性嘶哑。

    "唉,若能救,我自个早就逃了,何须仍在这金丝囚笼之中。"

    "这…这可如何是好,爹爹怕是要急坏了。"俏小娘子急得双目含泪,俏丽

    可怜,甚是惹人怜爱。

    "既来之则安之。"四夫人在她身边坐下,看出这是个家中闺秀,也放了心,

    "我家中这小太爷,最不喜人拂逆,若顺了他,他便也对你千依百顺,若逆了他,

    却会有性命之忧,meimei可得仔细了。"

    "jiejie救我……"小娘子显是乱了分寸,只反复得这几句话。

    "唉,同为女人,我如何不想救你。"四夫人又叹口气,"你我皆是弱女子,

    在这世道,能有一安身之处便已是幸事,切莫再有其他想法。"

    "可我…可我……爹爹不见了我,怕是要急坏了。"小娘子面露忧色,口里

    只这一句话。

    "听jiejie的。"四夫人看似推心置腹的,"先从了我家小太爷,保住了性命

    再说。"

    "爹爹定是要报官的。"

    "你且宽心,县衙那边自有小太爷去应对。"四夫人笑道,"你当也知这是

    何处。漫说是在吴江,便是在苏州府,官府也得卖小太爷几分薄面,你入府做了

    姨奶奶,怕是别个想都不敢想的大好事。"

    "只是……"小娘子显是有些动心了,"小太爷何时会来,我怕……"

    "有何可怕,小太爷可俊着呢。"

    "可我…可我……还未曾……。"

    "还是个姑娘吧?"四夫人微笑道,只见小娘子害羞的点点头。

    "不怕,我教你。"四夫人笑道。

    "啊?"小娘子显然一愣,有些未曾想到的看着她。

    "都是女人,害什么羞。"四夫人道,"jiejie也是过来人,教了你去,待小

    太爷闲暇了过来,方好哄他开心,你也快乐。"

    "不是——"小娘子有些愣,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正发愣间,猛感觉到四

    夫人的纤纤玉手已往她胸口袭来,吓得她赶紧抱住了胸。

    四夫人显是见惯了这情形,也不勉强,手继续在她身上游走,面凑了过去,

    甜润的玉舌伸了过来在她耳垂一舔:"meimei只管放松,待会儿便知这是多快乐的

    事情了。"

    也不知是真是假,小娘子尚在惊慌中,这四夫人却看似动情了:"meimei这般

    俊俏,真个事爱煞了人,小太爷定是欢喜的,待他来了,jiejie陪你一块伺候他。

    "

    她抵着小娘子的耳边轻语,哈出的热气让小娘子本能的一躲,却让四夫人又

    给拉住了,并顺势轻含住了她的耳垂,"别说小太爷,便是jiejie我都动心了。

    "轻语间她撩开了自己的下摆,拉着小娘子的手伸进了自己亵裤里:"不信,

    你摸摸。"小娘子手触处却是一处毛茸茸的所在,那粉嫩滑洁的大腿根部,已是

    触之温润,湿滑一片。

    "jiejie……"小娘子吓一跳后,却似乎也有些迷茫了,眼中也闪过几分情欲,

    "可否放过meimei?"她低语道,好似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是jiejie不放过meimei,这般也是为了meimei的好。"四夫人的喘息愈发的粗

    了,"meimei先享了你我厮磨的快乐,待到小太爷那巨物侵扰时,方才不会害怕,

    也才知这其间的奥妙。"四夫人边轻语边亲吻着小娘子的耳垂、脸颊,手却是向

    小娘子的身体下部游走而去。

    "jiejie,不要……"听着小娘子细语挣扎,四夫人情欲更浓了,这几年小太

    爷在外荒唐的紧,小半年也不会碰她一回,她实是久旷的紧,暗地里也与贴身丫

    鬟厮磨过,今日见到这千娇百媚的小娘子,自己更觉胸中yuhuo焚身,双腿都忍不

    住轻磨起来。她只觉手指过处,小娘子身体绷得硬邦邦的,当是紧张的厉害,竟

    让她有种在摸男人的感觉,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一来,四夫人更觉有些醉了,呼

    吸有些粗重的便将手伸进了小娘子的双腿间。

    四夫人的手刚伸进小娘子的亵裤,尚未深入,便突然全身一震的挺住了,似

    乎被什么给吓呆了,木木的抬起头,便看见面前的小娘子正戏耍的看着自己,哪

    还有刚才的柔弱胆怯——她的玉手抠处哪是温润水道,分明是一根巨大guntang的坚

    硬玉杵!

    "某一再要夫人放过,无耐夫人总是不听。"那"小娘子"此刻全无了惊惧

    模样,满脸戏耍的微笑道,也恢复了男子声音。

    "啊!"四夫人吓得猛松开手,便是起身要跑,却只觉不知是惊吓或是别的

    缘故,腿只发软,刚迈出半步,便瘫软在了榻边,"你…你…你是何人?!"

    "某是何人此刻重要吗?""小娘子"眼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光芒,"刚刚叫你

    走你不走,如今,便不要走了。"说完他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开始脱自己的女

    人衣服。

    "不要……"四夫人骇得浑身发抖,颤抖着爬起来想跑,却被这俊俏无比的

    男子一把又拉了回来,不多时,便见他已脱个精光,现出白皙却紧硕的身子来,

    那发达的胸肌,高高竖起的rou杵无不彰显着他男子的身份。

    "不要…救命……"四夫人想大喊救命,却发现自己喊出来时因紧张显得干

    涩而无力,眼看着男子挺着壮硕巨大的rou茎便向自己走来,她深吸一口气,聚集

    了全身的气力一把推开他,便冲了出去,不曾想刚冲出几步,便被那男子手一拉,

    本是奔向门口的四夫人边倾倒向了楼窗边。

    "原来四夫人喜欢在窗边啊。"男子呵呵笑着,"可是一番情趣的紧,我便

    从了夫人。"男子赤裸着行了过去,豁的拉起四夫人,手一推将她推趴在了窗边,

    吓得四夫人赶紧扶住了窗沿,待要再挣扎,只觉屁股一凉,亵裤已被飞快的扒了

    下来,她是吓得呆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再挣扎,只觉一件火热的物事在自己股间

    捣鼓了几下,还未想好该是再逃离还是高呼救命,就听"吱"得一下,那硬邦邦

    的rou杵便顺着自己的湿润插进了自己双腿间,像根guntang的通条,烧得她浑身发软。

    "夫人这滑得紧啊,想是久旷了的,待某来好好伺候夫人。"男子嘿嘿笑着,

    下体猛的往里狠狠一捅。

    "啊……"那久违的胀满饱足感让四夫人几欲呼出的"救命"又咽了回去,

    只剩下一声无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