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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直的下去,前面右拐,第一栋就是了。” 这里是中档小区,还有一部分是补偿给拆迁户的,承包物业的公司,也像搞一票就散的摇滚乐队,然而他们‘矜矜业业’了十年,摇滚不死。 因此,不光是电梯稳定性差没人管,每半年停一次电更要命,尤其是高层住户,例如,她家。 这么巧,今晚就赶上了。 她不信邪的按了几下电梯键,真没反应。 梁霜影刚刚走进旁边的楼梯通道,就听见沉闷的关门声。她有所感应的回头,诧异的望着走来的男人,正要说着,你怎么跟过来了。 温冬逸抢先一步,“我有事儿跟你说。” 他们从楼梯上去,头顶灯罩里都是飞虫的死尸,冷飕飕的风穿过消防楼道,原来每层楼的窗户都开着,哪个缺德鬼干的。 走到了五层,他说着,“头回见你那会儿,瞧你警惕性挺高的,跟只蜗牛一样,自个儿缩在壳里,怎么换个人两句话就把你哄跑了。” 梁霜影紧抿着唇,不知是否因为冷,低头默默数着楼梯似的,也不与他理论。 “没让你拒绝别人的好意,只是你心里要亮堂点,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谁会平白无故对你好?”温冬逸这么说着,没人给他回应,有点恼了。 “还不明白?” 她不再抬脚,不往上走了。 昏昏光束下,她那双眼睛就像隔了层玻璃,执拗的看着他。 温冬逸皱了眉,“你傻吗……” “每周两张机票,来回折腾,真当我闲得慌?” 梁霜影情绪上升到一个节点,再也忍不住,“我是傻,所以天天骗我爸妈和同学补习,连舞蹈课都逃,为了见你几小时,学业我都不要了!” 她的声音倔强,又带着哭腔,“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傻……” 怎能料,温冬逸跨近一步,将她抵在墙上,对着她的唇压下去,是毫无章法可言的吻。强势的气息吓到了她,生涩抿着的唇,被他咬开,重重地含吮。 尝到泪水的味道,才发现这个根本不会迎合的小姑娘手里,牢牢攥着他的心魂。 分开不到几厘米的距离,鼻尖似触非触,她急促的深呼吸,按着他肩膀的手,抖得不行,“……我要回去了。” 他没空想别的就点了头,却不打算放开她的凑得更近,嗓音低到最暧昧的地方,“两分钟……” 话音连着吻一起落下,宽厚的掌心揽过她的脑袋,再次压向了墙,另一只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贴着他的身体,她小腿一阵酥软,无从安置的手,只能抓住他的衣领,褶皱从她的指间渗出。衣服不再平整,有些东西亦然。 十七岁的初吻,献给了拥挤逼仄的消防通道,他挡住了所有晚凉风。 ☆、C16 家里阳台窗帘敞着,客厅茶几上摆着一根蜡烛,电视机上一根,烛光映在窗玻璃上,外头挂了满满两排的衣物,随着夜风无声地股动,厨房传来流水洗刷东西的声音,是关门的动静,惊扰了这份细微的美。 流水声停止,覃燕甩着手出来探察,竖着小拇指剔了下牙,说着,回来了啊。 梁霜影短促的应了声,低头换鞋。 幸亏屋子里黑,覃燕没有发现她扶着鞋柜的手,一直都在抖着。 她默默而匆匆的回了房间,覃燕却不疑有他,女儿性格一向如此,能静则静,不知道像谁。 “哎,带只蜡烛进去!” 梁霜影将房门一关,腿软的跌坐在床上,蜡烛掉在地上,她轻轻喘息,然后捂着自己的嘴巴,向后倒去…… 曾经以为,初吻是命中注定的意外,羞着脸快速分开;是告白后,小鹿乱撞的嘴唇轻触;是水果味的,有点青涩有点甜。 亲身经历告诉她,这种事儿,得分人。 不然,梁霜影怎么可能想象的到,什么东西最烈,她的初吻就是什么滋味。 在那个溽热的过程中,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忘记了呼吸,也没有办法给予任何回应。 灼烧的气息洒在她脸颊上,她的两只胳膊挡在中间,动弹不得,腰际往下与他相贴,膝盖微微弯曲都能抵到他的腿,人再高等,亦是动物,这般最直接的诱惑,年轻的一方,必然输。 一吻结束。梁霜影不敢抬眼,视线里是他皱巴巴的领子底下,工整的西装,再往上,衬衫的领口,棱瘠的喉结,勾起的嘴角…… 他又压来,她急忙闭上眼,只是浅浅一下的触碰,作为告别。 能够脚步不偏移的上楼,梁霜影都佩服自己。小跑拐上了一层,她慢下步子,往下望去,他还站在那儿,阖着眼按住后颈转了一圈。 温冬逸比她高了太多,可想而知,接个吻,脖子都酸了。 听见嘀的一声,电器运作起来,机械的微噪,梁霜影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灯,再打开衣柜。 热水把浴室熏得雾气蒙蒙,洗澡的时候,她想到个问题——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俞高韵的家中。 这个问题没有困扰她太久,毕竟,对她来说不怎么重要。 比万恶更可恶的高三下学期,按期而至。 重点高中,手段狠辣,给高三年级的每个班里,装了个网络信号屏蔽器。桌下藏着手机的学生们一个个呆若木鸡,任课老师一个个腰杆笔直,讲起课来都铿锵有力。 今儿的天不错,阳光里带着清丽,完全掩盖了冬季的萧条。站在办公桌旁的女生垂着眼眸,她扎着低低的马尾,头发有几缕是凌乱的,无论日头多灿烂,她都是夹着寒气的漂亮。 班主任眉头深锁,非常不解的叹了口气。 梁霜影算是班里最安静的学生,一年到头没出过幺蛾子,然而,前几天的模拟考成绩出来,她从班内前十名,跌下到了倒数第十名。 跳水的这么厉害,班主任不禁猜测,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 她都摇头。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我知道你是要艺考的,但你的文化课成绩也得跟上。”离高考没俩月了,她无话可说,“自己抓紧点吧。” 马上要走出办公室的门,高她两个头都有的男生,正好要进来。两人跟约好了似的,她往左他向右,她向右他往左。 她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如何形容他的长相,单眼皮,低颧骨,一股青皮桔子味。 梁霜影一直都不知道,俞高韵那天去老师办公室,拒绝了保送的机会,是因为他不知道她要去哪个城市,哪所大学。 反常的升温之后,迎来了持续一周的降雨。省考的早上,瓢泼大雨,将一只只欲要展翅的小天鹅,淋成了落汤鸭。 提前换上了单薄的练功服,梁霜影进去之前,身子冷得发抖,迷迷糊糊的跳完了舞,回答了几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