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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她无论如何都要吃下去。 抱着这样的念想,她下了床。接着脚踏在冰凉的地板上的时候,她抖了抖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到书桌前。 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当中,她扶着脑袋,最后拉开椅子然后浑身疲软地跌坐在上头。 然后看了眼粥,是海带粥,她第一次吃呢。拿起勺子后,撑着脑袋开始吃。 第一口因为送得急,烫了口。 “啊,好烫。”伸出红红的小舌头,绿间一直在旁边注视着她因烫嘴了还是忍痛吃着的样子。 蓦的,原本已经缓和了的心跳,再一次跳得飞快。也许,这一次他再也拦不住了。 房间很暗很暗,紧靠她床头的那盏微弱的橘红色小灯支撑着整个房间的照明。而她的肌肤,她的头发,她的脸庞也被这暖和的灯光柔化,格外美丽,他竟看呆了! 最后,在她传来咳嗽声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他竟然胡思乱想到忘记这么一个感冒的病人穿得单薄地受凉。 于是,他走到落地窗边,将窗户拉小,只留下一部分通风,接着把她放在床头柜上的黑色外套拿过来,并且披到她身上。 赤松梅看着他贴心的举动,不由自主的地叹了口气。他对自己的感情,他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她该怎么扭转局势? 眼下就要回美国了,她又怎么舍得离开他呢?一个十年她都等过去了,她还剩下多少个十年可以等他?也许,来年她就被强迫嫁给托尼,而她对于他,不过是人生中的一颗灰尘般渺小。 忽然,她开始觉得自己可怜起来。 从来,家境优渥的她不曾为除了家庭矛盾以外的事情烦恼过,就连工作也是顺风顺水。她甚至觉得自己一生将会平淡地过去,然而她错了。甚至错得离谱,她太自大了。 她忘了,人终会长大。局限于童年不懂事的约定,她也是蠢得可以。 看到她面露愁色,他开口道:“我母亲的话,请别放在心上。” 见他替自己母亲说话,她也不做声。 绿间这么做,不仅是自发的,更是父亲要求的。这段时日,他的母亲做事的确欠缺思考。该有的礼貌没有做到位,不管如何,过门总是客,没理由赶人走的。 “有些事情,我只说一次。”绿间见她不回话,以为她还在生气,脸上却也没有什么表情,“我替我母亲的事情向你道歉,也希望你不要介意。”说完还鞠了躬。 这种莫名的疏离让她倍感悲哀,她眸子闪闪。 “如果是为了这样的事情而讨好我,我想,真太郎大可不必这么做。”她把勺子放下,“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也不会怪你。” “你想表达什么?”绿间看着她,她表情很平静。 “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推推碗,不看绿间,把头偏向一边,“我饱了,可以拿下去吗?” 她竟然耍小孩子脾气? 病人难道都爱这样? 绿间见她流露出耍脾气的样子,他的怒意也渐渐生起,察觉时不觉讶然一惊,惊讶自己竟然也被她的情绪所牵动了。 “要吃不吃,随你。”他转过身,就要离开。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赤松梅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刚刚的话若不是两人站得近,恐怕他是听不到的。 绿间怔在原地,没有转过身来。 两人心中的想法大不相同,赤松梅没办法从他的表现揣测他的内心。 她扶着椅子站起身,看着绿间,目不转睛,“还有四天,我就会离开这里。” 绿间眸子怔了怔,依旧没有动身转过来。 赤松梅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心凉了半截,不由凄然一笑:“看来,我的影响还不足以让你产生一丝留恋。” 真是没用啊,她的存在甚至一点也没动摇他的内心。 然而,她的心疼得就要死了。 绿间,在转过身后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不多时,赤松梅又说:“走吧,这里,我想你也不太想待吧。” 也许,四天可以浓缩一下。 然而,她并不想这么做,她还想在走之前多看看他。来日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她还是没能把他的心定下来,她本以为这一次是百分百的,她原以为自己信心满满的,就能够得到他的心。 没想到,她错了,算得太好了,这一切…… 然而,绿间还是不为所动。 见他还站在原地,她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然拿起那碗还烫手的粥,摇摇晃晃走到他前方。 绿间低头看着才到自己胸口的赤松梅,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是在懊恼自己的不理智,他骤然狂跳的心跳已经告诉了他现在的想法。 她穿着白色的睡裙,在昏暗的灯光下,纤细的身子若隐若现,此刻瘦弱的她端着一碗粥,眼睛红红地直视着他。 最后,她用guntang的手抓住绿间的一只手,然后把粥放在他的手里。 宽大的手掌托住了小小的碗,她的手握住他的。 借由灯光,她的眸子晶晶亮。 她的酒红色卷发和白皙的肌肤衬得她此刻格外成熟,她的年纪本就不大,但总有一股成熟女性身上所具有的气质。 他看着她,最后,只见她低下脑袋。 许久,叹了口气,她把手抽回。 “我真的吃不下了,你拿下去吧。”说着要推搡他出去。 他出去之后,她才觉得自己最近变得太矫情了。 果然是因为动了真感情了吗?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真太郎的感情。 不过,要她这么放弃他,她做不到。 这次回美国,她必须把那些会妨碍她的因素全部铲除,连根拔起。 * 绿间看着自己的左手,上头似乎还有她的温度…… 她真的…… 很特别…… 第21章 档案二十一 还有两天, 她就要回去了。 坐在赤松梅对面的绿间用余光偷偷地看着表情平淡的赤松梅,似乎前些日子以来她们未曾发生过什么。 她近来的表现让他觉得她似乎失忆了,至少她会表现得不在乎他。尤其是私底下碰见的时候, 她更是一句话也不说, 让他摸不着头脑。 父亲对她的态度极为和善,而母亲的态度也维持在对客人的礼貌。可能是父亲对母亲说了什么, 但他仍能感觉到母亲的不情愿。 对此,他不明白母亲不待见她的原因。 女人之间的矛盾, 太过于复杂。 “我吃饱了, 多谢招待。”赤松梅把碗筷放下, 然后站起。她穿着一件黑色长袖衬衫和白色牛仔裙,看起来很精神,头发也全部盘起。 “怎么吃这么少?是不是病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