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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他淡淡一笑,和善地对萧景铎说道:“这些天忙于赶路,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你的院子我已经让雪兰替你打点了,如果手边还缺东西,直接和下人说就是。” 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萧英出手还是非常大方的。 “是。”萧景铎应诺,他本该就此退下,可是脚上却没有动作。萧景铎抬头快速地看了萧英一眼,发现父亲还是那般随和慈爱的模样,萧景铎一狠心,便将驿站的事情说了出来。 “父亲,儿子怀疑,有人欲对母亲不轨,甚至在药里给母亲下毒!” 萧英的眼神闪了一下,但他的语气却没有丝毫波动,仅是淡淡地追问:“哦?此话怎讲?” 萧景铎将驿站的事情说了出来,从他发现药被调换,到用狗试验,再到去厨房查看药渣,俱都和盘向萧英托出。 艰难的童年大大锻炼了萧景铎的处世能力,他清楚地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下毒一事怎么说都没问题,但是与祖母和父亲身边侍女相关的事情,却一个字都不能提。 萧景铎说完后,满怀期待地等待父亲做出裁决。然而萧英的反应却非常平淡,他反而追问:“你懂得药理?” “说不上懂得,只是会背一些常见的方子罢了。”在父亲面前,萧景铎不敢自大,谦虚地推拒着。 萧英点点头,道:“好了,我知道这回事了,你先下去吧。” 萧景铎见父亲对自己关怀备至,于是便满心以为父亲会对母亲遇害一事大动肝火。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然这样轻描淡写地就掀过这一章。萧景铎皱了皱眉,还想说话:“父亲……” “行了。”萧英比出一个停止的手势,神色平淡地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不要再管了。” 既然父亲都这样说了,萧景铎再多不甘也只能咽回肚子里。“遵命,儿告退。” 等萧景铎走后,萧英盯着晃动的烛火,突然长长叹了口气。 他愿意承认萧景铎,却并不代表他会承认萧景铎的母亲,儿子和女人自不能同日而语。萧英和赵秀兰婚前并不相识,成亲后没多久,他就离家投军了,所以算起来,萧英和赵秀兰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几天。 为了一个不甚熟识、出身不高,甚至连相貌都很一般的女子,就牺牲掉侯府的夫人之位,也未免太过可惜了。 他不放心将赵秀兰留在老家,一来这样会授人以柄,二来他害怕赵秀兰闹出什么事来,而将她带到长安也有诸多不便,若被吴家知道就更不好了。 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赵秀兰在上京的路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死掉。旅途颠簸,一个弱女子因病而亡再正常不过,而且赶路途中,许多痕迹自然而然就会消失,甚至都不用他去善后。为此,他按捺着思家之情,在秦王受命攻打涿郡的时候,没有派任何人同去探望。如果被军中同僚知道他在老家有家室,那就棘手了。 可惜了,赵秀兰怎么就活着来京城了呢?萧英伸手去挑倒伏的火芯,心中不无遗憾地想着。路上雪兰没有成事,接下来再动手,就要困难的多了。 萧景铎一入府就被侯爷叫去,姐妹们躲在马车里,艳羡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萧玉丽放下帘子,有些吃味地说道:“亲生的和隔房的就是不一样,这才刚进府,大兄就被伯父叫走了。” 萧玉芳说道:“那可不是,阿父对你和对萧玉芒,这能一样吗?” “我还没见过大伯父呢,不知道大伯父长什么样。”萧玉丽艳羡地看着侯府的摆设,压低了声音和jiejie说道,“大姐,你说侯府里的这些东西,以后是不是都归大堂兄了?” “我看多半是。”萧玉芳也露出羡慕的神色,心中再一次想道,如果她是大房的女儿就好了。 可惜,她只能想想,所以萧玉芳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搁下,她反而动起萧景铎的主意来。 听侍女说大伯父现在只有大兄这一个儿子,而且看方才的情况,大伯父也格外看重他。萧玉芳如果想在侯府里活得好,不再什么东西都被萧玉丽这个jian贼拐去,那么萧景铎对她的态度,就尤为重要。 直到从高寿堂退下,萧玉芳都在思索如何讨好萧景铎。高寿堂的富丽让萧玉芳大开眼界,她们姐妹三人都在偷偷摸两边的花瓶玉器,听雪兰说,高寿堂是侯府最尊崇的院子,只有祖母才有资格住,萧玉芳感到丧气,这么多好东西,都不是她的。 她们又被摆弄了一通晨昏定省的礼仪,好容易折腾完了,雪兰这才放女眷们出门。 萧玉芳性子老实,被人当提线娃娃一样摆弄也毫无脾气。虽然家里人多说她这个性子会吃亏,但是萧玉芳却知道,很多时候不一定叫得响的才是最厉害的,闷不做声的老实人反而咬人最狠。萧玉芳这个老实人跟着母亲退下时,就敏锐地发现大伯母赵秀兰不见了。 就连二房三房的人都守在高寿堂给祖母行礼,为什么大伯母这个正经侯夫人却不见踪影?萧玉芳察觉出不对,但是她闷闷的什么也没说,顺从地退下。 高寿堂。 雪兰扶着萧老夫人坐下,一个湖蓝色衣服的侍女轻轻停到雪兰身边。雪兰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然后不咸不淡地说道:“周围都清理干净了?” “是,二娘子想要偷听,被我送回去了。” 萧老夫人露出尴尬的神色:“萧玉丽这个妮子不懂事,让你看笑话了。” “哪里的事。”雪兰没有在意,只是轻柔地说道,“老夫人,侯爷喜事在即,这才忙着接您过来。我们赶路着急了些,不敬之处请老夫人谅解! “没事。”萧老夫人大手一挥,不在意地说,“大郎要娶妻,就是刀山火海,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来。大郎好不容易出息了,当然要娶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 雪兰露出笑意,纠正道:“老夫人,我们的新夫人可不是官家小姐,人家是世家女,堂堂清河吴氏的女儿。世家的门第声望连当今皇族都比不上,我们侯爷能娶到吴家女,乃是天大的福气呢!” 萧老夫人听不懂雪兰的话,她的新儿媳不是大官的小姐?世家和官家有什么区别?但这些老夫人都不关心,她只知道雪兰和萧英都说好,那么这门亲事就是极好的,所有阻碍她儿子娶高门媳妇的人和物,都要被无情扫开。 雪兰和萧老夫人都没有提及那个失去踪迹的原配,在她们心里,萧家长媳的位置已经空出来了。能在死前享受一把荣华富贵就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其他的,着实不是她一介农妇该奢望的。 萧老夫人沉默片刻,突然问道:“雪兰,那你说,铎儿要怎么办?” “大郎君是侯爷的子嗣,自然是我们府中的主子,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雪兰道,“大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