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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在倒腾些什么事。 **** 第二日清晨,军营里传来一阵喧嚣,李文柏掀开账帘,正好遇到前来传令的兵卒:“李公子,少将军请您过去见他!” 李文柏点点头,转身拿起几章写满字迹的纸张,随兵卒一起往大帐行去。 贺青不省人事,军中群龙无首,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主心骨,而身为贺青长子的贺飞宇就成了当之无愧的人选。 仅仅过了一夜,贺青的面色就比先前好了不知道多少,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脸颊上也重新有了点颜色,不再是青白青白的,李文柏半夜里睡得很晚却一直没有人到账中请他,他就猜想贺青可以熬过这一劫,现在见着果真如此,也放下心来。 “在下李文柏,见过少将军。”李文柏朝着上首的贺飞宇拱手行礼,虽说两人的关系已经十分亲厚,但这到底是在军营,该遵守的上下礼节还是该遵守的。 李文柏看过了贺青的伤口说道,“这烈酒加上缝合之法果然有效。” 果然不愧是贺青从小带在身边教养的少将军,贺飞宇转瞬间就悟到了李文柏技术的价值所在,忙不迭地问道:“不知兄弟所说‘缝合之法’,可是祖上所传?” 贺飞宇所闻有两层意思,第一层是字面上的意思,询问李文柏为何会有此等技法。 这第二层,古人所言“祖传绝技”,往往是不能传与外姓人的,贺飞宇这么问,也是为了确认李文柏是否可以为军中所用。 如果李文柏愿意教自是最好,如果不愿意,贺飞宇也不会强求,只是免不了要请李文柏在军中多呆些时日了。 李文柏心知肚明,当即回道:“请少将军放心,此技法虽为李家祖传,却也算不得多么珍稀的绝技,少将军如果用得上,在下自当倾力相助。” 缝合之法本来也称不上有多难,对普通人来说或许难比登天,但对那些常年浸yin在病床前的老郎中们来说,只要潜心研究些许时日便可掌握,与其敝帚自珍,还不如送给贺飞宇这个人情来得合算,更何况,他虽没有去过伤兵营,却想要救一救那些人! “好!”贺飞宇闻言果然大喜,“那贺飞宇就代全军伤兵,先写过李兄弟了!” “少将军先不忙。”李文柏眨眨眼,提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要求,请贺飞宇陪同去伤兵营走一趟。 “伤兵营?”贺飞宇疑惑地重复,但随即想到了什么,眼神猛然一亮,“莫非公子所学,不止这缝合之法?!” “那是自然。”李文柏自持地微笑,“对于外伤,李家有着一整套的应对方案,在下想去伤兵营走一走,也是为了确认这些法子对少将军是否有用。” 、 贺飞宇大喜过望,想也不想地挥退众人,亲自带着李文柏穿过校场,来到军营最边缘的伤兵营。 为了不影响营中的士气,也为了防止爆发疫病,伤兵营往往都设立在军营最边缘的部分,和其余健康兵卒隔离开来,关中军也不例外。 离伤兵营还有十几步之远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肌rou混杂的臭味便扑面而来,李文柏忍不住捂住口鼻,再看一旁的贺飞宇,却依然面不改色。 不愧是自幼在军营中成长起来的人物,李文柏暗自感叹。 营中的状况比李文柏想象得还要糟糕,数不清的轻重伤员全都混杂在一起躺在简陋的地铺上,虽绝不至于受到虐待,但待遇也说不上多好。 地上虽然被清洗得干净,但还是有许多地方沾染上血痕,用过的绷带简单用水清洗过便重新使用,伤员们身上的衣服甚至好几天不换。 三名军医在钱德兴的带领下四处忙碌着,似乎没注意到贺飞宇的到来。 极度的恶臭之下,常常还能看见四处飞舞的苍蝇。 “这简直...”李文柏叹为观止。 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是轻伤也能养成重伤。 但比恶劣的生存环境更严重的,是蔓延在整个伤兵营中的绝望氛围。 每个伤兵的脸上都满是麻木,被叫到换药就抬抬胳膊动动腿,哀叫声不绝于耳,军医们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安慰两句,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天意。 这种濒死的绝望之下,就算原本能活的伤兵,也会在压抑的气氛中死去。 贺飞宇对此却司空见惯,半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见李文柏面色有些发白,不由得调侃道:“怎么,受不了?” 改善伤兵营迫在眉睫,比想象中的还要紧急百倍,李文柏完全没了和贺飞宇说笑的心思,再不犹豫,把怀中拟定好的伤兵营改造计划拿了出来。 “这是?”贺飞宇接过纸张,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一、保持营地干燥通风;二、所有绷带要滚水煮过才能再次使用;三、烈酒消毒法;四、伤情隔离...李兄弟,你这是?” “不瞒少将军,此手册是先祖治理流民时所用。”李文柏睁着眼说瞎话,“只要按照上面所言行事,就能让伤兵们的治愈率提高十几倍!” 这倒不是危言耸听,这个时代的伤兵大多数都死于感染,由于缺乏科学的消毒杀菌措施,许多仅仅受了点轻伤的士卒伤口被细菌感染不久于人世,能健康活着走出伤兵营的士卒少之又少。 但只要严格按照现代医院的杀菌条例执行,至少半数以上的人能活下来。 “李兄弟此言属实?”贺飞宇握住纸张的双手猛地收紧,“治愈率提高十几倍,李兄弟,此等大事可万万不可玩笑!” “在下愿立下军令状。”李文柏镇定地回视过去,“事不宜迟,还请少将军下令!” 李文柏的视线自信而坚定,即使是觉得对方在天方夜谭的贺飞宇也不由自主地信了三分。 回想起李文柏神奇治好自家父亲的事情,贺飞宇又觉得或许真可以赌一场。 反正伤兵营历来只是个形式,就算不成功,也不会比现在的状况更糟糕了。 “军令状。”贺飞宇一拳砸在李文柏肩窝上,“你啊,军令状是这么用的吗?” 李文柏配合地讪笑两声,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趁此机会,李文柏提出了要教军医们缝合之法的要求,并指定李二的火长做例子,贺飞宇自然是一百个同意。 李文柏一边缝合一边讲解,不止三个军医,就连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伤兵们也听得聚精会神,钱德兴虽然不乐意,但也知道多一技傍身的好处,拿起书本记得认真。 “这就好了,接下来就是等待痊愈之后拆线。”缝合很快完毕,李文柏就着士卒端来的温水边洗手边解释,“按照他的愈合速度,大概十日后就能拆线了,倒时再给你们讲解。” 李二站在角落,看着李文柏的眼神里充满感激。 ***** 得益于军队的严令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