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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父皇的了解,应该明白,他就算在再危机的时刻,也不可能将能号令内城禁卫的兵符交出来,害死父皇的人究竟是谁,宋都统难道还想不明白吗?” 宋都统如遭重击般抬头,对面的军.队眼瞧着就要攻过来,他必须最快做出抉择。 李儋元神色肃然,又在压低声音道:“若宋都统想要选一条最容易走的路,现在就将本王交给他们,本王不会怪你。可父皇总和我说,宋都统是忠君刚正之人,所以才放心将内城营卫的兵权交给你掌管。”李儋元抬手往对面一指,“这里,就是皇城最后的屏障,要不要将大越江山让给真正弑父欺君之人,全凭宋都统的选择。” 宋学仁抬头看着面前,想起太子平日里的狠戾与传出,终于下了决心,将腰上佩刀高高举起,对着身后乌压压的将士喊道:“圣上遇险,皇城安危存亡只在一夕之间。内军所有将士,随我听从睿王号令,必须死守皇城,绝不能让叛军入城!敢违令者,斩!” 就在城南一场死战再难避免时,肖淮正背着重伤的成帝,借高大宫墙和夜色的掩护,躲开四处高喊擒拿“刺客”的侍卫们,小心地往西苑跑。 成帝脸色惨白,正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小腹处不断流出的鲜血,将肖淮的后背都染得湿濡一片,肖淮心中焦急,边跑边小声喊着:“陛下,您还撑得住吗?” 成帝艰难地掀开眼皮,喘息着道:“快,去内阁值房找霍学仁,他是内阁大学士,绝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朕要拟遗诏,让他替朕将今晚的事昭告天下。” 肖淮听他说话声已经断断续续,连忙道:“明白了,陛下好好歇息,微臣拼死也会把您带到霍大人那里。” 成帝长长吐出一口气,夜风从袍口灌入,将身上的温度也一点点卷走,意识也在颠簸着渐渐模糊,可他不能就这么离开,绝不能让这江山盛世就此落入那个心狠手辣的儿子手里。 延禧殿上,太子自缚双手被侍卫长和两名侍卫带进来,一到他身前便跪下痛哭,说他并不知道舅父竟敢出兵谋反,而他绝无逼宫篡位之心,求父皇赦免他的罪过。 成帝见他不仅没有逃走,还敢亲自来请罪,想必是有些悔意。便潜退殿里伺候的太监和宫女,只留下最信任的总管太监,走到他面前道:“你若真有心赎罪,就随朕一起去城南,说服你那舅舅退兵。” 太子仍是伏在地上痛哭,全身都在颤抖,似乎是悲伤到难以发出言语,成帝叹了口气,弯腰想让他起来说话,可就在这一刻,太子手上的绳索突然脱落,一把尖刀自他袖中,飞快没入皇帝的小腹。 尖锐的痛意传来,成帝难以置信地捂住腹部,眼睁睁看着侍卫长一刀了结了旁边已经吓傻的总管太监,殿内的一切都在旋转,伸手徒劳地抓了几下,就摇晃着栽倒在金砖之上。 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听见太子在他耳边狰狞地道:“对不起,父皇,这是你逼我的。” 他万万没想到太子竟然会和身边的侍卫勾结,只等今夜下手。他听见侍卫长对外大喊有刺客藏在宫里刺杀了皇帝,听见太子虚伪的哭喊声,可再怎么努力挣扎,却难以发出声音。幸好,在所有人都当他已经死去,忙着敲钟发丧时,那个在睿王府收下的侍卫,却冒着被当成刺客的危险,偷偷救走了他。 还有机会,他需要给那个在城中代他拼杀的儿子留下个希望,只要去了内阁值房,就能立遗诏改立太子,让霍学仁拿着这遗诏,对天下昭告李行渊的丑事。哪怕他不在了,也得给大越留下个能让天下清平的君主,这是他最后的责任。 可当肖淮终于带他去了内阁值房,里面却是漆黑一片,想必是因为宫里敲了丧钟,霍学仁心中惊惧,便去了内殿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肖淮将成帝放在值房的软榻上,顾不得抹去额上的汗珠,问道:“陛下,现在该怎么办?” 成帝双眼半睁着,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剧烈的喘息,小腹上的伤口虽然被简单包扎住,可他实在流了太多的血,而且太子那把匕首很可能啐了毒,他觉得意识越来越涣散,连嘴唇都失了血色,所有的光都熄了,只剩最后一个希望。他偏头死死盯着这个拼死将他救出的年轻侍卫,似乎在判断他究竟值不值得信任,最后,他取下手上的龙纹扳指,艰难地道:“拿这个……去交给……三皇子,让他去找关宁营来救驾。” 肖淮盯着那只在皇帝手心颤抖的扳指,仿佛看见这位帝王孤注一掷的决心。 关宁营是只有成帝能号令的亲卫军,也是京城最精锐神秘的军.队,他们对皇城的布防了如指掌,却从不会轻易露面,除非是在危急存亡的时刻,听从皇帝的号令出战。 方才在叛军入城时,成帝并未将这扳指交给李儋元,因为他还留着最后的防备,只有关宁营,才是皇权最后的倚仗。 可现在,他明白自己等不到李儋元回来了,这是他最后能为这个儿子做的事,于是喘着气催促道:“快去,睿王在城南的义连巷督战,务必将这个扳指亲手交给他,他知道该怎么用。” “可您的身子?”肖淮仍是忧心忡忡。 “不要管我,快去……快去找睿王。”成帝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狠狠一挥。 肖淮将那扳指握在手心,承诺似的重重点头,然后替他盖好薄被,没有点灯,怕被太子的人找到这里,只能祈求那位霍大人能早点回到值房,发现躲在这里的成帝。 他戴上宽大的侍卫檐帽,随着人群溜出了宫门,正准备雇辆马车赶往城南时,却突然有一辆马车停在了他面前。 马车里传来熟悉的信号,肖淮皱起眉,犹豫了会儿,撩袍走了上去,车里只有豫王一人,正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问:“皇兄是不是交给了你什么东西?” 肖淮显得有些为难,低头回道:“没有。” 豫王笑了起来:“你拼死把他救出来,然后就这么把他留在宫里走了?” 见肖淮依旧不答,他倾身过去,眯着眼道:“不管他给了你什么,最好把它交给我,要记得,你究竟是谁的人?又是谁派你今天去救皇兄的。” 肖淮深吸口气,眸间露出坚定之色道:“对不起,王爷,陛下让我一定要把它交给三皇子。” 豫王脸色一冷,叹息了声道:“看来,不管我对你多好,养不熟还是养不熟。” 肖淮面上露出似愧疚,可还是准备掀帘下车,这时又听豫王冷冷道:“你以为本王真的不知道,那次背着本王去通知皇侄说岚儿在我府里的,其实就是你。” 肖淮握着车帘的手指一紧,全身都露出防备姿态,可脚边突然传来“叮”的一声响,他低头去看,发现竟是他送给安岚的木头匕首。 他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