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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费心只为自己做嫁衣,这一点他始终没想通,只能派人叮嘱安插在豫王府的眼线,随时留意他的异动。 到了第二日清晨,便是李儋元要入宫的日子。皇后和太后薨逝后,后宫的事务暂时由位次最高的沈贵妃来管,这次他便以母妃太过cao劳以致身体欠安为由,要入宫陪伴沈妃。 天刚蒙蒙亮,安岚也陪着他起了个大早,她嫁进王府后落得清闲,除了每日拉着李儋元陪她读书,府里也并没有太多事让她cao心,李儋元心疼她总陪着自己早起,便让她每日睡得晚一些再起来。 所以她已经许久没在卯时三刻醒来了,整个人还有些恍惚,眯着眼浑浑噩噩地给李儋元穿进宫的冠服。李儋元见她像只犯困的懒猫,低头在她鼻头亲了口道:“起不来就再去睡会儿,这些伺候人的事,让他们去做就行了。” 安岚以为他嫌弃自己手笨,立即瞪大了眼珠显示自己可精神着呢,小嘴微撅着道:“我想多陪陪你,这次入宫这么重要,所有行装必须我亲自为你穿戴才放心。” 李儋元明白她的用心,握住她的手笑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安岚认真地替他戴好紫珠冠帽,退后一步,用赞赏的语气道:“我家夫君,真是俊美无双。” 李儋元被她哄得十分开心,可想到即将到来的离别,笑容又淡下来道:“岚儿,等我回来,放心,会很快。” 安岚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不舍,可李儋元往外走时,她突然转身抱住他的腰,颤声道:“阿元哥哥,无论成还是败,你一定要活着。” 李儋元身子微颤,按住她的手柔声道:“放心,没让你当上皇后之前,我不会死。” 第111章 徐远当率领戍卫军以救驾的名义硬闯进南城门时, 李儋元正在延禧殿陪成帝喝茶。 皇后和太后的死, 让成帝突然开始感念起亲情的重要,见李儋元进了宫,便拉着他回忆起曾经小时候那些事。可说来说去, 也只能想起他六岁之前的故事,后来李儋元就开始生病, 而他也因为群臣的劝谏远离了沈妃的宫殿, 从此父子疏离, 直到李儋元离了宫, 一隔便是十余年的光阴。 成帝说着说着也觉得愧疚, 按着他的手道:“阿元, 父皇实在欠你太多。可谁要你生在天家,我也想像个普通的父亲, 寸步不离地守着你长大,让你得到最好的宠爱和照顾。可我要想的事太多, 后宫、朝野……全都需要平衡。这个皇位, 是权力,也是掣肘,我们顶着这个姓氏, 注定有太多事想做而不能做, 帝王之家,根本容不下至情, 朕从太子时就是这么踏着兄弟的尸体走上来, 太喜爱你的母亲, 反而给你们招来了灾祸。有时候朕也会觉得累,可想到大越的子民,又觉得不能松懈。阿元啊,世人总觉得,能站在宫城顶上的人,便能随心所欲、骄奢yin逸,可我们有太多责任在肩,江山在我们手上,就要给他们一个太平盛世,而不是让他们颠沛流离,遭受战乱和灾祸。” 李儋元听得认真,心中充满敬意,倾身替成帝换了杯热茶道:“儿臣向来都觉得骄傲,因为无论在哪儿,都能听见百姓称赞,说父皇是一位好皇帝。” 成帝道:“我算不上什么好皇帝,只求往后能让史官记下无功无过的一笔,莫被当成令大越蒙羞的昏君就好。只是不知道在我走后,大越究竟是会变的更好,还是更坏。” 李儋元连忙俯首道:“父皇是真龙天子,必然会得上天眷顾,长命百岁。” 成帝笑着摇头:“你我父子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好听的虚辞吗?是人就有大限,不知为何,我最近总有种预感,需要快些把重要的政事做完,不然会来不及……” 李儋元听得喉中哽咽,抓住他的手道:“父皇正值壮年,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成帝叹息着捏紧他的手:“你呀,就是这么孩子气。其实父皇不怕这个,怕的是我走后,几个孩子会骨rou相残,弄得京城大乱,百姓再无宁日……”他说着说着,竟也哑了声没法继续下去,李儋元看着他,眸间一片晶亮:“父皇,大越会变的更好。” 这像是一种承诺,更像是一种誓约,成帝看着这个一向懂事的孩子,眼眶竟有些发湿,正要再说什么,突然看侍卫长冲进来惊慌地喊道:“陛下,京卫指挥使带兵闯进内城,现正在义连巷与宋都统率领的内军营卫对峙,他说宫里有人谋反,要进宫救驾。” “徐远的胆子也太大了!”成帝盛怒之下竟将桌案都掀翻,然后又问道:“快给我去右相府,看徐绍还在不在那里!还有东宫,给我去东宫,把太子给绑来!” 侍卫长得了圣谕连忙跑出去安排,李儋元却沉着脸道:“徐远竟然敢进城逼宫,必定是做了十足的打算,皇兄只怕早就不在东宫了。” 成帝气得手指都在抖,冷笑道:“好啊,我看在他母亲的份上留着他太子之位,想不到他连这几年都等不及,非得逼得我退位才甘心。” 他想了想,又深吸口气道:“让刘全摆驾,朕要出去,亲自带着内军剿灭叛匪,也省得耽搁久了,让城中百姓更受牵连。” 李儋元对着他撩袍跪下,“现在宫外形势危及,父皇一定不能现身,若是途中除了差错,不光是皇城,整个大越都会岌岌可危。儿臣斗胆,请父皇信任儿臣,将调动皇城内所有营卫兵符的交给儿臣,再写一道圣旨,由我替父皇出面去平息这场叛乱。” 成帝盯着他许久,似是在思索该不该赌下去,想到方才的对谈,和李儋元眼里的热诚,终是吐出口气道:“好,朕就将兵符交给你,亥时之前,必须擒获徐远!” 李儋元以头磕地,然后高举双手接过兵符,目光坚定道:“儿臣定不辱命。” 当目送三子离开后,成帝坐在榻上揉着额角,然后站起吩咐侍卫加强宫外的防守,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叛贼进了宫门。这时,刚才跑出去的侍卫长又转回来,跪地禀报道:“陛下,太子他……” 成帝负着手苦笑:“他跑了是吧。” “不是,他绑住自己,在殿外轻罪!” 成帝倏地转头,然后定了定心神,走到龙椅上坐下,手扶着旁边的龙首,沉声道:“把他带进来。” 另一边,李儋元由两名侍卫加上蒋公公保护着,坐马车到了城南的义连巷。因这条巷道是进入主城的关键,宋都统一听见徐远入城的消息,便带兵守住了巷口,两路大军就在两端对峙,手中火把照亮了天际,而周围的坊舍都紧闭门户,居住在此的百姓们彻夜难眠地乞求,千万不要被战火波及。 宋都统并不想在皇城内开战,因为势必会造成城中大乱,两军伤亡无数。可徐远十分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