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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 韩慧生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可惜他和开源无缘。 因为，连枝记得放完这个小假以后，开源就要倒闭了。 * 吃完晚饭回房，连枝又想坐下来画画，谁知刚走到桌边，便被啸之拦住了。 “方才饭桌上，怎么心不在焉的？”啸之温声道。 这也被他看出来了…… 连枝眨了眨眼，沉吟片刻，问道：“啸之，若有一日，你不能在开源教书了，你……会难过吗？” 啸之愣住了：“不能在开源教书？……为何？” “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连枝讪笑着坐下，摊开画纸继续画画。 啸之疑惑地盯了她半响，摇摇头转身去书房：“学校给我的工作还没做完，我先去书房了。” “嗯——想吃什么？待会儿我做。” 啸之终于笑了：“舍得放下笔了？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连枝红着脸，低头画画不语。 学生虽然放小假了，可是教师还有许多工作要处理，特别是啸之已经升了主任，所以最近几日他仍然要去开源，晚上回来还得接着做。 啸之说连枝太拼，其实他更拼，一工作起来比谁都认真，还是任劳任怨，毫无怨言的那种。 “唉，啸之对开源的感情最深，可惜……终究要有散的一天。”连枝喃喃自语。 她抬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琢磨着待会儿做点什么好吃的给他。 * 连枝在家里画了几天的漫画，确实也觉得有些累了，这日带了画本子和笔，走进开源中学，想画一画德馨苑的花。 谁知刚刚跨进校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喧哗。连枝蹙着眉走进去，便见好几个眼熟的先生站在办公楼大堂里，正长吁短叹。 “这……这是真的吗？” “荒谬！太荒谬了！开源是淄阳的第一所中学，还是孙文先生亲笔题的名，怎能如此！” “若果真如此，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好一点的，调到新学校去，不然……便喝西北风去吧。” 先生们个个愁眉紧锁，抽着烟，叹着气。 连枝隐隐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上辈子也是这时候，教育部决定关掉开源，将所有教育资源集中到城东新开的一所中学去，但通知应该还没有正式下达，他们只是听到了一点风声。 果然……这一天还是来了。 开源原本是当地的名校，也是淄阳第一所实行男女同校制的中学。谁知今年年初，淄阳城东新办了一所“兴华”中学。起初两校还能一同发展，但由于时局紧张，上面拨给淄阳的教育资金越来越少，两校再难并立，必须做一个选择。 由于兴华的教学设施样样都是最先进的，又有德高望重的教育部部长坐镇，开源便自然而然的被淘汰了。 现在通知还没正式下来，但关掉开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连枝正想着，忽见楼上走下来一个人，穿一件浅蓝长袍，身材颀长，慢慢踱着步，只看背影便觉得风度翩翩。 连枝呆了呆，小声道：“啸之。” ☆、第二十一章 啸之手里拿了一沓东西，声音有些疲惫：“诸位稍安勿躁，最后的通知还没有下来。” 先生们纷纷叹气。 “韩先生，你有什么主意吗？”教英文的谢思礼倚在办公桌前，慢慢地抽着烟。 啸之摇头，缓声道：“若当真如此，大家只能早做打算。但是，在开源一日，便尽一日的心，这一点，我想诸位都明白。如今开源事务繁多，与其在此忧愁，不如多为学校做一点实事。” 他这番话说得直白，但也是实打实的真心话。先生们听了，倒是稍微平静了下来。 祝康华带头回了办公室：“韩先生说得对，我们也不要自乱阵脚，该干嘛干嘛先吧。” 人陆陆续续散了，啸之站在原地，沉吟片刻，蹙着眉走回去。 连枝远远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摩挲着手里的画本子，画画的兴致也没了，干脆转身回家。 出校门时碰上沈菁，她今天穿了件桃红色玫瑰纹的倒大袖，下半身是淡黄裙子，乌发梳成两根大辫子，垂在胸前，整个人漂亮又灵气。 连枝犹豫片刻，主动向她打招呼：“沈同学？” 沈菁闻言转身看了一眼，登时笑了：“是你啊，我没认出来。” 连枝穿着月白袄子，雪青色蝶纹小马甲，孔雀蓝的百褶裙，乌黑柔软的头发用簪子松松地绾了个髻，端庄秀雅，是一副已婚打扮。 沈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上次见还是孟同学，这回得叫你一声韩师母了。” 连枝笑容一滞，摸不清她是什么意思——不知沈菁此时是否已经钟情于啸之了？可是之前和她同班时没发现过这种迹象啊，复学后连枝去了李子空的班，就再没见过沈菁，没想到今天碰见了。 连枝转念想想，又觉得挺没劲的，这么一叫，倒像是自己有意炫耀似的。上回她退了学，沈菁特地到孟家来解释没赴约的缘由，那时她们之间气氛还没这么奇怪。 沈菁又走到她面前，笑叹：“你和韩先生成亲的事我是后来才听说的，当时没能去祝贺你们，着实可惜。” 连枝摇摇头：“这有什么……” “原来你和韩先生早就定了亲，也没听你提过呀。” 连枝抬眼，斟酌片刻，才哂笑道：“……我以为不是什么要紧事，没必要提。” 话音刚落，便见沈菁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连枝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背后发凉。 未等她反应，沈菁又自顾自地说：“韩先生一表人才，脾气又好，是出了名的绅士，年纪也和我们差不了几岁——师母真是好福气。” “……你还是叫我连枝吧。” 沈菁咧嘴一笑，拍拍连枝的肩膀：“哈哈，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人，难道如今做了师母，就和我们这些从前的同学疏远了不成——我逗你玩儿呢。” 连枝被她搞得昏头转向。沈菁又与她说了两句闲话，便告别进了学校：“我还有事，先走了，师母再见！” 连枝无奈地叹了口气：“再见。” * 被沈菁拉着胡扯了一通，差点把想正事给忘了。 连枝摸了摸画本子，继续原来的计划。她先是到菜市里买了些菜，回家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啸之今天忙，估计不回来吃午饭了，大哥二哥那边更不用说。连枝便去请韩方氏出来，婆媳俩一起把饭吃了。 吃完午饭，连枝回到房里，打开画本子，仔仔细细地画了起来。 啸之筋疲力尽的回到家时，便见她伏案作画，头恨不得贴到桌子上，眼睛瞪得好像要掉出来。 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