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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了一子。 “是许小姐的猫,”叶负雪说,“她住校不方便养,就寄放在我这里。” 白先生“哦”了一声,转向许艾:“女孩子都喜欢这些小猫小狗的。” “……那我看负雪也挺喜欢的,可比我喜欢多了,”许艾说,“他还要把它抱膝盖上,亲手剥虾给它吃呢。” 白先生愣了一愣,然后“哈哈”大笑,笑得对面的叶负雪脸都红了。 笑完之后,白先生又朝许艾望了一眼,眼神比在便利店遇到时,要客气得多。 刚刚得知他认识mama的时候,许艾虽然吃惊,倒是很快就用“老朋友”来解释了。但她不明白的是,既然自己和mama长得这么像,那他在便利店的时候,难道就没认出她? 所以刚才那番“和你mama真像”的话,只是随口说给叶负雪听的? 许艾想了想,没想明白,倒是更困了。但她还是拍拍脸,打起精神旁观。 ——学点本事,争取来日反杀叶负雪。 师徒二人下了一下午,又下了一晚上,输赢对半;晚上八点过半的时候,才终于收了棋盘。许艾这一天也什么事都没干,尽坐着看他们下棋了。 然后叶负雪说了“打扰”,白先生道了“早睡”,许艾便和叶负雪一起出去了。 花园里没点路灯,毕竟主人家也用不着。许艾刚要掏出手机照路,叶负雪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三两下折成一个巴掌大的小灯笼,然后朝着它吹口气——灯亮了,正好够照见面前一步远的地方。 “你拿着吧。”叶负雪把灯笼递给许艾。 那灯笼虽然只是信手一折,但十分可爱。许艾喜滋滋地接过来,好像手上托了一轮小月亮。两人便踩着这片小月光朝前走去。 “这是师父教我的第一个把戏,”叶负雪说,“只是我看不见灯亮,他便抓着我的手,让我摸摸灯罩——是暖的。” “很多东西都不止一种存在形式,即使眼睛看不见它,也能通过别的方式去感知”——白先生是这么说的。 “那……你师父对你严格吗?”许艾问。 叶负雪停顿了一下,然后笑笑,往前走,不说话——看来是很严格了。 “其实还好,”叶负雪说,“师父只是要求比较高,但不会不近人情。” 他走了几步又加了一句:“不过要是弄脏他衣服的话,他可是要发脾气的。” 许艾险些就要脱口而出“我之前差一点把豆浆泼他身上”——还好吸了一口气,忍住了。 她突然看到前方有微微的光亮传来,从荷塘的方向。这并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她没有害怕,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顺口说了句“那边在发光”。 话音刚落的瞬间,她恍惚觉得耳边响起一声“碗碗”。 ——“碗碗”。 声音极轻,轻得好像随风飘来的蛛丝,在她耳垂上轻轻擦过,又被风吹着朝前飘走了。 许艾不由得停下步子。 声音也是从荷塘的方向传来的。那里正浮动着隐隐的绿光,好像有一群发光的小鱼在水下游动。 “你不在的这几天,又有‘新朋友’来了。”叶负雪说,似乎是在解释“发光”的事。 许艾想起暑假时做过的那个梦。她还是儿时模样,mama一只手就能抱起她。她看到一朵荷花开在荷塘里,拍手说要;于是mama便把她放下,一步一步走入水里。 走入水里,然后她的身影被荷叶遮蔽,看不见了。 醒来之后,在梦中有荷花盛开的地方,“小朋友”们打捞上了失踪多时的铅笔。 “之前那支铅笔的事,你查清楚没有?”许艾想起来就问了。 除了许艾没人见过的铅笔,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家里的荷塘;当时叶负雪一连说了三个“不可能”,最后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叶负雪摇了摇头:“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后来也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我就不管它了。” “……你心可真大。” “反正对方如果要做什么,肯定还会再次出手,”叶负雪说,“我不急——他才应该着急。” 许艾想了想,这话倒是也有道理——至少能显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从气势上迷惑对方。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岔路口:右拐是东厢,笔直是荷塘,荷塘旁边是叶负雪住的北屋。 也许是因为两人离荷塘越来越近的关系,水里那些光球游动得更快了些,像一群拖着裙摆摇曳的水母。 “这塘里沉着的这些,都是……经过你手的?”许艾问。 “大部分是。”叶负雪说。 就是说,也有部分不是的? 许艾就想过去看看,然而她才朝荷塘迈出一步,旁边的人拉住了她。 “夜深了,回去睡觉吧,”叶负雪说,“天亮了也能看。” “天亮了我就要回去了,”许艾说,“明天就放完假了。” 叶负雪愣了愣,下了一天的棋,他大概是把这事给忘了。 “……不能再多住两日?”叶负雪说,“这次一直有事,也没能好好招待你……” 脚边的草丛里适时地响起一声“喵~”,50大概是看见小灯笼的光亮,追着光跑来了。 许艾一把抱起它,揉揉脑袋,又对着叶负雪说:“后天就要上课了,明天一定得回去。反正……我下次还会来看50……你就备好桂花糕吧。” 叶负雪扬起唇角笑了。 “好啊,”他说,“桂花糕,还有桂花茶、桂花酒——我让厨房通通备着,等你来。” “……桂花酒这么快就能好?” “我让它快它就得快,”叶负雪说着一顿,“不对,是你让它快,它就得快。” 于是许艾“嘿嘿”笑笑,抱着50,与叶负雪道了别,就跑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要说失望,还是有那么点的。不过仔细想想,也许是来之前抱着希望的自己,看起来比较傻。 许艾躺在床上,50团在床尾。她就望着灯罩在天花板上打出的光弧,稍微回想了一下假期里做的事。 ——一共也没做多少事,半分钟就想完了,多出来的时间还能重复想好几次。 所以有点失望,失望之后,觉得自己更傻了。 亏她原本还期待了……没什么。 一个毫无收获的假期,许艾想。唯一值得回去后吹嘘的,恐怕是撸了猫。 于是她掏出手机来,对着睡成一团毛球的50“咔嚓”“咔嚓”拍了好久。 这一夜,她的梦境十分模糊,只听见有人一直叫着“碗碗”;但谁的声音,从哪儿来的,叫她干嘛……这些问题通通不知。 甚至听不出声音是男是女。 甚至醒来之后,她连“碗碗”都不记得了。 秋天早晨的日光已经晒不进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