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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香炉。 一路行来,地方官员送给他不少美婢,他从不推辞。 或许,送给北宫逸的手下是件不错的事情,可惜他这个三弟,是个不近女色的。 琉璃城满街灯光辉煌一片,夜半时分,月明星稀,夜露深寒。 “赢了!我们赢了!”花闭月耳畔依然仿佛能听见这般振臂高呼的声音此起彼伏。 “花……大人,你果然是深藏不漏啊!” 眼前依然闪过北宫逸很是兴奋的表情,他拉住她大声笑道:“这些日子我很无聊,我与你切磋武艺如何?” 然而,她知道自己施展玄力过度,玄力透支,内力也透支。 她只是淡淡笑着点头,眉眼疏朗,仿佛对整个人世都看淡了一般,眉宇间带着淡淡慵懒的倦意。 她的面色很是苍白,额上全是密密的汗水,微微颔首,忽然间身子摇摇欲坠,全身上下,根本没有半丝力气,双脚软得撑不起整个身体,昏昏沉沉中望见北宫逸满是关切的神情。 若是玉流觞在此或许很快就能恢复,可是……如今她只能慢慢地休养。 她真的已经太冷,太累! 清眸倦眼,红尘纷争,空气中的血腥,似是让她想起前世无数的战争,她已厌倦了争斗!心头却偏偏有一团暗火,对北宫啸的痛恨与厌恶,想起他前世害惨了自己与北宫逸,想到他居然设计让十万蛮夷来袭,心中的怒火因憋闷而越烧越旺。 北宫逸俯身看去,只见她面容惨淡如雪,仍在兀自支撑身体,苍白美丽的容颜蒙上了一层绯红,汗水从额头缓缓滴落,整个面容透着病态的憔悴。 他忙以手覆在她额头上,只觉得一片火烫,心中不由一紧。 连忙用大氅裹住她的身体,连忙把她带到自己修养的地方。 连忙大声呼唤,请来军中最好的大夫。 听闻大夫说并无大碍时,他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一轮明月放出如金似银的光华,随即隐没在重重白色云絮中。 当侍婢把熬好的药送来后,北宫逸随即取过药碗,用小汤匙细细舀起,轻轻地吹了吹,感觉已不再烫时,用汤匙微微撬开少女的齿缝,小心翼翼的把药送入口中,然而,花闭月无意识地呛咳起来,顿时把药汁又吐了出来。 北宫逸剑眉一皱,没想到伺候病人居然这么麻烦。 他挠了挠头,初次觉着自己笨手笨脚,除了打仗之外,一无是处。 忽然,床上的女子动了动,有意无意间,她玉颈下衣衫滑落下来,露出胸膛前一大片滑腻雪白的美丽肌肤,北宫逸不由抽了口冷气,感觉鼻腔泛起一阵热意,暗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曾经解开过她的衣衫,彼时虽然把她误会为男子,看到她酥胸微露的模样,却没有生出任何遐想。 为何现在看到那么一片不起眼的肌肤,就忍不住遐想纷飞? 是了,一定是最近喝了太多桑葚酒的缘故。 这酒喝多了果然没有好处!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那美丽肌肤,清俊的容颜浮现一层淡而可疑的微红,他摸了摸鼻子,眯起眸子思索片刻,随即将药汁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皱着眉头将她的上身扶起,随即俯下身来,正准备以口渡之…… 面前,眼前少女睫毛轻颤,缓缓睁开水雾氤氲的眸子。 瞧见眼前情形,她惊呼了一声:“呀!” 北宫逸立刻惊吓得跳起身子,一口药汁不慎吞入腹内,也不知这药汁里究竟掺了多少黄连,苦得蹙着眉道:“我……我没有趁人之危……我只是在喂药……” 少女眨了眨眸子,双目朦胧地看他一眼。 看着她病恹恹的惨淡容色,北宫逸把药碗送上前去,她接过药碗,略一踌躇,便一言不发地喝入口中,眉头也未蹙起。 随着她仰起头颅,美丽的秀发倾泻如水,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把药碗递送到北宫逸面前,慢慢蜷缩到床榻一角,缓缓阖上眼。 他端着碗怔了半晌,发现少女呼吸沉沉,睡了过去,遂藉着淡淡烛光,静静地凝视着花闭月沉睡的面容。 少女面色惨白,美丽的黛眉与上挑的眼角都带上了一丝颓然。 他目光怔怔,只是望着少女的容颜失神,仅仅一个十五岁的女子而已,居然成为钦差巡抚,居然可以玄剑双修,居然还要承受无数的流言蜚语。 可见成为天命女子究竟有多么幸苦?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轻轻放下药碗,伸手试着抚平少女紧蹙的眉头,感觉到床榻之上,少女已被厚被紧紧裹住全身,仍在不断发抖,他已顾不得许多,施展内力,替她治病……折腾了很久之后,他也感到倦意上涌,偏偏懒得回房,干脆趴在她身侧睡着。 夜色沉沉,月光如水。 当花闭月感到神志不清时,感觉到有人替他慢慢擦拭身体,拭去她体内的火热,总感觉到一股暖流自背后传入身体,她隐隐约约明白那是北宫逸以内力助她复原,那双手是那般有力,是那般的温暖,爽朗而毫不掩饰地爱护着她,丝毫不曾顾忌男女授受不亲。 然而,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并没有躺在自己的府邸。 这些日子,她时睡时醒。 有时候,她看到北宫逸披着衣衫趴在她身侧酣然入睡。 有时候,她在朦朦胧胧中看到北宫逸指挥着众将士们,一会儿把她屋内的残荷听雨图拿过来挂在墙上面,一会儿把她的翠竹藤椅搬来,一会儿又把她屋中的盆景弄来,一会儿把她的家具摆设搬来,一会儿叫人搬到东,一会儿令人搬到西。他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指指点点,嫌众人粗手粗脚,莫要吵着自己。 没想到北宫逸居然擅自给她搬了家,花闭月有些哭笑不得。 北宫逸为她选的房间在宫殿水榭旁的恋花居。房门一开,便见一处宽大空荡的屋子,室内陈设并不华丽,简洁异常,却并不觉简陋,里面却摆满了刀枪剑戟,每处角落都一尘不染。 整个屋子用两幅绣屏隔出前后大门,转过绣屏,里面的屋子才是花闭月休息的内室。 花闭月静养十天之后,身体已渐渐好转起来。 而北宫逸不知从哪里弄来四个美貌侍婢伺候她的起居,偶尔会亲自过来嘘寒问暖,花闭月披着外衫在庭院内漫步,那四个侍婢并不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常常在她面前抛媚眼,让她很是不喜。 于是,用各种理由打发她们去外面做事情。 此刻,她在亭中走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林熙寒的大氅还未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