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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两鬓不知何时开始露着几丝霜白,眼角深深的皱纹因为生气而紧皱在一起。 目光扫到他身边的公文包和他穿着的一身正装,便知道他过来是公事,不知道为什么打听到这里来了。 柳南烟鼻尖莫名泛酸,但不是为他,她快速移开视线,“来就来了,你别生气,我去给你做碗炸酱面,北方人爱吃面,挺好吃的,你也尝尝。” - 方北藤进了单元门,走了楼梯没坐电梯。 路过二楼的时候正好202的住户推开门出来丢垃圾,方北藤微微对着他颔首,抬脚迈上楼梯。 三楼比二楼光线好点,他掏出钥匙打开门,门朝外推开的瞬间,房间里的空气对流,一阵微风拂面而来。 方北藤关上门,那阵风便停了下来。 他早上离开前忘记关窗了,放在茶几上的纸被风吹乱飘了满地。 方北藤换了拖鞋,解开了衬衣最上端的领口,卷起袖子到手臂,蹲下身把图纸一张一张捡起来放在桌上。 裤兜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动响起。 方北藤掏出手机扫了眼屏幕,他目光一闪,没有犹豫,接起来。 “爷爷。” 第8章 太阳西垂,慢慢与地平线重合,天空被蒙上一层橘黄色的面纱,云彩被染红,红霞出现不到两分钟,天色渐渐灰暗了下来。 男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耳朵里的东西被他抠出来扔在茶几上,他微微弯下腰,双手搭在膝盖上垂下头盯着脚下纯白色的地板。 手中的手机已经挂掉很久,黑屏待机在手中。 周围像被抽了空气,变成真空,他的周围万籁俱寂,没有任何声响。 他的大脑也失去了思考。 墙上的钟表一点一点在走动,客厅没有来得及开灯,黑暗里显出一个落寞冷傲的身影。 就这样在沙发上一动没动坐了一个多小时。 如果不是因为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黑暗中亮起的光源刺眼,方北藤微微眯眼,没有看屏幕,大拇指在屏幕上右滑。 手机放在耳边,过了两秒,他发现电话里没有一点声响。 方北藤一愣,想起了什么,对着电话说:“稍等。”许久没说话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很沉。 像磨砂触碰刮过。 方北藤看向茶几,刚伸出手发现眼前一片黑暗。 方北藤用力眨了眨双眼,几秒后渐渐适应,接着窗外仅有的月光,他摸向茶几,手在桌面左右划了好几下,才摸到。 方北藤把助听器捏在手中,摸了摸正反,动作流畅地塞进耳朵,打开开关。 垂眸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是白敬。 他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垂着头,心中像被塞了把棉花,堵的喘不上气。 他问:“什么事?” “你在家?”白敬问。 “嗯。” “我妹非要闹着见你,你没什么事吧?出来玩,我们在‘夜色’。”那边白敬嫌身边人放着音乐有点吵,他就吼着他们让先把音乐关了。 方北藤搭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抓着裤子边缘的布料,心中不耐,拒绝道:“不去。” 白敬不依,哼哼唧唧地说:“你又没什么事,每天在实验室泡着,在家待着又会乱想,出来放松一下吧。” 方北藤沉默。 他心中烦闷,一个字都不愿多讲。 白敬还在那头絮絮叨叨的缠着。 男人的情绪因为白敬说不完的话触及爆发,就像风暴雨前,海上总变得格外平静,一旦爆发,不可收拾。 “不去,滚!”他怒吼一声,将手机摔在地上。 发出脆响的声音,屏幕大约是碎了。 男人沉默的坐着,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 “你王阿姨有些日子没见你了,经常念叨你,你有空就回家一趟看看你弟弟和她。” “她是你老婆,与我何干?我妈只有一个,但是被你害死了,她算什么东西?”柳南烟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就浑身竖起了刺,像个刺猬。 柳父听到她难听的话语,脸上出现了破裂,他愠怒道:“不是你王阿姨,你能有今天?你生病的时候是她没日没夜的在医院里照顾你两个多月!你指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她对你哪儿点不好了?你记仇记到今天,有气你朝我发!” 柳南烟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语气冰冷:“如果不是她!我妈也不会被你气死!你以为我不想恨你?你以为我不回家因为什么,因为你现在的老婆?我指甲是怎么被你砸断的你忘记了?” 柳父被噎的说不出话,过了几秒,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妥协:“我最疼的还是你。” 柳南烟并不领情,她生气的别过脸不看他,说道:“但我现在知道你准备要卖女儿了。” “你妈去世的时候老刘没少帮我们家。” “那不也不是你卖女儿的理由!” “我只是想让你见见,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是我的女儿,我的心头rou。”柳父说话时抬手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我没你想得那么狠心。” 柳南烟险些失控,她身体跌回在沙发上,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弯下腰捂起脸,语气闷沉沉的说:“这个人情我会还,你别说了,把你现在的妻儿照顾好就行,我是死是活,你都不用管。” “南烟!”柳父怒道。 “吃饭吧。”她整理好心情,站起来,走进了厨房。 柳南烟在厨房里用袖口擦掉眼角上要掉不掉的眼泪,端着饭走了出去。 把做好的炸酱面放在茶几上,筷子递过去,“新学的,可能不正宗,尝尝。”柳父的手抖着接过筷子,柳南烟找来一个小板凳坐在他对面。 柳南烟拿着筷子拌了拌碗里的面,送进嘴里,麻木的咀嚼,味蕾失去味觉。 柳父吃了几口便没有再吃,他放下筷子,看向正在吃饭的柳南烟,过了半响,问她:“手好利索了没有?” 柳南烟拿着筷子的手动作一顿,之后恢复动作,答:“好多了。” 父女两人又陷入沉默。 柳南烟面全塞进了嘴里,嚼完,她打开买来的饮料喝了一大口,用纸巾抹了下嘴巴,扔进垃圾桶里,才说:“我明天早上请个假,然后送你去高铁站。” 柳父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认得路,你好好学习,安心上课,不要给我丢脸。” 柳南烟安静了几秒,也不再勉强,说:“那我明天给你叫车送你过去。” 柳父刚要拒绝,就见柳南烟啪的把筷子放在桌上,“公交转车太麻烦而且人多不方便,叫车很快就到了,别省钱。” 她怕他拒绝,又说,“省的钱也不是给自己省,最后还不是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