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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弋抬眼在房中寻找。 靠墙角的床榻上被褥摆放整齐,房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平和,但这股浓烈的腐臭味却越来越浓,雪弋抽出一条方巾紧紧捂住口鼻,又往里走了走,偏头看方才被房门堵住的那半边。 这一看,可不得了。 被房门堵住的是一张木桌,木桌上的茶具散落一地,有的被打碎,地上有几堆散落的黑色污浊,而桌旁的凳子上,坐着一个身着蓝色粗布衫的人,看背影却是骨瘦嶙峋的一个人,衣服都领不起来,他趴在桌子上,倒像是在睡觉。 雪弋认得这身衣裳,风家那个人来到苏府的那一天,苏璃让她替他找几身下人的衣裳穿,这就是其中的一套,她亲自拿回来的,亲自交给那个风家人,不觉好奇,心底虽有一丝丝的不安,好奇却将之强行压下。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那人却毫无动静,雪弋就推了他一把,谁知那人竟是一阵痉挛,身体猛烈的抽搐,突然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满是腐rou血淋淋的脸,直直瞪着雪弋。 雪弋霎时僵住,仿佛时间静止,只是手里方巾跌落在地,那身着蓝色粗布衫的人身体翻了过来,又朝椅外翻了过去,倒在地上又是一阵痉挛,但那张脸,找了魔一般,直直朝着雪弋的方向,血淋淋的一堆腐rou之有两个空旷且可怖的黑洞,直直盯着雪弋。 这人是已经死了,从他身上的腐rou来看就知道,手部都已经是血rou模糊,露出了白骨,只是不知道为何身体竟然还会痉挛抽搐,雪弋说到底也只是个十四的女孩儿,虽是见过生死,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狰狞可怖的尸体。 她直勾勾看着地上那具痉挛的尸体,一动不动,突然双眼一翻,直直朝后摔倒,晕了过去,连一声惊叫都吓到没有发出来。 而地上的尸体,慢慢的,停止了抽搐,以一个十分狰狞的姿态,终结了他在这个世间的最后一个动作。 看到红鸢的尸体后,苏璃心底沉重许多,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尸体,之前还曾见她活生生站在身边,说话,动作,而现在却就以这样一个姿势凝固在这床榻上,化作没有呼吸冰凉一片的尸体。 心底的沉重竟大半不是因为红鸢死了而因此失去了一个可能获得的线索,而是突然觉得人命如此单薄,想要感慨却不知道如何感慨,也就作罢。 小猫看苏璃冷静下来,是又跳到苏璃肩头趴下,毛茸茸的尾巴摆来摆去,紫色双眸一眨一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苏璃却突然起身,朝这间房间的另一扇门处走去,被红鸢这么一吓,缓过来之后,她猜到这多半是魏旬所为,许是红鸢害怕自己暗下毒手而寻找魏旬求庇护,这段时间一直生活在此处,所以这里才如此干净,而魏旬,今日怕不是专门为了引自己来此处。 将自己引入迷宫,他来到地下一层,将红鸢勒杀,不知道又去向了何处。 也或许是魏旬在此处居住已久,研究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他为了保密一些事情将红鸢杀害,而今日专门将尸身搬运到此处来给她看。 既然魏旬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她在此处,那苏璃也只能继续走下去,如果后退,不知道上面又有什么陷阱在等着自己,她轻轻推开门,果不其然,又是和地上那一层一样的格局布置,只是却要干净明亮许多,每个房间都有烛火照明。 小猫此刻却安静许多,只是偶尔为她指一下放下,多数时间趴在苏璃肩头一动不动。 一人一猫渐渐远去,只剩下红鸢僵直的尸体摆在床上,双眼空洞而绝望,无神的瞳仁之中,似乎浅浅映出了一个人微笑的脸庞。 此刻的皇宫之中,本该就寝的八公主慕湘却坐在床上,房内只有淡淡罩着的灯烛暗火,她偏头静静听了听门外动静,然后轻轻下床,走到床榻另一侧,在床脚靠墙那边的地板上轻轻敲了敲,石板微微松动,向上凸出了一些。 慕湘将石板小心翼翼取出放在一旁,石板底部却是一个凹下去的格子,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白瓷坛子,慕湘看着坛子微微怔了怔神,却没有将之取出,而是起身去床褥下面拿了一个银质长钩,然后回到暗格处蹲下身。 她用长钩勾住竹编小盖上的孔,轻轻打开了这白瓷坛子,里面慢慢探出五六个紫色的小小脑袋,正是之前慕淮送给慕湘的一坛子曼紫小蛇。 五六只曼紫头探出坛子,四处张望,吐着蛇信,而慕湘却看着这几条小蛇微微一笑,轻轻抖了抖袖子,袖口也钻出一个脑袋,也是一条曼紫,约莫是之前爬在苏璃身上后被慕湘收服的那一条。 袖中的曼紫瞧见坛中的曼紫,顿时蛇信吐得欢快了些,坛中那几只曼紫见到慕湘袖中的小蛇,也是扭动的越发欢快,正如慕湘所料它们原是一起的。嘴角不由得牵起一丝笑意,那这样一来,这几条曼紫蛇,很快就会变作她的囊中之物。 想到此处,慕湘又是笑了笑,起身走到桌旁,拿了一碟早就命人备好摆在此处的rou片,她拿着银钩,一片一片勾起来探到坛子上空,将每条蛇都喂得饱饱的,这才又盖上了盖子,将石块搬过来用力一压,这块暗格便恢复如初。 而起身打算回到床上之时,慕湘一怔,床上赫然大大咧咧坐着一个人。 此人身着紫色长袍,黑发披散,手握一柄折扇一直摇仿佛热坏了一样,就是此时此刻,他的脸上也依旧挂着那招牌一样的微笑。 慕湘看着他,微微惊讶一阵过后,恢复了神色,冷冰冰道:“你又来做甚么?” 慕淮笑眯眯的合住扇子,看着慕湘轻轻道:“本该是睡觉的时间,却偏生睡不着,想到湘儿今晚也睡不着,就来找你一起拉拉家常。” 慕湘翻了个白眼,直直走过去就扯他的袖子:“拉个锤子的家常,我要睡觉了,你赶紧回去,小心我明日去父皇那边告你的状,说你深夜擅闯宫门,还来打扰我。” 慕淮却反手抓住她的手,慕湘皱起眉头,甩了甩手,却没甩掉,她抬眼看慕淮:“你放开我!” 慕淮依旧是笑眯眯的:“我记得你小时候还经常要我抱你,现在怎么的连碰都不让四哥碰了?”他脸上笑意常在,眼中却是平淡无奇,可此刻不仅脸上是笑意,就连双眸之中,都是有些许的戏谑与淡淡开心。 慕湘一怔,不知想起甚么,突然回过神,冷哼一声:“那也只不过是小时候,我敬你是我四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