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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一个冒着热气的木桶中放,热水一点点漫过她的皮肤,几乎要被冻住的血液似乎终于得以重新流动。 月莲趴在木桶边缘惬意地吁了口气,没一会儿又忽地睁开眼睛,指着不远处躺在床上休憩的十七怒嚷:“你……你怎么能随便脱我的衣服!” 她活了这么多年,连“死”都死过一回了,头一次觉得自己实打实地被冒犯了,心中的怒火“噌噌噌”地往上窜。 十七枕着手臂仰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脱你衣服还不是因为你缩在那儿半条小命都没了。到这儿也就半盏茶的距离,你就冻僵了。再说了……”十七眉毛一挑,嫌弃地瞄了她一眼,“主子我见过的女人裸`体,比你见过的活人还要多,压根记不住你光溜溜啥样的。” 鉴于月莲这会儿没法跑过来揪他胡子,他明目张胆地火上浇油。 “你看完还敢说记不住!”月莲气结,指着他的手指都开始抖啊抖的。 十七又瞄了一眼过来,语气促狭玩味:“难不成……你还希望我记着?那你过来让我仔细观摩片刻好了。” “我……”月莲一时被他绕的张口结舌,正思索着如何骂他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冷淡的女声—— “我就要住这间。” “真的不好意思,这间已经有客人了。” 小二虽然说着抱歉的话,语气却横的很。 这不稀奇,毕竟对方是个女人。 下一秒,尖锐的拔剑出鞘声阻断了小二接下来的话。 “给他们换上等厢房,我出钱。” “这……” “好好好,我们换。”小二还没说话,十七就已经从床上弹起,以风一般的速度跑去开门,点头哈腰一副谄媚的模样。 月莲见他无所顾忌地开门,赶紧往水里蹲下去,只露出一双眼睛恨恨地盯着十七的背影。 “等等。”女人突然一转身,把剑指向十七,“你,跟我进来。” “不准进来!敢进来半步,我杀了你!”月莲蹲在水里嚷道。 女人已然踏入房内,十七连忙挡住她的视线,柔声软气地说道:“我家的小奴隶在洗澡,她脸皮薄,女侠多担待,多担待……” “哼,窝囊废!”月莲一百个不情愿地嘀咕。 女人似乎对泡澡的女人也不是很感兴趣,径直走到窗边,推开窗,视线紧盯着对面厢房。 “不用看了,那边应该已经熄灯就寝了~之前还能听到有个女的“嗯嗯啊啊”了半天~”月莲一边泡着热汤一边说风凉话。 女人抓住剑的五指骤然收紧,周身的杀气更重了。 “别别别……你别听她瞎说,我们刚来这儿没多一会儿,什么都没听到。”十七忙不迭地解释着,期间还转过头来狠狠地剜了月莲一眼。 “快去快去,不是拿着剑么,赶紧去杀了那对儿狗男女,别在这打扰我们休息。”月莲没好气地说着。 女人凝眸冷笑一声,抬手将剑送进剑鞘,在桌边坐了下来,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才问道:“你是十七,没错吧?” 月莲愣了一下,心道难不成十七还远近驰名?出于好奇,她不由得支起耳朵听她接下来的话。 “是是是,正是在下。”十七腆着脸,语气十分狗腿,月莲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那你肯定认得我咯。”女人确认了身份,索性把手里的剑直接搁在桌上。 “鹤白府,杜鹃姑娘。” 杜鹃盯了他片刻,徒然地笑了笑:“那你肯定也知道对面是谁了。” “……是。”十七笑笑,语调意味深长,却也没多说话。 杜鹃神色淡下来,窗外的风吹进屋内,烛光闪烁,明明灭灭地映在她平淡无奇的脸上。 她再开口时已然没了最初的气势,只是轻声问:“他有没有骗我?” 十七依旧笑着地看她,没开口。 杜鹃了然,拿出一颗金珠放在桌上,重复了一遍:“他有没有骗我?” “没有。”十七说完,低头将金珠收入囊中。 杜鹃如释重负地深深吸了口气,重新拿起剑来:“告辞了。” “嘿嘿,下次杜姑娘有什么事儿,尽管麻烦在下。”十七屁颠屁颠地送她出门。 门刚关上,月莲便绷不住地开始嚷嚷:“十七你这个见钱眼开利欲熏心贪财好色的狗腿子,是不是把我给忘了!我泡这么久都要泡坏掉了!” 十七斜眼看她,顺手拿了条干净的毯子扔了过去:“自己擦干净出来吧,省得一会儿又说我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月莲接住毯子,在他背后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从木桶里吃力地往外爬。 尽管她已经努力在保持平衡,但木桶相对与她而言实在是太高了,她刚爬出来一半,另一条腿还没迈出来,木桶便向一边倾斜过去。 “啊!”月莲惊叫一声。 十七头疼地扶额,赶紧跑过去接住她,同时用她手里的毯子将她严严实实裹住:“这可怪不了我了啊。” 月莲无话可说,紧紧地裹着毯子垂眼不看他。 十七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她抱上·床,低头时目光偶然落在她双肩微露的莹白肌肤上,竟一时移不开目光。 “闹了半天,你是做这行的啊~卖消息,啧啧。”月莲自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有哪儿不对,因为她此刻满脑子都是金闪闪金闪闪。 她闲闲地将手中的金珠轻轻抛了一下又接住,语调嘲讽:“来钱来得挺快啊~去给我买好吃的,我要吃凤尾鱼翅!” 十七这才回神,心中难免自嘲——这当真是一个人的日子过得太久,所以多了一个闹闹腾腾的小丫头才会格外喜欢她吧。 瞧着那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顺了去的金珠,十七嘴角抽了抽:“这个啊,不能花,不然打草惊蛇,随时可能有人来找我麻烦。你饿了?我去给你叫几个小菜?” 月莲闻言闷闷不乐地把金珠丢给他:“算了,没胃口。”顿了顿又问,“对面住了谁啊?” “排行第七十八的,皇子未幺。”十七边说边将金珠擦干净,收起来。 “他堂堂一个皇子,在这种小客栈里做什么?”月莲疑惑地问道,未及十七回答又兴致勃勃地接着分析,“刚刚那女的,虽然是府中刺客,功夫不错又有钱,但一看就是个奴隶啊。这皇子和奴隶有点什么的话……那可是玷污血统,死罪的。” “小小年纪,懂得倒是不少,谁教你的?”十七斜睨她,没答话。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