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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4

    瑾睿通身的气势为何瞬间爆发,他只觉自己这个三品大员格外窝囊,竟是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是,是微臣的意思。”

    “父皇不是有意想要整顿国子监。”

    “是,是,微臣明白了。”

    回廊中传来几道脚步声,有宫人领着韩太医候在门外,曲文海忙告辞离开。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曲文海回想到朱瑾睿通身不加收敛的气势,心中一沉。

    景帝还正当壮年啊……

    曲清言这几日喝汤药喝的舌尖发麻,可汤药下肚一直不见效果,容嬷嬷几次欲言又止,她都只当没有看到。

    到京城虽已有些时日,但她一直不得闲,还没机会去寻一二能隐住她秘密的大夫,这场病来的不巧,她寻不到办法前就只能这般先拖着。

    时间临近五月,京中一日比一日热,她身子虚乏心中就总觉烦闷,有容嬷嬷和王嬷嬷守在门外,她在房中便只着中衣。

    书卷捏在手上已有一炷香的时间,她心绪飘忽着却是一页都未有看完。

    “不好了少爷,老爷领了一位大夫过来,说要帮你诊治这可如何是好?”容嬷嬷惊慌的进门。

    曲清言一早就想过曲文海帮他请大夫进府的可能,此时无比淡然的起身,“容嬷嬷,帮我更衣。”

    她绑带都还未系,长袍也未穿。

    容嬷嬷一阵手忙脚乱扶着她在正堂坐好,就见曲文海带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进了院子。

    ☆、第六十三章 一事不劳烦二主

    曲清言在堂中见着韩太医进门的身影,心下瞬间就安定下来。

    所谓一事不烦二主,怕也就是这个意思了,这个豫王虽说毁了她的声誉,但能帮她隐瞒身份,倒也算一过抵一过。

    “清言,这是豫王府上的韩太医,知道你风寒未好特意来为你诊治。”

    曲文海越想越是觉这个孙儿同朱瑾睿之间一定还有些他所不知的隐秘,不然能骇得他背脊发潮的豫王如何会特意送大夫过来。

    曲清言笑着起身由容嬷嬷扶着迎了上去:“又要劳烦韩太医为小子诊治。”

    韩太医笑眯眯的上前仔细端详她的面色,见曲清言目光总忍不住往曲文海身上落,便转头说着:“曲大人,老朽诊病有个怪癖,有外人在,这脉就总容易摸不准。”

    曲文海闻音知意知道应该躲出去,只这院子有些单薄,没有耳房抱厦,出了正房便无处可去,他有些尴尬的正欲转身先回北望斋,就听曲清言出声说着:“韩太医不如到内室为小子诊治如何?”

    “都好,都好。”

    容嬷嬷殷勤的上前去提药箱,出门前见曲清言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安心去招待曲文海。

    曲文海一直不懂这个孙儿为何会在房里放两个老嬷嬷,像是曲清闻那般成年后房里放两个通房丫头侍候着也便罢了,老嬷嬷……这算怎么回事?

    他想不通,看着容嬷嬷脸上堆出的褶子就心烦,想要将人轰出去,在孙儿的房里又不太适合……

    容嬷嬷离开时将内室的门关的严严实实,房中并不大,只一张红酸枝雕如意纹直腿六柱架子床,一对方材圆角柜,柜前一雕花六足高面盆架,一个西番莲纹牌子衣架。

    除此外,再无其他。

    房内没有可以搁置物件的台子,韩太医立在门边就只笑眯眯的看着她。

    曲清言将容嬷嬷之前送进来的杌子放在床前,她坐到床沿上笑的有些惭愧:“劳烦韩太医了,房内简陋请多见谅。”

    她褪了鞋子上床,将手腕搁在窗边,韩太医上前打开诊箱,“曲姑娘可是刚来过葵水?”

    他问的直接,曲清言也不忸怩:“是,葵水后身子一直有些虚乏用不上力气,不知是何缘故?”

    韩太医手指压在寸口处许久不见抬起,曲清言就见他面上的神色越发凝重。

    “临近夏日,韩姑娘依旧不见浮脉……”

    他喃喃了几句面有难色,松开手指就反复的斟酌该如何说。

    “曲姑娘,你日后可是还准备嫁人生子?”

    韩太医的话让曲清言一怔,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

    她这世还有机会恢复女儿身嫁人生子吗?

    没有,她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若真有一日她的身份被揭穿,等待她的一定不是八抬大轿的求娶,而是深牢大狱的暗无天日。

    她面色越发的苍白:“韩太医何出此言?”

    “曲姑娘体内寒气淤积,这次受寒没有痊愈就来了葵水,将体内的寒气彻底调了出来,若日后还想嫁人生子,这寒气还要及早祛除才是。”

    “韩太医,若是不除,除了嫁人生子可是还会有旁的影响?”

    韩太医捻着胡子,细想了下:“若是寒气一直在体内淤积,除每次葵水至时疼痛难忍外,还会容易感染风寒,待寒气淤积到更深一层怕是风寒都会发作不出,到时……”

    他没再继续去说,曲清言也已是明白他言外之意。

    曲伯中去世时虽是盛夏一年中最热的月份,但那年平县一直大雨小雨绵延不断,她身为嫡子要为曲伯中持斩衰。

    坟前搭一无法遮风避雨的草棚,内里不能用寝席,只地上铺着蒲草席一住就是一年。

    一年后换成白灰涂墙的垩室,四壁依旧单薄。夏日雨水阴凉,冬日天寒地冻,她这身寒气应就是居丧期间淤积而来的。

    只身为嫡子为生父守孝天经地义,她半句不得埋怨。

    往事多思无益,她抬眼带着些期盼的看着韩太医:“若是想要祛除这寒气,可否只用汤药?”

    韩太医无奈的摇头,“汤药只是辅助,想要根治需得每隔一段时日在特定xue位做针刺方才可以。”

    “需要多久?”

    “短则半载长则一年。”

    曲清言忍不住苦笑起来,且不说豫王殿下的专属太医每隔一段时日就来一趟曲家,落在旁人眼中会传出怎样的风言风语,她又从而而来的脸面能求得朱瑾睿的同意?

    “韩太医,可有什么折中的法子?”

    “我可以开个方子,曲姑娘每月葵水前用上几副能稍稍缓解疼痛,但终究治标不治本。”

    “已是甚好,多谢韩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