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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宁锐要做什么, 她都能够做得十分妥帖。 要做到这一点,自然要了解自己的老板。 宁锐从小到大,本来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挫折的。 父母联姻,家世富贵。 宁老爷子亲自教养长大, 明摆着预示他将来是什么地位。 众星捧月一样长大,所有人都告诉他, 你会坐在那里。 既是奉承, 也是沉甸甸的责任压在他的背上。 所以, 他必须什么事都做到最好, 成绩要好、做事要完美,不能像普通小孩子一样任性发脾气,更不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做什么。 他和父母完全不亲,客客气气地叫一声“爸妈”,他们大多时候神色匆匆,只是敷衍地给个微笑。 老爷子说是带他,但是根本是靠家里的阿姨和家庭管家穆山带大。 别的小孩在享受童年时,他要学的是枯燥的数字和外语,精英教育的繁重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一切,早已安排妥当。 而且,是只需成功不许失败的,一旦失败,他的人生整个都会崩塌。 毕竟从小就有人告诉他,你必须要这样。 即便是偶尔碰到格外想要的,也要先考虑适不适合。 明明对建筑很有兴趣,如果遵循他自己的梦想,大概只是想做个普通的建筑设计师吧。 可是不行,即便是念了这个专业,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他还是只能花更多的时间和功夫去念MBA。 他骄傲自负,内心却一直干枯静寂到好似一潭死水。 这样过了二十八年,人生根本没有什么乐趣可言。 背负的压力却一直很沉很沉。 高秘书既佩服他能力强手段厉害,又可怜他的人生如此无趣贫乏。 可即便是这样的宁锐,也会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一个他藏在心底很久的柔软。 只是从小他受到的教育,他养成的习惯,让他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克制。他需要克制自己的情感,理性地考虑能不能和她在一起,以后该怎么办。 等他想明白了,拼命去争取了。 他的偏执,不过是因为放弃不起。 然而,却失败了。 秦喻和穆山很难相信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自杀,高秘书却觉得,不仅仅是因为许嘉容。 他只是……活得很没有意思。 连最后一个他自己想要的,都没能得到。 世人看来他拥有很多,他年轻俊美、家世不凡,如今更是大权在握多少人见他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宁总。 这样令人艳羡的成功人生,再说有什么不满,都像是矫情了。 事实上,他拥有的,那么少。 许嘉容和顾宜修回了家,其实她的心里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她也是很想不通的。 宁锐这个人会自杀?开玩笑的吧! 然而躺在ICU里,医生说的情况,他应该不是假装自杀来博取她的同情。这样孤注一掷,基本上可以说活下来的可能性比死去要小多了。 真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人,是绝对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哪怕再狠,也不是真的想死。 宁锐现在的情况,应该是真的想死了。 顾宜修抱着她,“不要想他。” 许嘉容叹气。 “我不管,不要想他。”他的心情也是很复杂,女朋友有这样疯子一样的追求者,很烦的好不好! 许嘉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我只是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 “不管为什么,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顾宜修认真地告诉她。 抑郁症很多时候是和自杀关联在一块儿的,比如战衍的meimei,就是因为重度抑郁自杀离开了人世。顾宜修在治病的时候,碰到过她,她其实,并不想死的,甚至也像他一样,想要努力活着。 可是抑郁症者,很多时候并不能控制自己,他们并不是因为想要自杀而自杀,只是因为病而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顾宜修一直很小心,很努力,很认真地活着。 不论是生病时还是现在,哪怕在最灰暗的时候,他也努力要寻找一些快乐,找回生存的意义。 如果不是他积极的态度,即便是有医生有药物,也很难像他这样恢复得那么快甚至完全摆脱了病症。 他创业,却终究还是选择在家,将公司交给战衍打理,就是因为迅速理清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免得再因为心理上的压力而产生什么问题。 顾宜修现在,对生活的每一天,态度都是很认真的。 而宁锐,他明明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却这样轻而易举地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并不像战薇那样,无法控制自己而自杀。 所以顾宜修并不同情他。 许嘉容点点头,搂着他的腰,“生活那么好。” “是呢,生活那么好。”顾宜修温柔地说。 第二天,许嘉容问过张涛,张涛说宁锐已经转到国外的医院去了,不过是秘密去的,连宁家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只是情况依旧不好。 高秘书的手段很不错,雷厉风行地替他转了院,同时完全封锁了消息,正好最近宁锐在放自己的假,许多人只以为他去国外度假了,倒也不会太多想什么。 许嘉容叹了口气,没有再问。 因为她的心情到底受了些影响,顾宜修没有再追着她问求婚的事儿,到了周末,叫上战衍一块儿去了许嘉容家吃饭。 “你觉得我这样穿合适吗?”战衍紧张地站在顾宜修家的镜子前,左右看着问他。 顾宜修最近心情也不好,他嗤笑一声,“怎么,难道你还要再去定做一身造型不成?战大总裁,你当走红毯呢。” 战衍确实穿得太隆重了一些,衬衫领带黑色西装,贴身的西装剪裁很流畅,十分适合他的身材,将他的宽肩窄腰长腿的线条完全凸显了出来,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儿配上这样的正装,再加上一件半长的毛呢风衣外套,真是可以去走红毯了。 “第一次去,总要注意一些的。”战衍才不理他。 顾宜修眼角瞥向放在门口那里的大包小包,“你这买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点。” 即便是第一次上门,人家准备个四样八样的礼物也很正常,战衍带的这些,一个人根本没法拎得下啊,刚才还是顾宜修和魏立夏帮着他拎上来的。 战衍哼了一声,“你买的那些准备了多久了?”有几样明显是国外买的,不说价格了,要买到都不太容易。 顾宜修得意洋洋,“不久不久,也就一两个月吧。” 瘫在沙发上的魏立夏一点都不想理他们。 最近的魏立夏真是惨到满脸辛酸泪,因为新企划开始了,公司正是超级忙的时候,本来三家公司规模也不大,员工加起来包括临时工都不过百的,所以